蔚白自然是不肯的——一直以来他都只是隐忍不发,但其骨子里的本质是无比锋锐的,绝没有任旁人肆意欺负的可能。
所以毫不惹人意外的,蔚白与寄养家庭一家发生了巨大冲突。
因为这冲突,蔚白那名义上的婶娘报了警,极尽夸张渲染,让警方认定蔚白犯下了性质恶劣的罪行。
蔚白自此被“理所当然”逐出了这个寄养家庭,送回到了孤儿院,学校方也考虑让他退学,一时间蔚白的处境更加艰难。
不过,熟知未来发展的舟泽知道,蔚白陷入这个窘境的时间不会太久。
因为很快一个月后,蔚白便会分化出最强悍的蛇类兽人天赋属性。
届时,蔚白将会成为这个现代兽人世界的焦点,只因他拥有蛇类兽人这个近十年都未再出现过的极度稀有属性。
毋庸置疑,蔚白一夜之间便会从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变为整个世界都追崇膜拜的强者。
可以说从那时起,蔚白便开始了他的一一清算。
所有在蔚白低谷时踩过一脚的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无一例外都将被蔚白以各种冷酷无情的方式报复。
其中寄养家庭一家和舟泽是被报复得最狠的……
舟泽想到这里,又默默打了个寒战。
不行。
既为了帮助蔚白不受更多欺负,也为了之后自己的死活,他必须立马行动。
舟泽出声叫住前座的司机,“叔,掉个头。”
他报出蔚白寄养家庭的住址,让司机往那个方向开,慢慢开,以免他错过路上蔚白的身影。
功夫不负有心人。
就在司机慢慢开了一刻钟后,舟泽捕捉到了正面无表情低头徒步的蔚白。
那是一条无人的有些脏乱的狭窄小巷道,和先前宽敞明净的富人区大道是截然不同的光景。
对方提着那个破烂不堪的箱子,步履均匀机械,身着学校制服,俊美脸上似有似无阴翳。
因为小巷道无法开车进去,舟泽立即让司机停车。
他匆匆忙忙下车,还未来得及想出由头,便已然扑嗒扑嗒来到了蔚白面前,不自觉地拦住了对方去路。
见前方有人,蔚白果然停下脚步,毫无感情地抬起深眸。
舟泽冷不丁对上那样冷血又深邃的眼神,心脏猛然地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一下,连带着舟泽的右眼皮也狠狠跳了一下。
而蔚白看见来者是他,眸子里一丝一毫情绪也无,温度更不用说,直接降至冰点。
甚至连口也不想开,蔚白径直准备绕开舟泽。
但舟泽下意识睁大眼睛,往蔚白迈步的方向也迈了一步,再度拦住了蔚白去路。
蔚白幽幽盯着舟泽,这回终于有了表情变化——冷冷地皱起了眉。
“你又想要做什么了?”
蔚白启唇,出来的是不无戒备的冷冽语气。
舟泽听着看着,心里却不是不慌张的,可他是反派,面上必须得够架势!
所以下一秒,蔚白只见,面前白白净净,睁着一双猫儿似的圆圆大眼睛的少年,微微鼓了鼓脸颊,好似是鼓起全身所有勇气,朝他说:“上车。”
按理说,忽然听见这种没头没尾的要求,他该防备警惕的。
这个舟泽不是第一次挑衅与欺凌他了。
可是蔚白盯了此刻的舟泽许久,心底也仍旧升不起半分威胁感。
不过他也无意理会有些奇怪的舟泽,因此蔚白漠然收回视线后,便快速且大步地绕过了舟泽,头也不回向前继续走。
舟泽猝不及防,只能呆呆看向蔚白的背影叫一声。
蔚白当然没有再停步。
舟泽正打算追上去,便听见脑海中小零零提醒:“舟宝舟宝!人设人设!”
