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爱听故事,有关神话,有关名人轶事,有关街头巷闻,有关英雄豪杰、才子佳人的传奇,只要是带有一些奇妙的色彩或是牵涉人们感兴趣的人的事情,他们都是很有兴趣去听的。
很多的故事都是在人们的兴趣之下开始传播,逐渐地流传下来,被人们所熟知,并且在口耳相传中有意识或者无意识地扩展开来。黑的也许到最后会变成白的,悲剧也许会改头换面变成了喜剧,分明只是一件小事,也会在人们的添油加醋下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件天大的事情。在这样的过程中,神仙鬼怪出现了,八卦绯闻也传播开了。要知道,人们的创造力与人们对八卦绯闻的兴趣是一样的,两者都是无限大。
人们爱听故事这么一件事情摆在了这里,那么若要问要去哪里听故事,普通人一般会给你两个回答,一是去小街小巷闲杂人等聚集处,但是那种地方太过复杂,而且听到的也多是鸡毛蒜皮的邻里小事。二就是茶馆了,因为茶馆里总是会有一种人的存在,那就是——说书先生。
泺歧国,辽阳城,城中心的大街上,车马行人络绎不绝,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还有一些小摊子摆在路旁,小贩们扯着高高的嗓子叫喊着,吸引行人的注意,招呼他们停下来来买他们摊子上的东西。这样的热闹非凡的场景是辽阳城的日常情景,这完全显示出了辽阳城的繁华。
街旁有一家茶馆,不时的有人往里边走进去。这家茶馆的门面收拾得非常干净,大门上方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匾,上书“凡世茶馆”四个亮闪闪的大字,两旁的两根门柱上贴着一副对联,上联是“沏一盏茶嗅一缕香自在清幽中”,下联是“道一番事品几段情当然繁杂外”。
走进茶馆,一眼就看到茶馆的里壁搭着一个高出地面约五尺的高台,高台上简单地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壶茶,这就是说书先生的讲台了。
此时,讲台上的桌后边站着一个三十多岁,头戴儒帽,面容平凡无奇的素衣儒生,他的手中执着一把扇子,时而合起来在另一只手掌上轻轻地敲着,时而打了开来扇一扇,消消热气。而他口中正在滔滔不绝地讲着。
“话说这辽阳城中最风流俊秀的人物是谁?莫过于三大歌舞坊的三位年轻的当家了。栖仙阁的秋璟言,人称秋少,那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如同谪仙一般,那相貌也是世间难寻。铜雀楼的上官琦,也是风流倜傥的潇洒人物,城中不知道有多少的女子为他而痴狂,也衍生出不少的风流韵事。最后一位,云雅轩的风若凌,同样是世间难求的一等一的男子,温润如玉,那俊秀的相貌,优雅的举止,不俗的谈吐,浑身上下都透着贵族的气质,绝对是女子心中最理想的夫君人选。而这三人,虽然在事业上有竞争,但是在生活中却是最好的朋友,所以,城中百姓一般都会看到他们同时出现在外头……”
那说书先生像是说累了,停了一下,端起桌上的茶杯,就着喝了一小口茶。
然后又接着开讲。
“四年前,栖仙阁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奇女子,名叫上弦月。那个女子可真是不简单,一夜之间凭一首歌名动全城,然后又在那年的歌舞大赛中以缺席舞艺比赛,只以两项比赛的成绩战胜大小二乔夺得魁首。一时间,上弦月的名字几乎是老少皆识,不仅是本国闻名,还名扬四方传到了邻国。那时,城中很多人都盛传月姑娘与上官楼主的姻缘之事。可是后来月姑娘突然消失了,再回来已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令城中人惊讶的是,今年初春,月姑娘嫁给了秋少。上官楼主自然是不能抱得美人归了,听说有人看见他在那两人成婚之日,躲在城中某酒楼借酒消愁,神情很是萎靡。”这么说着,那个说书先生还露出了惋惜的表情,像是为上官琦的遭遇感到同情不已。
“如今,秋少已经成婚,并且与夫人琴瑟和鸣,还为她不再另娶,只剩下上官楼主和风轩主两人还是未娶,可让城中的女子争破了头。上官楼主现年二十有七,风轩主现年二十有八,两人明明不愁有女子相嫁,可为何还是坚持不娶?”蓦地,说书先生抛出了这么一个问题,并且适时地停了下来,很好地吊起了茶馆中正听得兴起的众人的胃口。
他们原本正乐滋滋地竖着耳朵,眼睛一瞬也不眨地看着那高台上的说书先生,就怕听漏了一句话,就连喝茶都忘记了。此时,正听到兴头上,那说书先生却停了下来,可真是让他们急个半死。
“你说这是为什么?”
