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老老实实站在一旁,静待太后睁开眼睛,她身后的染月想为她搬一把椅子,却因为顾忌着太后,只能老老实实端着茶盅静候。
灿烂的阳光变得刺眼起来,知了在树上叫得欢快,绿油油的垂柳如同水帘般落下,将灼人的阳光挡去了大半,加上各色的华盖遮阳,使得站在院里的宫妃们不至于太遭罪。
可是,柳青青来得实在是太晚,那绿荫和滑盖下面似乎已经没有她的一席之地,即便她找到一两个空位,也因为下站着的宫妃们那挑衅的眼神而打消挪动步子的念头。
柳青青只能站在烈日中,承受着暴晒和酷热。
汗水大滴大滴从她的身上落下,模糊了柳青青的视线,她的脸颊产生了些许的刺痛,想来已经被晒伤。这身体细皮嫩肉的,何曾遭遇过如此待遇?
宫妃们极有默契,不动神色的跟随影子移动步子,无论如何也不让太阳烤着自己。
知了还在叫,不知道是不是柳青青的心理作用,总觉得这叫声疲惫而嘶哑。
终于,太后睁开了眼睛,看到大汗淋漓、满脸通红的柳青青,她双眼圆睁,惊道:“皇后这是怎么了?”
柳青青翘起嘴角,准备笑,可没有想到嘴唇已经干裂,一动之下刺痛无比,她的笑容变得比哭还要难看。
她下意识伸舌头舔了舔嘴唇,立时尝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嘴唇干裂的小伤口火辣辣的疼。
舌头上面的口水将嘴唇逐渐浸湿,她总算舒服些了,却浑然没有觉察到,她这个举动有多么的不雅观,坐在长廊下面的太后已经蹙起了眉头,眼中充满了嫌恶。就连一旁的宫妃们,也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她是系出名门的柳家小姐。
柳青青俯首,恭敬回答:“太后,臣妾无碍,臣妾只是听说太后凤体违和,所以有些担心,一急之下上了火,不碍事的!”
太后闻言笑了起来,颔首道:“嗯,是个有心的孩子,难为你了!”
看见太后笑得欢喜,两眼的眼角处出现了慈祥的笑纹,柳青青紧绷的情绪微微放松了些。这短短半日之内,太后先是故意让她在门外等候,又让她在烈日下暴晒,想来对方心里的怨愤已经发泄不少,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说许多。
她正准备张嘴,太后的视线忽然挪向她身后,问:“这小丫头端的是什么?”
柳青青顺着太后的视线望去,同样脸红发湿的染月正端着她特意命人准备的汤药,手臂微微颤抖却极力隐忍。
柳青青心生不忍,是她连累了她,暗道一口气,她回身看向太后回答道:“臣妾听闻太后身体不适,遂命人煮了碗避暑安神的汤药。”
“哦?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快端过来给哀家吧!”
不等太后回答,她身边那个为她执扇子扇凉的女子已经开口道:“哎呀,母后!您看那碗里的冰已经化了,想来已经不能解暑,不如请皇后娘娘唤人为您再做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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