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爷这才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道：“城里这些天出了个新闻，不知道3位当家的听说没有？”
究竟是听过无数次会议精神的老会虫，微言大义理会得非常精深。
莫凡知道：这个新闻肯定是跟自己这些人有关的。
老头子这是想要卖个关子呢还是想要待价而沽？
莫凡手下也有底牌的，微笑着讲述这些天的活动：
“这段时间我们都在山里，4处寻找土匪窝。
包打1面的老剿不好找，找到了之后，还要把整个匪窝打扫干净。
1个土匪都不能够放出去，否则的话这些土匪还会出来作乱。
到处绑票、砸窑子不是。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恕！
这样的土匪，既然惹到了钱老爷，我们当然不能够放走1个的了。
我们在山里忙活了快1个月，这才做干净了。
1个月在山野里面，早就不知道外面世界发生了什么。
孤陋寡闻了！孤陋寡闻了！”
这是在告诉老头子：我们不但把祸害你家的包打1面匪首弄死了，还把他手下也1锅端了。
这伙土匪你们就放心吧，他们再也不可以出来祸害你们钱家了。
钱老爷听他说起竟然是把包打1面这伙土匪连根拔起了，也不由得惊讶起来：
“你们把包打1面连锅端了？”
“在山寨里面的是1个也没有跑掉！如果他在山寨外面各个地方布置下的眼线，我们找不到，也就没有办法收拾。”莫凡很谦虚。
谦虚让人觉得诚实，莫凡的话让他显得更加诚实，也更让人相信他的话。
钱老爷看着送钱过来的李管家，吩咐道：“再去拿5千大洋给几位当家的做辛苦费！
为了钱家的事情，让几位当家的劳苦这么久。
几位当家的思情，钱家感激不尽。
刚才我正要告诉你们1个新闻：
这段时间有4个日本人，在城里大4寻找5男3女1马车或者7女1男1马车，或者是寻找8人1马车的。
听说他们在来福客栈找到了马车，正住在来福客栈等人呢。
这样子算是守株待兔还是刻舟求剑？
3位当家的觉得好笑不好笑！
住在客栈里面找人，这样子怎么能够找得到？”
听到这个老头子如此说话，在座的几个人心里都明白了：是在找自己这1伙。
莫凡1脸镇静：“这倒是个稀奇事情，1架马车。
那伙人怕是不会要了。
多谢钱老爷，让我们听了1回稀奇事！”
他这个态度，明显就是表示：老头子的好意我们领会到了。
钱老爷喝了1口茶，继续说道：“现在这世道，老实人总是被人惦记着。
钱家也1样的，这就让我心里非常不安啊！
几位当家的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落脚啊？
有空的时候，我们走动走动？”
他这是给了这伙人1个消息，想要探1探莫凡他们的底。
也是想要交好的意思，要个联系方式。
这年头哪个大户人家没有几个相好的江湖朋友啊！
否则的话，家里的炮手养得再多，也受不了人家天天处心积虑来破坏的。
钱老爷发现莫凡他们这伙人能力强，守本分这才有意交往。
讲新闻，临时加5千大洋都是1个目的：要个联系方式！
方便他家今后有事的时候，可以请动这伙人当枪用1用。
莫凡想了想说道：“钱老爷家大业大！我们想要来串门，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
我们这些人，4海为家，没有固定位置。
钱老爷如果有事情找我们，就在盛京日报连续登上1个月的寻亲广告，广告上面就写：寻找1930年4月1日在盛京走失7岁03月莫姓男孩，提供线索者给赏钱9十7块大洋。落款人就写武9昌。”
李管家在边上赶紧用笔写下来，让莫凡看了。
莫凡点了点头，确定就这么写：“我看到后，会先来钱家大院打听消息。
如果人不在钱家大院，你就在报社留1个地址。
我会去找的。要是打广告后两个月都没有人来找，说明我们也是泥菩萨过河了。”
钱老爷没有想到这个人思维竟然如此清晰，心里有些不值：这样的人才竟然上山为匪去了。
莫凡并不知道他的想法，收了两万5千大洋，告辞走了。
等到他走出去不见了之后，李管家这才说道：“老爷！这就是上回那伙人！”
“当然是了！两万赏格，我们只对1伙人提过。”
“这伙人手段真高啊！进来的时候我竟然1个都没有认出来。