“对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李先生你快讲吧,正讲到精彩之处呢,你好端端地这么停下来,可真是让我们急死了。”
“是啊是啊,快讲吧,我们正听着呢。”
茶馆里顿时从私下里响起此起彼伏的乞求声,都在催促着高台上的说书先生快点讲出下面的东西,不要再在上面吊他们的胃口了。
那姓李的说书先生眼见着自己很好地吸引了茶馆中人的注意力,目的达成,也就不打算接着吊胃口了,他清咳两声,神情变得很是镇重,说道:“事实上,当初,秋少、上官楼主、风轩主、月姑娘早就在庆元节之夜结拜,四人的感情好得很。在他们四人的相处中,秋少和月姑娘之间互生情意,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也是难免的事情,这一勾最美的上弦月就被秋少抢先揽走了。那上官楼主也是对月姑娘很有好感,听说,为了月姑娘,他还跟秋少翻过脸,甚至大打出手。至于风轩主,他对月姑娘的关心与照顾很多人都是看在眼里的,这种关切在外人开来,姑且可以算作是对妹妹的关爱,但是这其中的情意到底还掺杂了些什么,在他一贯的温柔的笑容之下还藏了哪些难言的秘密,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茶馆中的人们在说书先生的分析下,脸上都呈现出沉思的表情。
那月姑娘的魅力与独特,他们大多都已经见识过了,站在舞台上的她真的是让人移不开眼来。即使离他们那么远,都让他们为之倾心不已,更何况长久与她在近处相处的那些人呢?就算他们都是俊逸非凡的人物,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不是吗?
那么,这说书先生说的也是在情在理。
“所以说,这一切都合情合理了。上官楼主和风轩主迟迟不肯成亲,都是因为他们心中已经有人了,而且,他们心中所爱的是同一个人。上官楼主是久久未从情伤中恢复过来,而他平时看上去总是那副风流不羁的模样,也不知道他以后会怎么样。一向温润如玉的风轩主则是心甘情愿地退了开来,躲在月姑娘的背后默默地思念,默默地守候。若要是说他的话,以他的性格,也许是会从此就这么一直独身一人一直这么守候下去了,这样的痴情男子恐怕也是世间难寻了……”说到这里,就连说书先生自己的神情都变得哀伤了起来,末了还附上一句长长的叹息声。
茶馆中的听客们也都对风若凌的痴情赞叹不已,并且对他的悲伤遭遇感到很是遗憾。
一时间,茶馆中的哀叹声此起彼伏,有人抚额,有人摇头,神情不一,但是都有着同样的心情。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在茶馆的一个僻静的角落传出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一句话就让茶馆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也许,还有另一个原因哦——”
这句话刚一响起,人们都将目光投向声音的来源。
在那个角落里,那张桌子边就坐着一个蓝衣青年,看上去就只有二十出头,剑眉星目,眼神清朗,面容精致,虽说看上去有二十多了,但是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中又透着些少年的稚气与随性。此刻,当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的时候,他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更是将那种孩子气体现了出来。
“咦,大家怎么都看着我?”那青年原本还在喝着茶,目光一斜,看见大家的眼神,疑惑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托着腮歪着脑袋,眨了眨如星般闪亮的双眸,目光从茶馆中的人们的脸上一一滑过。
“难道,我脸上粘着什么东西不成?”说着,他抬起手来在脸上摸了摸,摊开手,发现手上空无一物。自始至终,那蓝衣青年的脸上的疑惑都没有消失。
那台上的说书先生一早就注意到那个蓝衣青年了。先前他在说书的时候,台下的那些人都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只有他一直坐在角落里边自顾自地喝着茶,像是根本不关心他讲了些什么似的。这对一个说书先生来说,可以说是很大的一个打击,莫非他讲的东西真的吸引不了人们的注意力么?但是看看茶馆里边其他听客的反应,显然不是的。那么就是这个蓝衣青年自己的问题了。
可是,听到刚才他说出的话,说明了他并不是没有在认真地听他说书。那么,他倒想听听看,这个年轻人会说出些什么来。
“哦?我倒是很想要知道,你口中所说的‘另一个原因’到底是什么?”那说书先生笑着问道。
茶馆中的人们听到他的问题,也都纷纷点头。
说实话,他们也都想要知道呢。这说书先生正好提出了他们心中所想的问题。
“哦,原来你们是对我刚才说的那句话感兴趣啊——”那蓝衣青年脸上的疑惑消去,左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十分惬意地喝了一口,然后说出一句让全场的人在一瞬间全部石化了话。
“我觉着吧,那个风轩主应该是喜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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