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警察打来的电话,许绍很快赶到了警察局。
警察局里的人来来往往,忙忙碌碌,谁都无暇顾及到他。
他径直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解剖室——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扑面而来便是一股冷气,许绍神情微变。
只见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的法医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来了。”
许绍点头,在法医的牵引下朝杜若纤的尸体走去。
此刻她已画上了精致的妆容,看起来生机勃勃,半点不像是已死去的人。
由于脖子以下的部分太过惨不忍睹,法医给尸体盖了件毯子。
许绍默默凝视着杜若纤,她仿佛睡着了,随时都会醒过来。
见法医不说话,许绍开口问道:“你之前说……案子有了重大突破,是指什么?”
“别急啊。”法医气定神闲的指了指杜若纤的头颅:“你看那儿。”
许绍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就见那处颅骨微微有些凹陷,看样子杜若纤生前受过重击。
见许绍蹙眉,法医便知道他已经明白了。
“据我判断,死者生前头部受过重击,恐怕她不是跳楼自杀,而是被人重击昏迷后扔到楼下制造出来的假象。”法医肃然道。
许绍点点头,算是肯定了他的说法:“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线索吗?”
法医摇头道:“没有,我今天叫你过来,就是想问问杜若纤有没有仇人。”
许绍想了想,缓缓摇了摇头。
杜若纤高中时胆小懦弱,一直深受他人欺负,要说别人怨恨她,应该说是她怨恨着别人。
高中以后在许绍的照拂下也没人敢欺负她了,转而变成了讨好,而杜若纤也慢慢蜕变,从一开始的胆小懦弱逐渐蜕变成后来的自信阳光。
她很懂得收买人心,也鲜少与人来往。
许绍实在是不知道会有什么人怨恨杜若纤。
“这样啊……”法医轻轻摩挲着下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那么,会不会是你们最近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呢?”
许绍仔细想了想,随即缓缓点了点头。
要说最近他们与谁有关联,恐怕就只有神秘人那伙人了。
可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歹毒,连杜若纤都不放过!
许绍止不住的愤怒,然而理智又告诉他不能这么妄下判断,毕竟现在还没有证据说明这一切都是神秘人等人干的。
除非……除非是杜若纤手上掌握了什么不能掌握的证据,才会引来杀身之祸。
许绍死死咬紧下唇,神情带着颓然。
一向无往而不利的他几次三番的败给一个神秘人,怎么可能不恼火?
与此同时,白馨按下床头的紧急按铃后不久医生就赶来了。
陆锦良终于苏醒过来,这个消息令人振奋不已。
白馨更加精心的照料他,与此同时,别墅里,裴言馨站在落地窗前,凝视着窗外的风景。
三年前她突然丧失所有记忆,然后一个男人出现在她身边,告诉她他是她的丈夫,她本坐船去旅行,不想路上碰到海浪,船翻人毁,她走运才没有死,而是失去了所有记忆。
男人对她精心照料,呵护备至,她本应该觉得感动,然而却总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更让人感到古怪的是,男人不让她单独出门,甚至在她身边安排了他的人手,一刻不离的跟着她,防止她出什么意外。
她很清楚这些都不过是男人的借口,他其实只是不想让自己离开。
只是她没有表露出来。
一来男人是她的依仗,一旦离开男人她根本生活不下去。
二来男人的人看管她看得极紧,她没有机会离开。
而男人似乎也在害怕什么,将家里所有家具都换成了没有棱角的,地上也铺了厚厚的毛毯,哪怕摔在上面也不会受伤。
正当她困惑之时,头开始发作,甚至有时她会晕过去。
而男人也十分担心,将她带到医院,揪着医生衣领道:“不是说没有副作用么?为什么她会这样!?”
她虚弱得发不出声音,住院期间她感到无聊,男人便给她买了颜料和画画的本子,开始抽出更多时间来陪她。
她却独爱素描。
偶尔拿着炭笔写写画画,她也不知自己在画什么。
心是空的,画也没有它本应该有的灵魂。
直到那一天晚上,她梦到一个男人,男人在前面走,她就在后面穷追不舍。
然而自始自终她都没有追上男人,正当她气喘吁吁准备放弃时,男人突然转过头来,露出一张她熟悉的脸。
她确信自己认识这个男人,可偏偏不记得男人是谁。
记忆里突然缺失了重要的一块。
醒来后男人已经不在了,她也没有在意,径直拿过画笔涂涂画画,动作顺畅无比,仿佛潜意识里是炭笔在引导她。
这次她画的比以往都要快,很快一个男人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她突然毫无预兆的流泪了,哭得厉害。
这时男人走进病房,看到她这样子立刻关切问道:“怎么突然哭了?”
