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了门后才发现如今是在一家客栈里。
好在鹤之舟身上总习惯带着一些药物跟银两,如今倒也不至于住不起店。
只是二人才在大堂坐下不久,打算吃一顿早饭时,却听到了坐在旁边的一桌人正在讨论金鸳盟杀害四顾门副门主单孤刀,李相夷要在东海与笛飞声开战,为师兄报仇一事。
李莲花原本望向鹤之舟的柔和目光登时一凛。
他也不做迟疑,便撩起衣摆,走上前去询问:“不好意思,几位兄台,我们方才听二位正说起李相夷要与笛飞声东海一战之事。我与兄弟这些时日被困在山野,竟不知这俗世消息,兄台可否也与我二人说说?”
东海战事本就是武林大事,否则这一桌人也不至于一大早便讨论得这般热火朝天。
他们也不避讳李莲花与鹤之舟加入,没一会儿便被李莲花将信息套得七七八八,连如今的年份时日都没有多想地直接告知清楚。
心不在焉地用过早膳后,李莲花轻捏着手指,不时将手抚在腰间的青莲软剑上。才出了客栈,他便皱着眉与鹤之舟道:“阿舟,我想尽快回云隐山。”
他此生所剩唯一的遗憾便是师父之死,虽不知单孤刀是什么时候设计杀害师父的,但总归是这段时日,他只想快些回到山上,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鹤之舟自然明白,但若他们真的是回到了过去,受难的远不止是一个漆木山。
他将心上人拉到巷子中,捧住他的脸颊,在他颊上轻吻:“我怕是没办法陪你回去,这里距离东海算不上远,我想到海边看看,而且……也正好拦着四顾门的人,别叫他们再中了角丽谯的雷火弹。”
李莲花知道他是想救李相夷。
这人从来都是这样。
他用一双明亮又柔和的眼细细地看着眼前这张英俊又叫人信赖的脸,忍不住仰起头在他唇畔轻触了一下,“那你可要帮我多救几个手足,当年的事,总归是我对不起他们。”
鹤之舟将他往怀中一搂,笑道:“我自然全数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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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各有各的坚持,只约好了最后在云隐山上见,便很快分开行动。
鹤之舟来到东海海岸时李相夷所乘着的那一叶孤舟已飘行于海上,渐渐靠近了海面上那艘金鸳盟的大船。
四顾门的人也围攻向金鸳盟的总坛。
他不善机关,看不出金鸳盟内究竟哪里埋了雷火弹,便只好运起轻功,跳到了高处,寻出了正一刀斩向一个敌人的刘如京,用内力将声音收成一束,传音至他耳边。
“刘大侠,金鸳盟总坛设有雷火弹,只等四顾门中兄弟一踏入便引爆,劳你速将战场撤出金鸳盟,勿中了敌人奸计!”
刘如京猛地转过头四处查看,却未曾见到生人。
他心中怀疑有鬼,却又怕金鸳盟内真的设了雷火弹,手下抗敌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鹤之舟心中着急,眼见着他要受伤,连忙射出一道六脉神剑助他一把。
刘如京这才看到他的人。
而他也不再掩饰,右手手指翻飞,每射出一道劲气,便有一金鸳盟教众倒下。
四顾门门下众人面面相觑。
眼前这个男人武功如此高强,他们却从来不曾在江湖中听说过他一星半点的消息,就连这一手剑气外发,也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武学。
江湖中何时出了这么一位青年俊杰?
“刘大侠,我所言句句属实,快叫兄弟们撤退!”鹤之舟手中六脉神剑又击中一名女护法后,人也很快落回地面,他看了眼远处船只传来的动静,皱眉道:“再不走,便要来不及了。”
“好!我老刘信你。”刘如京看着眼前年轻的男人,见他目光清明,身姿挺拔,整个人透出一股正气,心中便多了几分信任,高声对身边的手足喊道:“四顾门的弟兄们,金鸳盟里设了埋伏我等的陷阱,快随我撤退!”
他说完便猛地一踏地面,长刀一边斩向一名金鸳盟教众,一边飞身而起,朝后方退去。
了解他性子的人都知道,这人向来直来直往,不会无的放矢,尤其是在如今这种敌营前大战的紧要关头。
一时间除了几个执拗地想再多杀几人的门人,四顾门中剩下的人竟大多撤出了金鸳盟总坛的地界。
只是还不待他们将人喊回来,金鸳盟总坛门前便忽然轰然作响,乱石飞溅,爆炸声连成一片,将夜色都照出了红色的亮光,一时之间甚至叫他们这些逃出来的人生出了地动山摇的错觉。
鹤之舟看着眼前还是多少被爆炸波及,受了些轻伤的人群,道:“金鸳盟定然出了问题,今日这场埋伏丝毫未曾顾忌金鸳盟中教中,着实不像是笛飞声的作风,倒像是谁想要叫四顾门与金鸳盟二者同归于尽。”
四顾门的人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鹤之舟却已经不再看他们,而是望向了海面上只隐约能看见一道小影的大船。
他心中记挂着那个如今还是李相夷的少年门主,便索性寻了一扇炸开的木门,用内力一把推到海面上,整个人借着这个落点,以内力推进,叫这块木门朝着大船的方向飞快前行。
只是他到的时候,笛飞声正好击飞了少师剑,挥下了那柄双刃刀,悲风催八荒的霸道真气将这艘大船击得四分五裂。
鹤之舟下意识将被击落到自己附近的少师吸入掌间,随后躲过一道刀气,将凌波微步运转到极致,凌空几个起落后,终于在李相夷落入海面之前接住了满身伤痕的少年。
怀里的这人还未陷入昏迷,但碧茶之毒已经发作,触手的身体已经分不清是被雨水,还是毒发浸得发冷。
他将手贴在少年的背心,极为熟练地勾动少年体内的扬州慢,一点点将发作起来的碧茶之毒压制了下去。
李相夷在中毒后与笛飞声激烈地打了这么久,碧茶之毒已经伺机闯入了肺腑,好在这次还没有上脑,情况总是要比他们初遇的时候要好一些的。
他抱着人盘坐在自己来时的那块门板上,随着水流一下朝海岸的方向飘出了老远。
抽出一丝内力将少年身上的湿衣弄干后,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扶靠在自己肩上,从荷包里取出伤药,仔细地将药敷在了少年脸上那道碍眼的刀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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