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半个月后——
听说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给自己送了一包袱东西,夜迟瑟激动得从试验田跑回去。可当打开包袱时,他一张激动的脸瞬间比万年锅底还黑。
“该死的女人,这就是她给本王的?”他抓着尿布想扔,可一想到这些都是儿子的东西,他举起的手又无力地垂下。
“殿下,瑜儿小姐给您小世子的东西,也是体贴您思念小世子。”安狄忍不住出声安慰。
夜迟瑟斜眼朝他看去,“你这马屁还是留着对她拍吧!”
安狄低下头,心里腹诽,就殿下这不争气的样子,瑜儿小姐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来神坞国,他这辈子怕是都没机会拍上瑜儿小姐的马屁……
不过瞧着自家殿下那一脸的失落,他还是很心疼的,于是努力地想了个办法,“殿下,要不咱们把瑜儿小姐哄来神坞国吧?”
夜迟瑟更是没好气,“哄?怎么哄?她好哄,你当她身边的人也是好哄的吗?”
安狄道,“听信使说近来钰王和钰王妃不在京城,就瑜儿小姐在钰王府照看两个孩子,属下觉得,您可以试试苦肉计,派人告诉瑜儿小姐,就说您受伤了。”
夜迟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手背上是有道伤口,昨日不小心划伤的。
“就本宫这道伤,怕是她人还未到就已经痊愈了!”
“殿下,您怎么能如此实诚呢?属下的意思是您把伤势说严重些,就说性命垂危,弥留之际想见瑜儿小姐最后一面。”
“见最后一面……”夜迟瑟双眸微眯。
见状,安狄赶紧跪下,“殿下,属下没有要诅咒您的意思,属下只是想帮您把瑜儿小姐哄过来而已!您想啊,如果不说严重些,瑜儿小姐又岂会心软?她若是不心软,又岂会轻易来神坞国?”
夜迟瑟眸光黯下,咬着牙道,“本宫是怕‘到死’也见不到她!就她对本宫的态度,她何时心软过?她要心软,就不会眼睁睁看着本宫离开他们母子!”
每每想到这些,他心口就钝痛无比。
那七八个月他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事事顺着她,满心满眼都是她,可不论他如何做,到最后都没有改变她的想法……
安狄又道,“殿下,您都没试过,怎会知道瑜儿小姐不会心软呢?她只是不喜欢您身边有旁的女人,并没有说不喜欢您啊!”
夜迟瑟沉默了。
幽暗的眸底轻闪着一丝灼光。
她会来吗?
会来见自己最后一面吗?
想到这,他冷着脸对安狄吩咐,“备马,回府!”
一个时辰后。
太子府。
看着跪在地上一脸病气憔悴不堪的女人,夜迟瑟端坐在大椅上,眸中除了冷漠,其余的便是厌恶。
“颜心悦,看在你父亲是本宫恩师的份上,本宫已对你宽容再三。如今,你可是想好了?”
颜心悦缓缓抬起头,心中的痛早已化成了绝望,“殿下,妾身还有得选吗?”
她不是询问,而是自嘲。
夜迟瑟猛地拍桌,“本宫看,你简直就是冥顽不灵!那好,本宫现在就同你算算这一笔笔的帐!你因嫉妒,给明瑜下药,欲毁她清白,本宫念及旧情,只罚你禁足思过。本以为你会循规蹈矩安分做人,没想到你从大蜀国回来,竟到父皇母后跟前搬弄是非,让父皇母后厌憎明瑜。本宫没治你的罪,反而助长你阴毒的心思,竟胆大妄为在府中酒窖中做手脚,给本宫下药!颜心悦,既然你非要执迷不悟,那本宫也无需再给你留情面。你不用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拿着休书去牢里思过吧!”
‘啪’!
一本册子砸在颜心悦身上。
她仿佛不知痛般,既没躲也没吭声。
只是缓缓地捡起册子,打开,然后无声地落着泪。
“来啊!将颜氏押下去!”丢下命令声,夜迟瑟愤然离开。
而一旁的安狄随即便指挥侍卫做事。
对颜心悦,他是一点同情心都生不出。毕竟上次她给瑜儿小姐下药,可是打算把他当解药,让他去玷污瑜儿小姐清白!
殿下是真的给够了她父亲面子,只是禁足了她一阵子。
可这女人非但没有收敛,居然对殿下下手……
好在那是欢药,要是毒药,那殿下岂不是命都没了?!
