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谦白转身看向质问他的杨陆海。
“大哥，饭不要乱吃，话更是不能乱说的。”他看着警车驶出小区，“如果川北什么都没有做过，是个好公民，怎么会涉嫌一起杀人案件呢？”
“换句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是？”
杨陆海被杨谦白的话堵得说不出一个字。
周遭忽然安静下来，耳边只有林如心的呜咽声。
“大哥大嫂，你们与其在这里烦恼，不如调查资料，让川北早点出来？”
杨谦白回到里面，老爷子脸色阴沉。
见到他进来，目光狠厉凛冽地扫向他。
“你不知道怎么回事？”
杨谦白打开椅子坐下，拧紧眉头，对上老爷子那双浑浊的眸子。
“爸，您这话说得可就不好听了，我怎么会知道川北做了什么？”他浅笑着，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我跟川北的关系，您也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侄子啊，可看不惯我这个叔叔了。”
杨谦白的话，像是自嘲。
“最好是。”显然，老爷子是不相信他的话。
不过杨谦白也不在意。
半截身子骨入土的老者，也不能再质疑多久了。
如今人尚在，就多让他开心一些，等那天日子到了，也不是抱憾而终。
“今天这顿团圆饭估计是吃不上了。”杨谦白起身，穿上佣人递来的大衣，“爸，我先回去了，您好好休息，新年快乐！”
言罢，杨谦白往外面走，刚好遇上搀扶着林如心往里面走的杨陆海。
“大哥大嫂再见！”他扬起一贯儒雅的笑容。
司机把他的宾利欧陆GT开过来，下车把车子给他。
看着他开出老宅大院。
*
福嫂做了一桌子菜，今年是杨谦白从美国回来在澜庭和苑过的第一个年。
之前都是在老宅过的，今年老宅不安宁，估摸着这顿年夜饭是吃不上了。
“杳杳啊，你问下先生几点到，这菜不停加热，可就不好吃了。”
徐清杳抱着个pad和宋枝宜视频。
“他说预计一刻钟之后能到家，温度刚好能入口就好啦。”
“行。”
宋枝宜抱着一桶冰淇淋，手机立在桌面上，用电脑刷着社交媒体。
“你和杨谦白现在是什么情况？”她随口问着，手里勺子还挖着冰淇淋放进嘴里吃着。
徐清杳假装糊涂，“我和他没有情况啊。”
“你别装疯卖傻，我和你认识多少年了，你的那点小九九，我还不知道？”宋枝宜一眼就看得出来，她这明显是春心荡漾了。
“真的没有什么，我还能骗过你的法眼？”徐清杳和她打太极。
她说不准，她现在和杨谦白到底是属于哪一种关系。
在没有和杨川北解除婚约之前，他们关系甚至不能见光。
不属于乱伦，却也不是好的。
宋枝宜明白她，“不过话说回来，杨川北好恶毒啊。”
“只要利益摆在面前，其实你我也会变得恶毒。”
“你瞎说什么大实话。”是想要瞪她。
徐清杳耸耸肩，人在利益面前，没人能不屈服。
毕竟，人心和金钱相对比，还是金钱重要不是？
“现在杨川北锒铛入狱，你们解除婚约会不会变得麻烦起来？”
网友“热心肠”得很。
徐清杳在杨川北落难的时候，提出解除婚约，就是等同于背信弃义。
“还不知道。”徐清杳纠正宋枝宜，“他现在不能说是入狱，只能说是配合调查，到底是不是有关联，连警察同志也不敢说。”
目前只是涉嫌，立案调查而已，不是完全定罪。
宁如薇很聪明，她不会把所有掏空给一个对她存在危险的人。
给自己埋下祸患的种子不好。
“我看来差不多。”宋枝宜吃完最后一口，“杨川北人品如何，你我看在眼里。只要妨碍到他前行，他连你这个未婚妻都能推出去当替罪羔羊。”
其他人更是不在话下。
“看看后续发展，现在只能观望。”
“不是让你先吃么？”杨谦白进门见到徐清杳坐在沙发上和宋枝宜聊天，餐桌上的饭菜动都没有动，眉头皱起。
他脱下沾染着风雪的大衣，挂在玄关处。
“不是团圆饭么？我一个人吃可不行，而且说了等你回来的。”徐清杳自己也不曾发觉，她的语气里，带着娇憨和一种莫名的依赖。
宋枝宜隔着屏幕看到如此一幕，只觉得她的猜想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对的。
不然说不过去，杨谦白那么厉害地存在，怎会想到帮助徐清杳。
因为她弱小无助？
不是的。
这个世界上，弱小无助的人，实在是多了去。
要是每一个人都要帮助，他岂不是很忙。
“宜宜，我不和你说了，我们要吃饭了。”徐清杳和宋枝宜挥手说再见。
“嗯，去吃饭吧，我看剧本去了。”
“嗯。”
徐清杳掐断视频，把pad放在茶几上，跟在杨谦白后面，进去厨房洗手。
她没有发现，杨谦白脸上一闪而过的笑容。
她下意识的那句“我们”是杨谦白今天开心的又一个理由。
要知道，她提及她和杨川北说的是“我和他”而不是“我们”。
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前。
过节图个氛围，杨谦白还特意开了一片红酒。
徐清杳看出来，是03年的罗曼尼·康帝。
“你们这些当总裁的，都喜欢喝康帝？”
“不是。”杨谦白倒了半杯倒她的酒杯里，“罗曼尼酒庄产的红酒，口感更淳厚而已。”
“我看是你们追求顶级的奢华。”她小声吐槽，被杨谦白听了进去。
“杳杳，我们不能有小资思想，赚钱为的就是享受。”
“你是身居高位，不知百姓疾苦。”
“我为什么要管其他人的死活？”杨谦白好笑问。
徐清杳哽住。
对啊，人就是自私的动物，怎么需要考虑别人生死？
考虑人家，岂非圣母？
“我只顾及我们杳杳开心与否。”
脱口而出的情话，让徐清杳脸颊红红。
不知道是喝了那口酒导致的，还是因为他的情话。
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徐清杳喝了两杯酒，作为沾杯倒，她头晕得不行。
“杨谦白，你怎么会分身啊？”她脸颊红扑扑的，站都站不稳。
杨谦白圈住她的腰肢，护着她不让她摔倒。
徐清杳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会分身为什么不教我？”
说着还伸手去抓他的脸。
杨谦白被弄得没办法，把人打横抱起来，朝着楼上走去。
楼道灯光昏暗，两人身影倒映在地面上，依旧纠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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