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这一跪,高子明双眼圆睁,惊愕无比:“青青,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不……”她沉着身体,不让高子明将她搀扶起来,抽抽噎噎的说:“陛下,我父亲为了我吃尽了苦头,如今他心里怀有愧疚,不肯前来见我,我身为女儿,心里实在不安,想要亲自去给父亲道歉,请陛下成全我。”
“你这是想出宫?”
她微微颔首,正要做出解释,高子明却忽然沉了脸,松开她的手,冷冷道:“别的事情朕都可以答应你,唯独出宫之事,以后不要再提!”
柳青青心里咯噔一下,他鲜少在她面前以朕自称。“陛下,我……”
“青青,现下世道不太平,不让你出宫也是为了你好,你乖乖在宫里养伤,等过些日子老丞相消了气,朕再下旨命他进宫与你一见,你到时候再向他赔礼不迟。”
柳青青的眼泪终于止住,抬首看着一脸不容置喙的高子明,冷冷一笑,问:“陛下这是打算将我终身囚禁在这个华丽的牢笼中?”
“青青你……”
“陛下大概不知道我的性子,我想做的事情一定会去做,谁也不能阻止!父亲为了我放弃了自己的原则和家族,我理当亲自去向他赔罪,陛下下旨将他请到宫里,不但不能让父亲原谅我,反会让我与父亲之间生出间隙。若陛下实在不准,我就是死了,也会亲自托梦给父亲,向他赔礼请罪!”
“你、你在用死威胁朕!”
“陛下错了!”柳青青缓缓站了起来,一字一句道:“不是我威胁陛下,而是陛下一直在利用我柳家!陛下做了什么心里自当清楚,我在陛下的计策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大家心知肚明,如今我不敢提出什么非分之想,只是想亲自向父亲赔礼,陛下却不准许,这是谁在胁迫谁,谁在为难谁?”
高子明被柳青青疏远的目光刺痛了心,他眼眸一暗,想起当初他确实利用了她和柳家,态度稍微缓和,叹一口气,说:“青青,我知道我的做法有诸多不对,可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
为了她?柳青青想要大笑,明明是自己不愿意屈于人下,做都做了,却偏要用她来做借口!她柳青青何德何能,能够成为祸国殃民的乱世红颜!
她虽然没有反驳,可眼里的鄙夷十分明显,高子明如何会不知道她的意思,感觉这些时日以来的努力都白费了,若是不让她出宫,只怕她会恨他一辈子。
一旁,柳燃害怕柳青青将高子明激怒,忙道:“陛下,臣以为臣妹的身份实在不易在宫里久居,陛下若真是为了臣妹好,还请准许臣妹出宫。”
“准许她出宫?你忘了,当初可是她自己跟着……”
后面的话,高子明没有说出口,但是在场的三人都明白,他是指当初柳青青跟着高浩成逃离京城的事情。
柳燃深深望了柳青青一眼,那一眼实在是太复杂,柳青青无法理解其中深意。而后,柳燃收回视线,掀起衣袍的下摆,直直跪到地上,道:“陛下,您若真心疼爱臣妹,还请陛下为臣妹的名声着想!如今朝廷上下对臣妹一片抱怨,陛下不是不知道,如果陛下一意孤行,只怕会逼得臣妹无颜面对天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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