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慧儿一副谨小慎微的回道:“没有,原本已经将淮南王送进客院了,可是,等表姐去客院后发现人不见了……”
恰在这时,纪轩正好走了进来,“什么人不见了?”
纪轩因越忱宴的玉佩不见了,不敢轻忽,索性打发了心腹去衙门告了假。
等管家消息的功夫祖母就派人找他。
纪老夫人气息不稳,一时有些说不上是庆幸多些,还是失望多些。
转而顾不上其他,先问纪轩:“轩儿,昨晚淮南王可有异样?”
纪轩面带狐疑,“越忱宴?昨晚?没有啊……”
突然他想起来,还没和祖母禀报的事,“哦对了,他昨晚出去醒酒的功夫,家传玉佩不见了,孙儿正让管家盘查呢,怎么了?”
“咳咳咳……”纪老夫人气息不畅,一下咳嗽起来,嗓子都像是被一口痰给堵住了似的。
毕竟上了年岁,可她不等咳嗽停止便问道:“你仔细想想咳咳……昨晚淮南王几时去散酒气的,又几时回来的?再有,你细想下,他真的没有什么异样吗咳咳……”
纪轩见祖母神色有异,不由眉头皱起,给祖母倒了杯水送到祖母的嘴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纪老夫人接过茶盏,喝了一口润了润喉。
她对这个孙儿是寄予厚望的,况且这种事也不是瞒着的,故而,她便将孟慧儿交代的事都和孙儿说了一遍。
纪轩听面色铁青,用着陌生的眼神看着孟慧儿。
这种龌龊事发生在别人的头上,他或许还当成些风流韵事听来解闷儿。
然而,发生在自己头上,怎么都感觉荒唐又离谱。
孟慧儿整个人都无地自容的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大气也不敢出,恨不得原地死了干净。
纪轩冷静了下,才移开视线,“孙儿确定越忱宴没有什么异样,而且还早早的找了孙儿,倒是在孙儿的书房待了半晌……”
可是纪老夫人却是神色凝重,“慧儿说盛云昭真真儿喝了那茶的。
而且淮南王也喝了那酒,那腌臜东西总不会还有假的吧?
若是淮南王和盛云昭都中了药,那他们是如何自救的?
而且很不巧的淮南王玉佩丢了,还有盛家的二姑娘又在后园处挨了打。
不是祖母多心,这件事实在太敏感了,这几宗事串联在一起,透着蹊跷,又是那么的巧合了……”
纪轩呼吸急促起来,他一下就想起了昨晚盛云昭身边的三个大丫头轮番来找自己的事。
难道……
“怎么样?是不是你看出什么了?”纪老夫人一把握住孙儿的手,“他们……”
“祖母您想多了,您所想的绝无可能,孙儿之前就和您说了,我之前一直与盛云昭在一起,后又过来您的院子,因她还要处理府中事宜,故而才没有与孙儿一起进来……”
纪老夫人定定的凝视了孙儿半晌,见他神色自然,不像是说谎。
她那颗提着的心忽悠落回了原处,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闭着眼道:“佛祖保佑,没发生什么就好,没发生什么就好……”
否则,纪国公府怕是在楚京就沦为楚京笑柄了,
说完,纪老夫人陡然睁开眼:“但她今日过来请安时行为反常的紧,当着我的面那般强势,身上似乎都多了些戾气,这绝不寻常,为了稳妥起见,你今晚上去一趟她那里,主要查探查探她是否还是完璧之身……”
纪轩心中很是不赞同祖母的这种行为,眉头微蹙,刚要开口。
下一瞬,纪老夫人便咬牙启齿大骂,“一个个的简直都是来讨债的!”
纪轩见老祖母的头发近乎全白了,不觉间,祖母竟已垂垂老矣。
想到如今的局势,姨祖母虽掌大半江山,可到底年岁大了。
祖母少不得要早做打算,他便出言安抚了两句。
纪老夫人刚顺口气,一眼便看到鹌鹑般的孟慧儿。
指着她的鼻子斥骂道:“你个蠢货,说来说起都是你惹出来的,差点给府里酿成大祸!”
孟慧儿手指扎破了掌心,一声不吭。
可纪老夫人仍旧不解恨,继续痛斥道:“别当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子小心思。
你对你表兄起了那等心思没什么。
本来我也打算过上一年半载的让你表兄将你收了房。
可那么多的法子你都不用,偏偏用这种愚蠢上不得台面的法子,这和往你表兄头上扣屎盆子有何区别?”
孟慧儿面若死灰,此时听了外祖母一点颜面都没有留的戳破了她的心思。
顿时羞臊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流。
纪轩之前就没想明白表妹陷害盛云昭的意图。
此时却是听了个透彻,眉头紧锁。
他几乎是看着这个表妹长大的,她性子安静,胆小,整日里战战兢兢的。
可却没有想到她敢做出这等事。
想到她的身世,不由多了几分怜悯,耐着性子问道:“是谁教唆的你?”
正在气头上的纪老夫人已然坐在了暖炕上,闻言气的啪啪啪的直拍炕桌,“这你可小看她了,还用得着谁教唆她?”
纪老夫人一生阅历丰富,看人一向很准,更善经营。
整个纪国公府,若不是她这几十年的苦心孤诣,以当今和太后那恨不得将对方手里的筹码撕碎磨粉,整死一个是一个的节奏。
就算国公府是铁打的爵位也是保不住的。
纪轩看表妹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实在有些不忍,“祖母,表妹年岁还小,日后再教导就是。”
纪老夫人听了孙子的话,气的她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你心里对祖母一直存了怨怼之心是不是?
就因为当初没能遂了你的愿让那贱人进门,也没有如你意,祖母进宫去向你姨祖母求旨……
故而到现在祖母想要的你偏唱反调是不是?
如今你对这个算计了你的丫头都能宽容。
却对盛云昭半点不容,成亲两年偏不圆房,闹的如今家宅不宁的,合着你一心的在和祖母作对是不是?”
似乎是隐忍到了极限,纪轩脸上一贯的漫不经心散了干净,满眼附上阴霾,“那祖母可曾容她了?祖母当年对她不是也没有半点宽容?
您能对一个不相干的人都能施舍疼惜,却半点慈悲都不给她,祖母可曾考虑过孙儿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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