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鹤之舟陪李相夷回了云隐山,带着被废去了武功的单孤刀一起。
漆木山是个极其豁达的人,在知道了单孤刀做的事情之后,也只是拿走了他身上的玉佩,告诉他这是当时跟他们一起流浪的一个小乞丐临死前送给他的,并不是他身上的东西。
只是一场高烧烧去了他的记忆,才有了这样阴错阳差的误会。
单孤刀不愿相信,甚至对说出这番话的漆木山生出了恨意。
眼见着他要疯魔,芩婆一掌打向了他的后脑,将他击晕在地后扫了漆木山一眼,“你与他说这么多,万一被他知道了相显的身份,连累了相夷可如何是好?我瞧着他如今已经陷入魔怔,将他关到后山的千钧阵中便是了。”
本想与他断绝师徒关系,叫人自行下山的漆木山顿时缩着脖子不说话了。
而在云隐山那五年多的时间里与芩婆相处得还算融洽的鹤之舟,也不由自主地绷紧了皮。
(2)
他们关系的曝光是芩婆主动问的李相夷的。
那日鹤之舟去山下取四季客栈送来的酒,回来的时候漆木山跟芩婆两人不由分说便用阵法将他困住。
这阵法颇有几分复杂,鹤之舟寻不出阵眼,便只好老实坐下,看两位长辈什么时候气消了将他放出来。
阵外的少年郎背后站着黑着脸的师娘,想出声调戏一下阵内的倒霉蛋,却到底没敢出声。
半夜的时候李相夷带着半只烤鸡摸了进来,笑嘻嘻地抓着鸡腿在他鼻子前晃来晃去。
鹤之舟将他揽入怀里,看着他身上单薄的寝衣,脱下了身上的斗篷将他裹了起来。
向来不畏寒暑的少年也没推拒,只是窝在他怀里,大发慈悲地将再不吃就要凉了的鸡腿喂到他唇边催促道:“快吃啊,闷葫芦。”
鹤之舟便这么就着他的手将半只烤鸡吃了下去,随后用化开的雪浸湿了帕子,细致地给他将手上的油星擦拭干净。
李相夷就这么看着他的动作,不一会儿便弯了眼地凑上来咬上了还留着烤鸡味儿的嘴唇。
他一向不是什么安分的性子,没一会儿便闹得鹤之舟不得不用手把人箍住,才让这武力值奇高的少年安分地坐回怀里。
只是没坐一会儿,山上便下起了雪。
“要不我们偷溜下山?”自觉已经在山上待了足够久了的少年看着簌簌落下的雪花,勾着男人小声提议道。
鹤之舟摸了摸他披散着的头发,摇头拒绝了。
李相夷撇了撇嘴小声骂了一句木头,抖开了男人披在自己身上的斗篷,将两人一起裹住后打算就这么将就一晚。
看不下去的漆木山从树上冒出个头来,一个酒葫芦便砸向了鹤之舟到脑袋,臭骂道:“亏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心机深沉的老滑头,这笨头笨脑的不知道臭小子喜欢你什么!”
“滚滚滚!别在这儿碍老头子眼!”
(3)
下山不久之后,李相夷被笛飞声给缠上了。
突破了悲风白杨第七层后,年轻的大魔头功力大增,寻常对手已不放在眼中,唯一让他感兴趣的只有如今的天下第一人,上次痛快地过过几招的李相夷。
金鸳盟里行事诡异,滥杀成性的教众确实不少,笛飞声本人也确实是个一言不合便杀人的大魔头,但被缠了几次,对彼此多少有了几分熟悉之后,李相夷也发现了这位金鸳盟盟主与他原本所想的不太一样。
又一次糊弄掉了笛飞声的一决生死之后,李相夷趴在鹤之舟的胸口,眯着眼睛问他:“你是不是认识笛飞声?”
鹤之舟摸了摸鼻子,“不算认识吧,不过他并不算是坏人。”
已经猜到了这人来处的李相夷这下反倒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他的脸:“既然不算认识,那你不觉得你对那家伙的关注有些太多了吗?”
被小醋坛子折磨得没了辙的鹤之舟只好把自己知道的笛飞声的过去偷偷告诉他,被笛家堡体内痋虫吸引了的李相夷没两天便去笛家堡里偷了个小孩儿回来。
让好不容易练完了百招剑术,兴冲冲地来四顾门拜师的方多病碰了个正着。
小不点兴高采烈的脸一下便垮了下来,瘪着嘴很快便红了眼眶。
李相夷看了眼手里偷来的小孩,又看看快要哭出来的小徒弟,顿时有些头大。但他到底是李相夷,手上默默地将小孩丢到鹤之舟怀里后,便很快理直气壮地抱着剑走到方多病跟前:“怎么,百招剑式练完了?”
