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北，爷爷现在已然不是之前那般，能呼风唤雨了。”老爷子语重心长。
“如今的局面，也不是我们想要控制就能控制住。你得做出取舍，你不能想要既要又要，你得考虑未来了，爷爷也不能再陪着你多少年了。”
“要是你一直不成长起来，爷爷培养你就没有意义了不是？”
杨川北垂头思考。
他当然是明白，可是要让他往徐清杳身上泼脏水，他还是有点做不到。
他不爱徐清杳，现在也知道了，不是因她的存在，他才能得到老爷子赏识。
徐清杳因为他受到的伤害是真实存在的，他无法做出那样的事情。
杨川北很纠结。
他如同老爷子说的一样，他想要既要又要。
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多两全法？
不都是取舍么？
“有舍才有得。”老爷子重重叹息，“爷爷知道，你不想伤害杳杳，可你也要清楚一点。一旦到了无法改变的地步，她不会帮着你，她可能会向你捅刀子。你想被捅刀子么？”
杨川北身体微僵，随即艰难做出选择。
“好，爷爷按照你说的做。”
不是你伤害人，就是人伤害你。
人都是自私的动物，为了自己，牺牲别人也是常有的。
杨川北想明白了，心里就舒服多了。
他不能因心里的愧疚，让他自己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
“你想明白就好。”
老爷子拄着拐杖往书房里走，杨川北留在原地。
*
徐清杳和杨谦白正在吃晚饭，路明月语音通话弹出啦。
她看向杨谦白。
“谁？”
“路明月，杨川北的秘书。”
“接，看看他又要搞什么鬼。”
徐清杳放下筷子，接通电话，打开公放，把手机放在桌面上，接着吃饭。
她是真的很饿。
“喂，怎么了？”
“徐小姐，有些事情不方便在电话里说，我给您发了一份邮件，里面是我想告诉您的。您近期记得多留意杨川北，我想他们要开始给您泼脏水了。”
徐清杳咀嚼动作一顿，像是受惊的兔子。
“啊？怎么说？”
“具体我也说不清楚，事情不是我做的，是老爷子那边的人在做，反正您多注意就是了。”
“好，谢谢你。”
“不用，我挂了，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你也是。”
徐清杳挂了电话就想打开邮件来看，杨谦白蹙眉，“等下看，现在吃饭。”
她乖乖收起手机，安静吃饭。
饭后，阿姨洗了一碟子草莓，“小姐，您尝下这款，还会不会跟刚才的那样酸？”
徐清杳闻言，拿起一个来吃，甜得她皱眉。
“这个不酸，但是太甜了，我不是很喜欢。”
她不喜欢给人猜她的心思，直接说明。
“行，那就不吃了。”
杨谦白从卫生间出来。
“福嫂，怎么了？”
“给小姐洗了草莓，小姐说太甜了，不喜欢吃。”
“不喜欢就不吃。”
*
杨谦白牵着她的手上去书房。
在他的电脑里登陆了她的邮箱。
邮箱里躺着很多邮件，其中最近的一封是一小时之前的。
发件人名称：mingyueLu。
徐清杳忙点开，没注意到，杨谦白的手压在鼠标上。
她的手直直附上去，像是孩子搭在家长的手上。
有点滑稽。
他的手很烫，徐清杳缩回来，转而被他另外一只手抓住。
“还是那么冷。”
他点开邮件，里面是一个PDF。
点开转换到另外一个软件查看。
徐清杳看完不由得感叹，老爷子还得是老爷子。
狠起来，是真的不顾及之前的情谊分毫。
“把我推出去，救自己孙子。老爷子这步棋，走得真的让我大吃一惊。”
“他开始运作了，我们也开始运作？”杨谦白给她选择。
“我想探探杨川北的想法。”
徐清杳用触控面板，跳转微信页面，拿出手机扫码，丝毫不在意杨谦白会看到。
【徐清杳：杨川北，你也想置我于死地？】
这是他们认识多年来，第一次徐清杳主动给他发信息。
杨川北收到信息也是一愣。
【杨川北：杳杳，我不是很懂你说的意思。】
【徐清杳；不是很懂我的意思？】
【徐清杳：把你做的事情变成我做的，混淆视听？】
杨川北看着信息，不知道怎么回应。
【杨川北：你是不是听到了风声？那些都是假的，我知道你不想原谅我，我也不奢求你原谅我。我在美国的时间里，你受到的委屈已经足够多了，我不可能拿你出来当挡箭牌的。】
【杨川北：不管你信不信，我从回来开始，想的真的是和你好好过日子。】
屏幕前的徐清杳沉默，她可从来没有想过。
她切出画面。
“看来，是他属意的。”
“他不点头，老爷子不会出手的。”
让自己最强大的助手来帮忙，看得出来，老爷子是真的很爱这个孙子。
“他们都想让我死了，我当然不会让他们活着啊。”
徐清杳不想当好人了，好人可不会有好报的。
“好。”
*
除夕夜，这个本是各家团聚的日子里。
官媒一条通报信息横空降临，此前没有任何预兆。
甚至赶在老爷子计划之前，杀一个措手不及。
雾西集团CEO杨川北，涉嫌一起故意杀人案，于今日被带走，配合调查。
提到雾西集团CEO，都知道是谁，也没有打上星号，明晃晃三个字，杨川北大名。
通报出来，网友欷歔不已。
又联想到此前的出轨新闻。
看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杨川北被带走的时候，杨家的年夜饭还没有开始。
因为徐清杳不在，而欢欢喜喜的林如心在儿子被逮捕时，哭得满脸泪痕。
杨谦白冷眼看着那一幕，像是一个局外人。
甚至还给徐清杳拍视频。
【徐清杳：你回来吃饭么？】
杨谦白一边注视着老爷子的反应，一边打字回应。
【杨谦白：要是你想我回去，我自然回去。】
徐清杳无语，耍流氓倒也不必如此。
她看着空荡荡的房子，一股莫名的孤寂感袭来。
沉默一会儿。
【徐清杳：我想你回来，你的房子很大，我一个人在这里没由来不舒服。】
杨谦白嘴角勾起。
【杨谦白：既然是我们杳杳想要我回来，风雪交加我也得回去的。】
【杨谦白：等我，我得象征性安慰几句老爷子。】
【徐清杳：嗯。】
“亲侄子被抓了，你很高兴吗？”杨陆海冷不丁站在他的身后，眼里带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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