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竟然可以把包打1面的寨子都连锅端了！”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这是1伙狠人啊！我只是想要1颗人头，他们却把整个山寨端了。
这是做给我们看的，炫耀他们的实力呢。
让我们不要动打他们的主意，好在我们1直也没有想过对他们不起。
这回我们也算是跟他们搭上了线。”
“这些人如此厉害，从咱们家也拿去了快8万大洋。
到现在都没有报个号，他们太小心了！
这样都不露底！老爷，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要是露了底，已经被日本人抓走了。
听说这伙人是在滦平杀了3个日本浪人，日本人这才1路追查下来的。
以前我还怀疑他们是镇9州那1伙，现在看看也不像。
那有这么厉害的土匪？”
莫凡带着钱走出钱家大门，老7就急了：“老8！日本人是不是追着我们来的？”
“当然是了！”
“我们快点回去，叫上大姐赶紧跑吧！”老7赶紧说道。
老6也说道：“我们赶紧跑吧！离开宁城，离这里远远的。”
“听大当家的。”莫凡有些奇怪，这些女人打土匪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听到日本人追来就害怕了。
“你们这么怕日本人？”
“当然怕了！日本人的武士刀多厉害呢，砍人就是1刀两断。
连老毛子都打不过日本人，我们这几个人怎么敢跟日本人作对？
并且日本人在东北杀了普通人，官府都不敢追究。
最多就是赔1头驴的钱。”老7怕老8不知道日本人的厉害，赶紧给他科普。
老6也说道：“听说日本人最狠了，小孩子就光着身子放在雪地里跑。
长大后还生吃鱼肉，跟野人1样的。”
莫凡没有办法告诉这两个女人，光着身子在雪地里跑，是锻炼身体。
生吃鱼肉，那叫鱼脍！
古人早先就有这种吃法，3国演义里面的陈登就是爱吃鱼脍，得了寄生虫病，英年早逝。
“生吃鱼肉不好！我们的古人就爱吃这个，贪它的味道鲜美。
后来人们知道生吃鱼片容易得寄生虫病，所以都煮熟了再吃。
日本人开化得晚，他们还懂不起这些道理。”
听到莫凡这样的评价，两个女人得意的笑了。
“他们吃生肉，难怪像野兽1样的凶残！”老6说道。
“可是……”莫凡还没有说完。
老7就打断了他的话：“没有什么可是，快走吧！我们早些离开这里。”
3人走出8里铺村，隐藏在林子里的其余5人看着他们后面没有尾巴，这才慢慢从后面跟了上来。
莫凡他们走出去45里后，这才钻进路边的林子里面去。
大当家他们也跟着钻进来。
听莫凡讲完钱老爷说的事情，又把两万5千块钱的银票给了大当家。
所有人都在等着大当家的命令。
镇9州问道：“4个鬼子我们打不打得过？”
这还用问？
2当家立刻说道：“我们8个人十6支枪，再怎么地也把4个鬼子打死了。”
莫凡心里是倾向远离宁城，远离危险的。
听到大当家、2当家这么说。
立刻说道：“我们攻笋子峰的时候，都会藏3个人在山脚下。
鬼子既然在找8个人，它们再怎么也不会傻到只派4个人出来。
它们住在来福客栈，肯定是从老板那里打听到我们的下落。
知道了那辆马车是我们存放那儿的。
今后还会去取，这是在守株待兔呢。
我们这么冒失地进去，不正是自投罗网吗？
鬼子既然知道我们有8个人，相信它们1定会在客店里面，或者是外面什么地方藏了更多的鬼子。
至少要能够保证把我们抓得住。
它们都打听到了我们5男3女，说明这1路过来的事情，鬼子已经打听到了不少信息。
知道我们8个人可能对付几十个土匪。
这么想来，鬼子怕不是会派1个小队或者1个中队过来等着我们。”
“老8说得有理！”
“老8说得有理！”
……
除了镇9州其余几个人都认为莫凡讲得有理。
她们虽然没有说马上跑，意思却是明白无误的。
镇9州看着莫凡：“我们就这么跑了？”
莫凡好奇地看看老大，心里想着：“你们7个不是1伙的吗？
她们都那么害怕日本人，你为什么不怕？”
同时也在好奇：老7她们几个个，非常奇怪这个时候怎么都不说鬼子厉害了。
也不提赶紧跑路的事情了。
他不是傻子，看着脸色不善的大当家：
“除非你能够说1说为什么非得要打这几个鬼子？
如果跟鬼子没有仇，我们实在没有必要争1口气去冒险。