(4)
笛飞声又一次找来的时候,李相夷用帮他解除体内痋虫的条件再度与他签订了更加正式的五年契约。
五年间金鸳盟与四顾门互不侵犯,除此之外笛飞声还要约束教中那些为非作歹祸乱平民的人,叫他们不许再行不义之举。
笛飞声虽然觉得有些麻烦,但见到了那个笛家堡被带回来的小孩儿真的取出了痋虫,也臭着一张脸地答应下来。
他虽信不过其他人,却信得过李相夷。
而笛飞声取出了痋虫的不久后,大晚上地又上了小青峰。
彼时李相夷被鹤之舟压在身下,大汗淋漓地低吟着,一头长发湿了好几缕地紧贴在身上,怕他压着那头青丝,男人搂着他的腰一把将他抱起。
人才坐起来,他便伏在鹤之舟的肩上正打算要咬上一口,但还与他贴在一起的男人却一把扯过旁边的棉被,将他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射出的六脉神剑穿过了窗户,被一把双刃刀挡了下来。
屋外的人冷淡地丢下一句“明日再来寻你”,便无语地越过屋顶离去。
没想到早了十几年也没躲开大魔头听墙角的鹤之舟嘴角抽了抽,揭开被子露出里面闷得面颊泛红的少年时,整个人被汗浸得湿漉漉的少年扑过来咬住他的喉结,没好气地夹紧了大腿。
从刚刚起姿势就没变过的鹤之舟倒吸了一口凉气。
(5)
李相夷与鹤之舟的关系到底是没有瞒住。
或者说,李相夷本也没什么要遮掩的打算。
最开始的时候是在四顾门内,练完了剑后一时孩子心性上来了,少年门主的长剑忽然指向了坐在一旁石凳的鹤之舟。
两人过了几招后,少年便收了剑势,反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坏笑着吻了上去。
因为听到了打斗声而不放心过来查看的石水通红着一张脸地傻在了原地,而看到她傻站着也跟着看了一眼的肖紫衿看着仍难舍难分的两人满脸震惊。
而一吻分开后的少年门主顶着艳红的嘴唇转过头,扫了他们一眼后便继续满不在乎地练起了最后一套剑招。
有了一次就总会有第二次。
在二十岁生辰的那一晚,因为高兴而喝了好几壶酒的李相夷当着几乎所有弟兄的面,从主座上站起身,揪住了鹤之舟的衣襟便狠狠地低头亲了下去。
不善应付这等场面的鹤之舟狠不下心将醉鬼打晕,只好木着张脸地把小醉鬼的脑袋按在怀里,扯过乔婉娩挂在椅子上的披风,将人一裹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人离开了。
宴席上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吸气声,还有包打听撇着嘴小声嘟囔着又让他收拾烂摊子的埋怨。
知道的人一旦多了,传出去便成了理所应当的事。
连是谁传出去的,李相夷都已经心里有数了。
当天夜里再一次被乔婉娩拒绝的肖紫衿在自己的屋内被揍成了猪头。
见他毫无悔意,愤而离去后,李相夷索性便将他调去了百川院,接手云彼丘的那部分工作,眼不见心不烦。
只是肖紫衿本就是心气极高的人。
乔婉娩的神女无意以及从四顾门的核心调到了百川院叫他耻于再留在门内,惹人话柄,索性脱了四顾门,自己在外面创立了慕娩山庄,留下了无数他与乔婉娩的江湖传闻。
直到后来乔婉娩寻到了如意郎君,慕娩山庄在脱离了四顾门左护法的光环后渐渐消了声势,痴恋乔婉娩的肖紫衿反倒成了江湖的又一个谈资。
至于李相夷与鹤之舟,二人在四顾门内正式举行了结契仪式。
虽说有些江湖中人看不惯这江湖第一人竟与人结了契兄弟,并且再无娶妻的打算,但这终究是李相夷的私事,哪怕后来又传出了不少风流韵事的流言蜚语,也磨灭不了这位武林盟主为江湖带来的安定与平和。
尤其这位门主在位的时间并不算特别长。
十年之后,渐渐厌倦了江湖风波的李相夷坑了小徒弟一把,将刚调教好的小徒弟推上了新任门主的位置,自己带着鹤之舟,换了一辆重新打造的莲花楼浪迹天涯。
路遇不平也仍是会拔刀相助,却再不是什么天下第一,也不是武林盟主,只是两个四海为家的江湖游医。
留下没能如愿跟师父一起锄强扶弱的方多病咬着牙地被包打听使唤着去应付又打上门来,找李相夷比武的笛飞声。
【相夷篇-终】
【还剩下一个@杨青玦 的点梗番外,是穿越原剧的,我就随心写了,是正文穿越原著哈,甜的甜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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