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南乔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傅景琛不见踪影,边上放着水杯和药,手上还打着点滴。
她本来免疫力就不高,这几天都忙着工作,后来傅景琛飞到巴黎,天天逮着她,一下子就搞生病了。
她说她昨天晚上怎么情绪这么反复,明明之前还和傅景琛好好的。
原来是生病了,生病的时候总是格外的矫情。
这件事压在她心底好久了,不提起不代表不存在。
不过看傅景琛那个样子,她倒也是死心了。
就这样吧,再追究就不礼貌了。
南乔叹了口气,又躺回床上,眼神有些空洞。
“乔乔。”
傅景琛推门而入,坐在床边,用手试探着她额间的温度。
“感觉怎么样?好像还是有点烧,医生说你最近太累了,需要静养。中午吃粥好不好?”
傅景琛伸手摸了摸南乔有些冰冷的脸庞,语气轻柔。
南乔点了点头,背过身去,背对着傅景琛,不愿意多说。
“乔乔,别和我生气,我难受。”
傅景琛手落在脊背处,抚摸着漂亮的蝴蝶骨。
“我也难受。”
南乔把头闷在被子里,心里也憋着一股气。
“乔乔,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讲我离开的原因,我怕你嫌弃我。”
傅景琛收回手,语气有些平淡,细听里面有一丝颤抖。
“不想说的话,就不必说了,我不想听。”
南乔没有回头,垂眸盯着自己的鼻尖,声音很小。
“七年前的成人礼,我联系了所有的亲朋好友,本想在那个特殊的节点,向你求婚,但是那个时候我发病了,连夜被送到盛煊研究院的国外分院,接受治疗。病发作的很快,我根本压制不住,在酒店门口的时候,就倒下了,后来等我再次醒来就已经在分院了。我父亲切断了所有与外界的联系,怕我的病情泄露,那个时候我没办法和你联系,也不敢与你联系,我不知道还能活几年。”
傅景琛用力的攥紧手,压下心底的起伏,极具苦涩。
“那之前陈江说,我们一起被绑架,你成为人质是怎么回事?”
南乔回过头,一字一顿的问,只觉得耳边是轰鸣声。
她心里有答案,但是她还是想确认。
“他们视我父亲为死敌,我父亲收购了他们的公司,他们走投无路,决定自杀,自杀前绑架我,想让我一起陪葬。结果他们误绑了你,后来我主动扔掉所有联系设备,成为他们的人质,也被他们注射毒药,注射了很多种。”
傅景琛动了动嘴唇,说不上来的痛楚,在他心底翻滚。
“所以,是我连累了你?”
南乔脸色有些煞白,觉得一阵眩晕。
“不,是我连累了你,如果不是我那个时候跑得太快,他们不会鞭打你,是我没保护你好。”
傅景琛声音有些沙哑,额间、手心全是汗。
“我想看看你当初治疗的场景。”
南乔撑着手坐起来,紧咬着下唇,一颗两颗,而后泪如雨下,惹人心疼。
“别哭,我就是怕你担心,治疗结束后我就没去过了,这种地方,不去也罢。”
傅景琛将南乔揽入怀中,指腹温柔的擦去眼角的泪水。
“我还对你这么不好,老是和你无理取闹,老让你为我担心...”
眼泪根本抑制不住,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肩膀一颤一颤的。
傅景琛以吻封唇,将南乔没说完的话,堵在喉间,亲得温柔缱绻,一点一点吻遍她的唇。
南乔也回抱住他,温柔的回应着,主动张开闭合的牙关,紧紧纠缠。
“我心甘情愿,乔乔,你永远是我忠贞不二的选择,只有你好,我才能活着,别哭了,哭得我心碎。”
暖黄的灯光下,他能看到南乔脸上细小的茸毛,眼里的爱意是如何也抑制不住的。
南乔回望着他,想着她以前真傻,傅景琛这毫无爱意的眼神,她怎么从来没有察觉呢?
“我想喝粥。”
南乔亲了亲他的脸颊,小声撒娇。
“好,我去给你做,等一下端过来给你。别哭了,本来病就没好。”
傅景琛捏了捏她的小脸,又掖了掖被角,将挂完的吊瓶带出去。
南乔拿出手机,找到商时序的电话,立刻拨通。
“乔乔?怎么了?”
商时序还在研究院里加班,捏了捏眉心,最近正在紧要关头,他天天加班。
“我知道傅景琛他离开的原因了,我想看看,他当年治疗的过程,我相信你那边有。”
南乔声音还带着明显的哭腔,嗓音有些沙哑。
“你真知道了?还是在诈我。”
商时序有些半信半疑。
南乔将傅景琛的话复述一遍后,商时序沉默了一会儿。
“你想知道什么?”
“他的解药,到哪个阶段了。”
南乔闭着眼靠在床头,她头还有点痛,却比不上心里万分之一的疼痛。
“临床试验。”
“我可以做实验人。”
南乔的话紧跟着商时序的答案说出。
“你没注射过毒药,不符合要求,而且你是女性,结果会相差很大。”
商时序眉心跳了跳,果然提出了这无理的要求。
“那我要当初治疗的照片,包括傅景琛被关在笼子里的。”
南乔说的缓慢,连呼吸都有些破碎。
“等一下发到你手机上,看完记得删掉,小心做噩梦。”
商时序沉默许久,才缓缓说道,放下手机就看到傅景琛发来的微信:乔乔已经知道当年的事了,任何事情都不能同意,尤其是试验药。
“谢了。”
南乔不知道傅景琛和商时序之间的对话,立刻挂断电话。
商时序发了几张图和一个视频,她颤抖着手点开。
还未点开大图,南乔眼里就已经泛起一层水雾,模糊了视线。
她颤颤巍巍的点开大图,点击查看原图,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屏幕上,砸在傅景琛满是血水的脸上。
傅景琛惨白着脸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戴着呼吸机,比现在消瘦多了,看起来一触碰就会破碎,病床边上全是密密麻麻她的照片,从小到大,各个时期。
傅景琛一只手被锁住,挂在墙边,整个人低垂着头,看起来颓废极了,场景好像是地下室,黑乎乎的,只有一小个方形窗户透着光亮。
后面傅景琛似乎越来越严重,两只手都被锁住,两只手加两条腿全被锁住,身上鲜血淋淋,青筋暴起,脸上表情痛苦至极。
所有的图片都只有一个共同点,左手处的玫瑰刺青,在鲜血的浇灌下,显得格外妖冶。
视频里,傅景琛被锁在四四方方的不锈钢笼子内,褐色的血迹早已凝固,傅景琛面目狰狞,双目赤红,嘴里发出野兽般的怒吼,随后紧紧咬着左手的刺青,咬破皮、咬到肉,也不曾放开。
南乔从商时序嘴里得知,一开始免疫反应极其强烈,傅景琛生不如死,硬生生熬了一年,才稍缓,白日里能压制,晚上就全面爆发,他的脑神经极其脆弱,不能入食,全靠营养液打着,发起病来六亲不认,最初只锁住一只手,到后来必须整个人关在笼子里,才能控制住。
他不伤害别人,他就伤害自己。
白天就靠着她的照片和视频渡过,晚上就摩挲着、咬着左手的刺青,缓解疼痛。
左手手背的肉,咬了又重新长,长了又被咬掉,循环往复。
也知道他曾偷偷到学校里面来看过她,用私人账户买了她的很多幅作品,偷偷帮她摆平裴寂,也帮她摆平过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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