我们还年轻，世界这么大！
还有许多地方我们还没有去呢！
手上那么多钱还没有花完，人就走了，太不划算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发现所有的女人脸色都变了。
老7说道：“我认为，不能够这样被鬼子给吓跑了。
只有4个鬼子，我们在暗处，它们在明处。
悄悄打上几枪，扔两颗手榴弹过去。
轰的1声就送他们上回老家。”
莫凡心说：刚才是谁说赶紧跑的？现在连行动计划都提出来了。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老6也说话了。
就这么1句话的时间，6个女人全都叛变了：
她们甚至比大当家还要坚持给鬼子1个教训。
镇9州说道：“我知道！你1直就想打听我们的事情。
今天我就讲1讲我家的事情吧！
我家本来官宦世家，爷爷在这边从县令做到县长，
1直做了3十多年的父母官。
前些年鬼子和老毛子打仗干。
爷爷在报纸说：不应该让外国人在我们的地盘上打仗。
打来打去的，最终倒霉受苦的全是百姓。
日本人让县里出劳役，爷爷坚持不准。
后来日本人打赢了，把我爷爷抓过去。
非说他私通老毛子，要让我家出1百万两银子赎人。
爹爹把所有家当全卖了，东借西凑好不容易1百万两凑得快要齐了的时候。
1伙土匪跑进家里把银子全抢走了，爹爹为了那些钱跟土匪拼命也被打死了。
这1回家里是真的1贫如洗。
爷爷也在牢里死了，家里花钱把尸体运回来。
为了让两位老人家可以入土，家里不得不把我卖了。
当时我还在埋怨家里人狠心。
好几年时间家里从来没有1个人看过我，我也没有办法从那里出来。
好多鬼子都知道我家的事，每回都是故意找我陪。
能够让次次让东洋人点名陪侍的女人，当然就有不少人捧。
这样我就起了楼里最红的姑娘。
过了几年我大了些，为楼里面赚了不少的钱。
老鸨子终于可以放我出来后，找到家去才知道卖了我的第7天。
家里又遭了匪，这1次他们不抢钱，只杀人。
全家上下没有1个活人，他们杀人之后放了1把火把房子烧了。
我全家的人没有1个好好安葬了得，就连已经入了棺的爷爷和爹爹都被烧了。
是保甲找人把我们上下2十多口人的尸体拖到乱葬岗去埋了。
到现在根本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也有人说我家的那些人连席子都没有包上1床，就那么扔到乱葬岗上去，被野狗吃了。”
听完这番话，莫凡心想：这不是有意日本人的恶意报复吗？
莫凡说道：“两伙土匪都是鬼子！”
“不是鬼子也是它们找人做的！”3当家说道。
镇9州说完之后，眼圈红红的，擦了擦眼睛后说道：
“老8说得对，鬼子人多势众。
我们不用冒险，走吧！离开宁城！”
莫凡1直以来都认为安全是个宝，天天少不了。
以前的时候对鬼子的恶行也从小说电视电影里面看到过许多，终究是隔了代。
书上看来终觉浅，如今听到镇9州说起她家的惨事。
再看看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1下子燃起了要保护老大的想法。
这回他不走了：“大当家！也不是不能够跟鬼子打1场。
老7说得对：我们在暗，鬼子在明。
俗话都说：只有千日作贼，没有千日防贼。
只要计划做得好，不怕鬼子死不了！
这回我们还不像打土匪那样，在山里没人的地方打。
就在城里打它们，让所有人都知道：鬼子也是有人敢打的！”
镇9州的眼睛都亮了：“怎么打？”
莫凡说道：“我们要先做些准备。
现在我们1人双马，这标志太明显了。
先在城东外面找两个村子，1个村里寄养几匹马。
来福客栈在城西，我们就去城东住店。
分别住在两个店里面，反正怎么不引人注意。
就怎么做。
做好这些后再去打探消息，找到鬼子的落脚处。
这个才是最重要的，不管怎么样，打探消息最少要盯上45天。
1定要找到它们隐藏在暗处的力量，然后远远地给它两枚火箭弹。
鬼子死不完，也要死1半！
我们打完就走，根本就不回头看1眼。
不信鬼子还能够找得到我们。”
老3智多星说道：“这主意行！
我们远远地就可以打它们1个措手不及。
鬼子就算是想要追都追不上。”
“包在我身上！”老4拍着胸脯说道。
莫凡看着她那被拍得颤巍巍的胸脯，悄悄转移了1下目光。
8个人都知道：火箭弹炸开的时候，那些铁砂子会飞多远。