恶毒反派可不会傻憨憨在大街上孤身追着要欺负的主角跑。
舟泽只得停下来,恰巧这时蔚白已经穿出小巷道,回到了主马路上。
于是舟泽招手叫来司机,坐上自家豪车,“叔,麻烦跟着前面那个人哦。”
司机点点头,以相当专业的技术开着豪车亦步亦趋跟在蔚白身旁。
舟泽在车辆与蔚白并齐时,按下车窗户,双手趴在车窗边缘,学着恶毒反派朝蔚白道:“你家住哪儿,我去你家玩玩,可以的吧。”
这样够恶霸够不讲道理吧。舟泽内心暗想。
殊不知,此刻的自己在其他人眼里,俨然一个漂亮讨喜的豪门小少爷,猫系一般张大了圆圆双眸,巴巴地“缠着”冷冽漠然的少年。
这场面,放在哪里都是相当炸裂的。
更不用说在这个喜闻乐见各种新鲜事的街巷里。
所以听见动静后,无数户住民都忍不住从各自家里探出头来,或小心翼翼,或明目张胆,都倍感新鲜地看着路上这一幕,想知道究竟什么情况。
而路上无声行走的蔚白感受到四面八方的各色目光,眸光一下便阴郁了起来。
他厌恶他人的打量与窥视。
与此同时,舟泽听到脑海里响起提示音:“蔚白黑化值加10,当前蔚白黑化值为31。”
咦,加了。
并且这不是让舟泽最惊讶的。
更让他始料未及的是下一秒,蔚白竟然停了下来,侧身三两步直直朝他这边走过来,目光冷到极致。
电光火石之间,蔚白竟然坐上了车。
破烂行李箱则被蔚白丢在了垃圾桶旁边,蔚白似乎是懒得要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蔚白隔着一大截距离,坐在舟泽身旁,冷冷发问。
舟泽怔怔看他,唔了一声后,略一歪头,小了点声音说:“我想去你家玩啊,没想干坏事。”
蔚白闻言低低冷笑,很显然不信。
毕竟,一个惯于欺凌他的人强调自己这次“没想干坏事”,有可信度吗?
舟泽自然也清楚这个道理,所以没有再辩解任何,只又说一遍:“总之我想去你家。”
蔚白无所谓,甚至可以说是淡漠。
“随便你,只要你别再跟着。”
“那不行!”舟泽见蔚白要下车,立即阻拦,“你必须在车上,不然我就跟着,一直跟着!”
这么大热的天,他可不想看蔚白步行一两个小时。
而蔚白也不想再被跟着、围观,听见这个威胁后,他不虞地皱眉,冷冷盯着舟泽,还是忍下了,坐在了这车上。
——虽然他不喜欢被要挟,但这车座舒适,车内温度清凉,与车外的酷暑形成鲜明对比,且舟泽看上去也不像是想在这时候整他的模样。
所以蔚白并未因此对舟泽产生任何多余的恶感。
舟泽不知蔚白心中所想,还以为蔚白的黑化值又要飙升,正激动惊喜等待着,却迟迟没听到提示声,不由感到困惑。
随后没多久,司机便将他们两人送到了蔚白的“家”。
那是一栋看起来还很新的小居民楼,虽然款式陈旧难看,但因为位于这片老房危房扎堆的地带,所以被衬托得还有那么一点出挑。
蔚白所住的“寄养家庭”便是在这栋小居民楼里,在二楼。
下车后,蔚白没有径直上楼,而是回身看向舟泽。
他先是欲言又止了两秒,仿佛想要道谢,但最终蔚白的脸色还是漠冷凛冽下来,大抵是想到了舟泽从前的对待。
舟泽则懵懵懂懂的,环顾一圈四周,对蔚白的冷漠态度完全不在意。
然后舟泽跟在蔚白身后上楼。
狭窄的楼道、有些掉落的墙皮、无人打理的积灰角落让舟泽有一些不舒适。
他身穿昂贵制服,脚踩锃亮小皮鞋,衣领上的优美脖颈、雪白纤长的手臂和及膝短裤下露出的白皙小腿一看便知是哪家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舟泽慢吞吞走在这逼仄的楼道里,因为每一步都很小心,怕不小心踩了蜘蛛网,所以落后了蔚白一大截。
可当他走到二楼时,听见蔚白竟然还在敲门。
每一下都敲得不轻不重、透着一股沉闷与忍耐。
而房门里面的电视声音震天响,时不时还传来巨大刺耳的说笑声,说明房内不可能没人在。
可他们就是这样硬生生无视蔚白,甚至可能是恶意蔑视。
舟泽见状默了默。
站在楼梯下,他看着蔚白的背影小会儿后,蓦然像小火箭一样冲上去,对着那门狠狠踹了几脚。
舟泽看起来虽纤细,但他现在可是拥有第二强的猫类兽人天赋的强者。
这几脚几乎要把这张门给踹翻。
毫不夸张地说,整栋楼都感受到了震感。
而房内的说笑声也在同时停滞静止。
紧接着是一串恼羞成怒的疾步声,伴随着女人的骂骂咧咧粗声。
“小畜生!我看你是疯了,居然敢踹门了?!你信不信我把你爹妈的破墓碑也给踹了啊?!”
