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你……侯。”他过了好半晌才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好。”许长宁点点头。
她注意到此时的曾越言语蹇涩不清,说话时口斜眼歪,舌卷缩难伸,难以吐出。
“曾越当时是被撞伤头枕部,当时神识迷糊,不省人事,经过医院抢救住院半个月,才好转出院。可出院不久,渐渐两耳疼痛,听力大减,手心出汗如水,被医院诊断为‘植物神经功能紊乱’,曾先后服用谷维素、维生素、配合针灸及中药治疗未见效。”侯靳臣代述病情。
“现在情况更为严重,耳鸣耳聋,右耳为甚,两目视物模糊,行路不稳,两臂发麻,大脑反应迟钝,根本不能工作。头痛时如锥刺。”
许长宁上前给曾越把脉。
脉沉涩。
“张开嘴给我看看。”她道。
曾越慢半拍地缓缓张开嘴。
舌质紫黯,边尖有瘀点,苔薄黄。
她又看了他的手心,眼睛。
手足心汗出如水,神色呆纳,面色黯淡,目内充血,看得出口腔及牙龈经常出血。
“他大便情况如何?”
“已经好几天没有行便了。”这时走进1位扎着双辫子的姑娘说道。
“他是脑外伤后综合征。中医辨证为:淤血阻滞,轻窍不利,血瘀头痛。”
那姑娘顿时紧张道:“能治好吗?”
“治宜活血通窍,清化瘀浊,用‘通窍活血汤’加减。先服用5剂,每日1剂。”
“我听不懂,就是能治的意思呗。”姑娘快言快语道。
“是,能治。”许长宁点头,然后写方子。
于是,侯靳臣载着许长宁去抓药。
途中,程御的电话打了过来。
“许长宁,你在哪里?”
许长宁有点纳闷。
她记得她发信息报备自己外出两天,他当时回复1个字“好”。
怎么快过1天才又问她?
“我在湘省乡下。晚几天才能回去。”许长宁答道。
“你1个人跑去那么远的地方?”程御声音有些肃然。
这不是很正常吗,他也是说出差就出差。
许长宁:“这是我工作的1部分。”
她这两年全国各地跑,已经习惯了。
那头的程御顿了顿:“注意安全,有事及时联系……我,或者闫战。”
许长宁之前觉得程御难相处,但相处下来,也不是很难。
他会以自己的方式,指点她12;不落井下石,也不会随意否定她。
和这种人相处久了,会感觉十分舒服。
他其实就是十分具有教养和良好品性之人。
她不自觉弯唇含笑答道:“好,谢谢程先生。”
侯靳臣听到她说话,便侧眸看了她1眼,见她眉眼带笑的模样,有些看呆了,车子险些撞上灌木丛中。
两人皆虚惊1场。
到县城抓完药后,两人去在餐馆吃了晚饭才回清山村。
1来1回,天色渐暗。
煎好给曾越服下后,许长宁被辫子姑娘洪雁带到村里的招待所。也就是村委会办公楼2层留给来访人士居住的房间。
许长宁给爷爷报平安后,才入睡。
侯靳臣则是住在1楼。
第2天早上,许长宁早早地起来。
乡下的早晨能清晰听见鸟鸣啁啾,十分醒神。
“许医生,早啊。”洪雁在楼下打招呼。
“早。”许长宁点点头。
“曾越的情况好了很多,多亏你开的药。”洪雁高兴说道。
“那就好。”许长宁感到安慰。
吃过早餐后,侯靳臣和洪雁1起,带她去看村里的茶油基地。
茶油基地建在城镇里。
“这些仪器和资金都是曾越各种跑赞助筹集的。”侯靳臣介绍道。
曾越能力确实强,在乡下都能拉到赞助。
每瓶茶油都是200ml装,茶叶都是小包装,颇为精致,拿出去送礼也绝不寒酸。
许长宁点点头。
参观完后,许长宁1份合作方案计划书在心中生成。
当天晚上,她就将计划书发给程御。
【这种小事情1般是轮不到我决策。】程御回复道。
许长宁被自己的不专业汗颜。
她之前接触的都是小公司,和公司老板1对1没什么问题。
但程御管理的是大公司,其管理分工明确,她这么直接发给他,确实是越级行为。
许长宁正打算将计划书发给采购部门,程御1个电话打了过来。
“程先生?”
“你这就这么和别人谈生意谈合作的?”他不辨喜怒道。
许长宁颇为惭愧地说道:“程总,是我僭越了。”
程御沉默了1下,又道:“你觉得你这方案如果经过采购部,被采用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这么1问,许长宁就自信了,当即侃侃而谈:“我查过程氏集团发给员工的节日福利,价值在150-200元区间,清山村的茶油和茶叶刚好符合这个价位,健康又不显廉价。最重要的是,现在上头重视3农且扶持3农,大企业跟着大方向走,没有坏处。这个方案通过率机会极大。”
程御嗤笑1声:“呵,你以为开公司是做慈善?”
每个部门老大,多多少少会利用自己的职责之便,捞油水。
只要不是太过分,上层管理层发现后只是敲打敲打,让其收敛。
许长宁不甘心地争辩道:“这是互利互惠的双赢事情,怎么就成做慈善了?”
“这公司来说,是1笔不小的支出,几万人就几百万,你说呢?对小公司来说,这是1笔不小的资金。”
许长宁当初也是这么算的。
只听他又说道:“许长宁,你知道1些小公司为了谈成这样1单生意,搭上多少人脉关系,以及送礼打点?你拿什么来打动采购部?他们此前并不认识你。”
许长宁无言以对。
这么来说,她毫无胜算!
“话说回来,你认识我,这又比认识其他人要便利得多。”
这是告诉她,要善于利用人脉关系?
“可你能用什么方式打动我,让我换掉之前的供应商?”
还没等许长宁喜上眉梢,她瞬间又被垂死。
她哑口无言。
该说的她都说了。
她不能轻言放弃!
“请你吃饭喝酒?”
程御在电话那头默了默:“你自己酒品怎么样不清楚?我谈合作不喝酒。”
许长宁尴尬得脚趾能扣出1座城堡。
但还有最后1个办法。
(注:医案来自4川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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