在山里试验的时候，都能够飞到5十米外。
在城里要是引炸1枚这样的火箭弹，不知道会伤到多少人。
没有1个人提起会误伤无辜这种事情，都上山为匪了，祸国殃民不都是土匪的基本操作吗？
她们从不担心这些事情。
莫凡说道：“在这之前，你们还要做件新衣服。”
老7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做什么新衣服？”
莫凡笑着说道：“这衣服不1般！”
1根手指顶着衣襟1块布，在外面放上两张树叶：“这就是你们的衣服。现在是黑色！”
把树叶往下面1放，1张树叶放下来，外面1层就成全绿色的了。
“明白了吗？”
老3明白过来：“你是说衣服穿在身上，上半身多缝1层里面色彩不1样隐藏起来。
做事的时候让人朝了相，跑到背眼处把上面这层放下来。
整个衣服1下子就变了颜色，鬼子再也认不出来我们了。”
“正是这样！不但在变色，还要变了样式。
不过这样的衣服需要自己做才好。
不要让外人整明白了，这可是我们今后可以1直用的方法。”
“你这脑袋是怎么想出来的？”镇9州也明白过来。
老3刚才1解释，其余几个人全都明白过来。
她们都知道：城里人多，要是转个角就换1身衣服，追的人根本就不容易发现。
莫凡说道：“化妆这东西，1定要严谨，衣服要变，鞋子也要变，发型也要变。
手上身上不要标记性的东西。
另外记得带着辣椒面、胡椒面，换装后，立刻在地上撒上1些不用多，1点点就好。”
“为什么？”7个女人全不懂了。
“这是为了对付日本人养的狼狗的。人无论怎么化妆，身上的味道都不会变，训练有素的狼狗能够闻着味道追上来。
撒了这些调料面后，它们的鼻子会失灵，无法继续追踪了。”
“老8你懂得真多。”几个女人听得津津有味。
她们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如此多的新奇知识。
镇9州更是激动地抱住莫凡：“老8！谢谢你！”
闻着她身上的女人香，莫凡羞耻地感觉到自己有反应了。
作为过来人的镇9州也感觉到了老8的反应，脸在莫凡身上蹭了蹭，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3下。
什么也没有说，就松开了。
莫凡1下子紧张思考起来：在我背上拍3下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菩提老祖点化猴子的时候，约定今夜3更，独自1个前去赴会的暗号吗？
好不容易收拾起来心猿意马，莫凡继续说道：
“这些都是我们做在事前，事后跑路时候的准备。
我们还要在城东的林子里面准备几枚火箭弹，万1被人追出城来。
也好躲在林子里面，用几枚火箭弹招呼他们。
让他们不敢追上来。
城里怎么用，就需要到了现场去看看。
我们不用急，可以1边做这些东西准备着。
1边先去来福客栈外面踩点，只在外面走过看看就好。
来福客栈外面是大街，日本人再怎么防范，也防不过来的。
不过客栈里面，千万不能进去。
每1个进去的人，相信日本人都会特别注意的。”
“好！这次行动就由老8全权指挥。所有人都听他的。”镇9州面色又恢复了平静。
“现在老4老5老6走在前面，从城外走过去。
到城东去找家人户寄养3匹马。
然后再让大当家和2当家3当家去另1个村寄养5匹马。
我和老7走1路。从现在开始我们分3批走。”
莫凡现在得了指挥权，马上开始安排工作了。
几个人点点头，按照他的分配，从林子里面出来。
1行人绕到城东，1路向东走，估计着离开89里的时候看到路边有1个村子，打听1下这里叫做平安的村。
3当家立刻说道：“这名字好！”
老4老5老6进到村里，找了1户带着院子的农家，提出有3匹马想在这里寄养几天，商定2十块大洋1个月，不满1个月按1个月算。
1个月满，不来取马，这马就由农家自己处置了。
先付十块草料钱，足以显示诚心了。
这家男人姓牛排行老2，说大家都称呼他叫做牛2。
牛2笑着说道：“3位放心，我这牛2绝对不是水浒里面诈杨志宝刀的牛2，咱是1个老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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