她抽噎着摇头,这时男人注意到一旁的画本,有意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伸手就去拿画本,边笑道:“让我看看……你都画了些什么。”
她愕然的睁大了眼睛,急忙去抢,男人措手不及,手上也被她尖锐的指甲给划了一道。
“嘶。”男人吃痛,望向裴言馨,就见她将画本死死抱在怀里,神情紧张。
他虽觉有丝古怪,还是忍不住打趣道:“这么紧张干嘛?里面藏了什么我不能看的东西?”
“没、没有!”裴言馨顿时更紧张了。
心知事情不对,男人也没追究,裴言馨松了口气,待男人离开后又拿出画本偷偷打量。
出院以后她便又被送回了别墅,别墅很大,也很寂静,令她突然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她开始频繁的做梦,先是梦到她和一个女生在一块荡秋千,紧接着是她和女生以及一个男生一块吃火锅的场景。
梦境太过真实,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认识这些人。
然而自始自终她都看不清他们的脸,每次她努力去想起,都会头痛欲裂,无可救药。
回想起往事,裴言馨扶着额头露出了头疼的表情。
最近男人外出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她反倒松了口气。
“咔哒”,这时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裴言馨精神一振,恢复了一贯的淡然。
男人走进别墅,一眼就看到了她,顿时心情大好,走上前就将人紧紧拥入怀中。
“这几天你去哪了?”裴言馨猝不及防的问道。
男人微怔,随即脸上扬起一抹微笑:“你这是在关心我?”
裴言馨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她很清楚,只要自己不逃跑,男人对她都是和颜悦色的,从来不会发火。
男人脸上的笑容始终就没少过:“我去解决些麻烦了。”
麻烦?
裴言馨暗暗心惊,或许是女人特有的第六感,她总觉得那麻烦跟总在她梦里出现的那些人有关。
“今晚想吃什么?”男人随口问道,凝视了她的脸一会儿,俯身在其额头上落下了轻轻一吻。
“都可以。”裴言馨挥开他的手。
“那今天我来下厨吧。”男人微微一笑,甚至哼起了小调,看得出来他心情十分愉快。
许绍冲到监控室,命人将医院各处的监控全部调出来。
见是他这尊大佛,其他人岂有不从的道理?
看着眼前一帧帧画面,许绍神情没有丝毫放松,眼睛紧紧盯着每一处。
很快,他的视线就锁定在了角落的地方。
监控里有些昏暗,从他们的角度只能看到杜若纤的身影。
只见杜若纤手中拿着一份黄色档案袋,突然转身,一脸惊讶。
下一秒她就被人猛地敲晕,杜若纤倒了下去,许绍死死盯着黄色档案袋,终于露出了吃惊的神情。
那是DNA检验报告!
没想到居然会落到杜若纤手上,最终还是被神秘人夺走了!
许绍一脸懊恼,那检验报告简直就是个催命符,但凡拿到它的人最后不是死了就是九死一生。
他一定要知道这神秘人是谁!
“调别处的监控!”许绍吩咐道。
一定有个地方拍下了神秘人真实的样貌。
终于,在走廊这一头还有个监控,隔着一扇门,照得虽然不是很清晰,还是能够轻易辨别出神秘人是个男人。
只见男人弯腰捡起了检验报告随手塞进了口袋,随即将杜若纤给扛了起来。
然而他并未果断的离开,而是站在了那儿。
“怎么回事?画面卡住了!?”许绍厉声问,此刻的他比任何人都要着急。
保安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不、不是卡住了……”
是画面上这人压根就没有动!
正当众人疑惑时,男人突然朝镜头望来,眼中的冷芒将人冻在原地,唇角噙着的一抹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许绍剑眉微蹙,下一秒就见男人抬手,一抹冷光呼啸而来,不出几秒镜头就只剩下漫天雪花。
“可恶!”许绍狠狠锤了一下镜头。
关键时候竟然接收不到任何画面了。
天台上也没有监控,这样根本无法证明杜若纤就是这人推下去的。
不对!
只要证明杜若纤在上天台之前就已经失去了行为能力就够了!
许绍第一次感到这么振奋,只要将监控画面拿给警方看,他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找到男人。
只要找到画面中那个男人,他们有的是办法让男人吐露所有事情!
许绍微微一笑,眼神中染上了疯狂。
然而就在这时,所有画面突然发出了“嗞嗞”的声音,随即便迅速变成了黑屏。
“怎么回事!?”
声音此起彼伏,许绍神情肃然:“行了,现在追究没有任何意义,看看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一行人立刻忙活起来,然而很快众人就露出了颓色:“电脑中病毒了,所有东西都被洗掉了。”
许绍神情肃然,仿佛看到男人对着他嘲讽的笑。
恐怕从一开始男人就是故意让他看到这些的,男人恐怕一早就在电脑中植入了病毒。
他就是要让许绍看到自己的无力。
“混蛋!”许绍低声咒骂,监控室里冷如结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说话,深怕他们一开口就会引爆许绍的怒火。
一想到男人躲在幕后对他肆意嘲笑,许绍就说不出的怒火中烧。
他迟早有一天要揪到这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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