殿下仍旧念及恩师之情,没有处决她,只是这种喜欢耍弄手段的阴险女人,殿下也不可能继续留在身边,于是殿下便决定趁此机会把府里的女人全清理了。殿下还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假死离府,然后改头换面重新生活。
可这女人却不领情,在做了那么多事以后还妄图留在殿下身边,真是可笑至极!
颜心悦的下场,府里所有人都看到了。
那些贵妾、平妾、姬妾们心中都明白,这太子府是不会再容留她们了。自打那位小姐出现后,他们的太子就没踏入过后院,如今那位小姐为太子诞下了世子,这太子府早晚都是那位小姐的……
而她们跟颜心悦不同,她们中有些人是别人送进太子府的,有些是战后被收缴的女俘,有些是夜皇和夜后赏赐下来的。如今夜迟瑟要放她们离开,并且每人还放发一笔安置费,她们虽惶恐不安,但到底是恢复了自由身,没什么舍与不舍的。
不过太子府遣散人的消息传入宫中,夜后毕元茹是气闷不已。
而最先妥协的还是夜正恺。
他叹着气劝说毕元茹,“唉,由他去吧!不管怎样,那丫头让我们夜家有了后,而太子府里女人虽多,可这些年也没个肚子争气的。比起那些女人,自然是我们夜家的子嗣更为重要。”
毕元茹还是愤懑,“可那丫头来历不明,都不知道她究竟什么来路……”
夜正恺抬手打断了她的话,“不管什么来路,但她绝非一般女子。你仔细想想大蜀皇帝对她的态度,我们让他指婚,他是如何说的?他说他管不着!他一国皇帝,整个大蜀国的子民都是他的,能让他说出那般话,你觉得正常吗?”
毕元茹抿唇不语,蹙着柳眉回想他们在大蜀国皇宫与司空擎交谈时的场景。
的确,司空擎的态度实在叫人匪夷所思。他宁可在两国通商协议中给他们神坞国让利,都不愿意以帝王的身份为那个明瑜指婚!
夜正恺又叹了口气,“为了我们的孙儿早些回来,就依了瑟儿吧!你也别再瞧不起那丫头,不管怎样,她身后有安启侯府和钰王府,即便她来历蹊跷,可她也确实不是寻常女子能比的,不是吗?”
毕元茹还能说什么?
想到儿子与他们生出的间隙,她就心酸。如今有了孙儿却不能含饴弄孙,她更是不甘。
他们想要儿孙绕膝,就必须要接受明瑜,否则别说儿子与他们亲近,就儿子如今的态度,别的女人再想给他们生孙子,那都是没指望的……
……
再说明瑜这头,给夜迟瑟送去尿布后,她就没想过夜迟瑟会再给她写信。毕竟他那么大男子主义,儿子出生一个月,他都没给儿子换过尿布,她一下子送他那么多尿布,那便是对他赤裸裸的羞辱,只怕气都气死了,哪里还会再给她写信呢?
又过去一个月。
这天傍晚,景炫突然来钰王府。
“大哥,你怎么来了?就你一人来吗?大嫂和孜柒怎么没来?”
“我有要事与你说。”景炫一脸的严肃。
“出何事了?”明瑜莫名地紧张。
“夜迟瑟受了重伤,情况不太妙。”
“嗯?”
“这是他身边安狄给我的书信,你自己瞧吧。”景炫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她。
明瑜赶紧接过。
信是安狄写的,而且是专门写给景炫的。他在心中所诉,夜迟瑟因剿匪受伤,且伤势严重,如今还陷入昏迷中,群医无措。
安狄在心中表明,只想将此事告诉景炫,拜托他以后照顾好明瑜和孩子。安狄还特别恳求景炫不要将此事告诉明瑜,免得影响她和孩子。
“这……这是真的吗?”明瑜抬头望着景炫,想让他确定真假。
“瑜儿,你相信吗?”景炫不答反问。
“我……我……”明瑜拿着信纸的手有些颤抖。
她不想去信,因为他们没办法在一起,他是死是活她都不该过问。
可看着心中内容,她心里难受……
景炫沉着脸道,“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但信确实是神坞国的信使送到我手中的,而且还是安狄所书,我想视作是夜迟瑟的苦肉计,可怎么想都觉得不是。”
明瑜没有反驳。
因为她也觉得心中内容不该有假。
如果信是送到她手中的,还是夜迟瑟亲笔写的,说不定真是夜迟瑟的苦肉计。
可信是安狄写的她大哥的,不但提醒她大哥要瞒着她,还拜托他大哥照顾好他们母子……
难道那家伙真的快不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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