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杳接通电话，没几秒钟，那头传来一道熟悉又带着陌生的男声。
“杳杳，还记得我吗？”
徐清杳愣住几秒，脑海中闪过一些陈年记忆。
-杳杳，等我长大了，我就回来娶你。
-杳杳，我好喜欢你，你要不要考虑下，喜欢我？
-杳杳，我要和爸妈移民到国外了，你要等回来，知道吗？
“怎么，不认识我了？”男人的声音温和，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温暖。
就像是一阵初春的晚风拂面而过。
徐清杳想到，读书时代，每天早上抽屉里的早餐，还有每次回家晚的时候，那个跟在身后的身影。
“记得。”她轻声道。
“我回来了。”他笑着道。
“欢迎回来。”
“你的欢迎只在口头上的吗？”沈辰之依旧如同记忆中的模样。
徐清杳甚至能通过声音想象到，他现在的表情。
“不如，我们下午出来见一面？”沈辰之问她，“我知道你在南城。”
说完，他补充一句，“杳杳，我们很多年没有见过了，不要拒绝我。”
徐清杳深呼吸，“好，你定地方，我去找你。”
沈辰之说：“我现在算是海归，南城变化很大，而且我们都是杭城，你让我定我可能不太行，你定地方给我发定位，我去找你。”
“好。”徐清杳捏着手机的手指发紧。
“你电话是微信吗？”
“是。”
“我加你好友了，你记得通过下。”
“好。”
“那我们下午见，杳杳。”
沈辰之声音温柔缱绻，徐清杳心里不那么好受。
他们都不是之前的他们了。
徐清杳点开微信，通过他的好友申请。
他的头像是一张很有年代感的合照。
几乎看不出人的样子，但徐清杳知道，那张照片就是他和她。
那时候，有一阵的复古浪潮。
大街小巷都有那种小屋子的复古自助照相机，这张照片，也是出自那个时候。
徐清杳看着他的头像，心头又是阵阵刺痛。
沈辰之跟着父母出国，她就没有想过，他还会回来了。
只是没有想到，他把承诺看得那么重……
【沈辰之：我们下午见。】
【徐清杳：下午见。】
徐清杳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翻找着合适的地方，最后选了一个很少人知道的小众咖啡厅，给他发去定位。
*
徐清杳没有开车，在小区门口打的车。
去到的时候，沈辰之已经坐在里面了。
见到她来，隔着玻璃窗跟她招手。
午后的阳光温柔，打在窗户上，投射到沈辰之身上。
那个瞬间，她想到学生时代，她很多次路过他的班级，也会看到如此的一幕——
他穿着板板正正的校服，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一支笔，桌面上摊开一份卷子，他眉头蹙起，认真写着卷子试题。
班上的同学，见到她来，会故意起哄。
这个时候，沈辰之会扭过头看向窗户。
他位置背后也是窗户，阳光打在他的后背，像是给他布了一个结界一般。
两人对视的一刻，仿佛穿过整个青春。
徐清杳迈步进去。
走到他对面坐下。
“好久不见。”
沈辰之笑着看着她，眼里的柔情，徐清杳看得清清楚楚。
“让我想想，是多久没有见面了？”
他故作思考的模样，想起了当年算不出数学大题，过了好一阵子，他才说：“3423天，9年11个月。”
徐清杳惊讶，“记得这么清楚？”
可她都忘记了。若不是今天他的电话，或许属于沈辰之的记忆，都要淹没在岁月的长河中了。
“和你有关的，我什么时候不是吸烟刻肺的？”他目光灼灼望着姑娘。
想要在她的脸上，看出重逢的惊喜。
“你还是之前一样，油嘴滑舌。”徐清杳抬手喊来服务员。
“您好二位喝点什么？”服务员拿着菜单，询问两人。
徐清杳：“卡布奇诺，加奶不加糖。”
沈辰之：“美式，去冰无糖无奶。”
“你还是没有变，不喜欢糖，就加牛奶。”沈辰之说。
徐清杳无奈摊手，“不然怎么办？生活那么苦了，喝个东西，还要接着受苦，我可没有病。”
窗外的阳光打在徐清杳手链上，折射出光斑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顺着光斑看过去，看到徐清杳手指上的戒指，眼里闪过晦暗。
“你不是和杨川北解除婚约了吗？”他冷不丁一问。
徐清杳一滞，“是啊，怎么了？”
“你怎么还戴着戒指？”
她低头看向手指上的戒指，嘲笑他，“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戒指不是代表我的身份，只是招财用的？”
“你也开始信息封建迷信了？”沈辰之好笑地看着徐清杳，“我记得读书那阵子，你可是最不屑于玄学的。”
徐清杳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真假？”
“骗你，我是有饭吃还是怎么样啊？”
沈辰之一本正经，“你要是想，也不能不行。”
徐清杳：“……”
“你在国外近10年时间，光是长了岁数是不是？”
“还有对你的思念。”沈辰之说得认真，徐清杳心跳停跳几拍。
他的眼神，实在是过分热烈，让她感到难以招架。
“杳杳，我是为你回来的。”沈辰之对上她那双清澈的双眸，“我在知道你和杨川北订婚之后，我已经不打算回来了，我不想打扰你的生活，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也知道。所以我才决定回来的，杳杳，我始终想要和你在一起，当年我说的话，没有一个字是假的。”
徐清杳把脸撇到一边，躲开他的视线。
“杳杳，你现在不需要被婚约束缚了，你真的不能考虑我吗？”
她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面对他的爱，她应该做出何等回应。
“我们都长大了，小时候童言无忌说的话，不作数的。”
她轻声说着，不想伤害到他。
“那不是童言无忌的玩笑话。”沈辰之语气着急，“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可是，辰之，我不是之前的我了。”
“那又怎么样？”他握着她的手，“我要的，始终都是你，不管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只要你是徐清杳就可以。”
徐清杳挣脱他的手，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手机适时响起，她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她拎着包起身。
“抱歉，我有点事情，等下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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