话音落下,受损严重的门被人从里一把打开。
一个腰粗膀圆的女人,瞪着双三角眼,凶神恶煞地出现在门口。
这想必就是蔚白那“婶娘”了。
紧随女人其后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男人叼着根烟,光着上身,满身横肉,很是不雅,更别提他手里还提着根铁棍子。
一看就是气势汹汹要来教训人。
蔚白一见这两人便深深皱起了眉头,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更为冰冷慑人。
在蔚白自己都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条件反射地要将舟泽纳入自己身后保护。
但舟泽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板起脸,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女人这时回过神来,火冒三丈地瞪着蔚白与舟泽,吼道:“小子!你现在想喊人来救你是吧?!我告诉你!做梦!”
说着她便快步上前要抢走舟泽的手机。
但舟泽的速度却比她更快,侧身一躲闪,便让女人根本刹不住脚步,直直地栽下了楼梯,摔得女人哀嚎连天。
男人见了倒一点也不心疼女人,只感觉倍受挑衅,面子上极其挂不住,于是他沉下脸,朝舟泽大力挥动铁棍。
然而,铁棍还没来得及落下,他手中的铁棍便被折断了,金属断裂声尤其利落。
男人:“?”
他不敢置信地望着手中断成两节的铁棍,又看着轻轻松松将其折断的陌生漂亮少年,一下子好像失去了全身所有力气与勇气,双腿发软,跌坐在楼梯上。
随后就在这时,电话通了。
舟泽眨了眨双眸,丢开手中的另一节铁棍,礼貌问电话那头,“请问是陆房东吗?”
“鞍柏区109号居民楼是你名下的房产吧?”
“我买了。”
“不卖么,我以高出市场价三倍的价格买,卖不卖呢?”
“好的,合作愉快。”
电话号码是刚刚舟泽在楼下看见的招租牌子上写的。
说完这些话,舟泽挂断了电话,又给谁发了什么消息,而后冷淡淡通知这一对男女道:“好了,这栋楼现在归我,很快会有人过来让你们搬走,收拾收拾吧。”
忽然,一道透着贪婪的难听的小孩声音响起在房内。
那小孩仿佛在边叫边跑出来——
“爸!妈!看我在那个家伙房间里找见了什么!钱啊,是钱!这肯定是那家伙打工赚的,真可恨,竟然敢偷藏钱!不知道他赚的钱都是属于我们家的钱吗?他这样私藏和偷咱们家钱有什么区别!真是个小偷!……爸?!妈?!”
小孩恶毒的笑容在看见门口自己爸妈的惨状后瞬间凝固。
他错愕地看向舟泽,又看向蔚白。
“是你们!你们打我爸妈是吧?!我要报警!我要报警抓你们,让你们赔钱!呜哇……”
肥胖的小孩叫着叫着就开始假哭。
男人和女人谁都没管,他们巴不得孩子把事闹大,闹出舆论,让舆论制裁网暴这个少年,谁也休想把他们从房子里赶出去!
然而少年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追悔莫及——
舟泽是笑眯眯对小孩说的。
“年级还这么小,就学会泼脏水撒谎和胡搅蛮缠了?还偷拿别人的钱?这么小就会偷窃,这么熟练,肯定不是第一次了吧?如果让我查到你在学校里也这样,那你未来大概会不能上学了哦,小朋友。”
男人和女人一愣,恰巧这时楼下传来轰隆隆的货车停车声,紧接着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响起,都在往楼上来。
没几秒,只见十几个男人排着队上来,在看见舟泽后,他们齐刷刷喊了声,“舟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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