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出去!”夏炎雳这一声更带了一股狠劲儿。
女人们见他满眼厌恶,也识趣地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那名中年男人进来,带着焦急和不解地问道,“公子,您这是?”
夏炎雳怒斥道,“你不是说这里男女个个姿色昳丽吗?你看看她们,我要的是她们这种吗?”
中年男人愣住了,缓缓扭头朝门外望了一眼,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立马露出讨好的笑,“公子,是我愚昧犯了糊涂!呵呵!您等着,我这就为您安排!”
“赶紧去!”夏炎雳不耐烦地催促。
“是是……”
中年男人退下了。
没一会儿,他返回来,身后跟着好几名年轻男子。
一个个高挑清秀、唇红齿白,虽然不像那些女子轻纱薄衣若隐若现,可一个个只穿着裤头……
还不等景玓多看,夏炎雳便黑了脸,再次对那中年男人怒斥道,“你们楼里就这些吗?”
中年男人瞧了瞧这几个花美男,有些懵,“公子,他们还不够出色吗?”
夏炎雳走近他,看似近前与他说话,实则是不着痕迹地站到景玓身前,将她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我还以为你们这里有多独特呢,没想到除了女人就是男人,哼!”
“呃……”中年男人有些目瞪口呆,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他的‘爱好’。
景玓在夏炎雳身后,差点喷笑。
也好在被夏炎雳挡住了,没人看到她捧腹忍笑的样子。
她身旁的影佟许是从小就受训练的缘故,还算稳重。不过可能也是快憋不住了,便出声提醒,以掩饰自己的情绪,“这世上除了男人和女人,还有什么人,这还需要我们提示吗?”
中年男人总算反应过来,立马露出惊诧又夸张的表情,“这个……公子……那种人只有那种地方才有,我们楼里没有……”
这世界除了男人就是女人,既不是男人、又不是女人,那不就是太监嘛!
“偌大的楼子,连个阉人也没有,真是扫兴!”夏炎雳一声冷哼。
“……”中年男人脸色有些黑,这分明就是他口味‘奇特’,还怨上他们了?
“行了,既然没有,那也不需要其他人伺候了。我们先在此休息片刻,等你们以后有了,再好好补偿本公子就行。”夏炎雳说完,嫌弃地扫了一眼那几个花美男。
“……是。”中年男人也不再说什么,毕竟人家出了一千两银子,他若什么都不要,那也是他们楼里赚了。再者,像这样挥金如土的公子哥,能不得罪自然就不得罪。
很快他便带着那几个花美男离开了。
待他们一走,影佟也很自觉的到门外守着。
“哈哈……”景玓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夏炎雳转身将她搂住,低头在她唇上偷了个香,“为夫聪明吧?”
景玓嗔了他一眼,“我要是没跟着来,你确定能抵挡住那些‘诱惑’?我一个女人都瞧得脸红耳赤,你别说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什么感觉?少污蔑我!”夏炎雳板起脸,不满地斥道,“本王清清白白,只是你一个人的,也只会对你有感觉!”
感觉到他满满的求生欲,景玓忍不住伏在他胸前轻笑。
夏炎雳手掌落在她肚子上,三个多月了,虽然衣服遮住还不显孕肚,可贴手摸着还是能摸出她肚子的变化。
“累不累?”
“没事。”景玓摇了摇头,笑道,“宝宝乖着呢!”
随后夫妻俩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对于房内准好的酒水、瓜果、点心,他们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
“这种就是情调房,没什么可看的。”景玓皱着眉道,“我更感兴趣的是这花楼的生意。按理说青楼妓院也不涉嫌违法,可这里里三层外三层的防卫未免太多了,若非做什么见不得的勾当,有必要如此吗?”
“确实,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就他们这种防卫模式,我们也查不出来什么。”景玓说着话突然看向窗户,双眸微眯,语气里带起了狠劲儿,“不如我们做事激进点,搞件大事出来,让皇上介入。我就不信,天子脚下,还没有皇上动不了的人和事!”
她话音刚落,窗户外立马传来一道含笑的女声,“钰王妃好狠辣的手段啊!”
夏炎雳瞬间眼如利剑朝窗户外射去,“谁在那?滚出来!”
“呵呵……”一阵轻笑声过后,一名红衣女子从窗外飞了进来,一落地便对着夏炎雳挑眉抛媚,“听闻钰王风流不羁,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多情男子,今日一见,还真是让人有些失望。”
女子约莫二十岁上下,身材既高挑又凹凸有致,美艳的脸上五官精致立体,有些像域国人。
这样异域风情的美人,别说男人,就是女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心生惊艳的。
不过再惊艳,对于景玓和夏炎雳来说,也就那么回事。毕竟夏炎雳也去过二十一世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也见过不少,可以说他的见识和观念已经和这个时代有了隔阂,再稀奇的东西对他而言都不足以为之惊叹,更何况是个不知底细的女人……
他搂着景玓的肩膀,眸中散发着冷意,朝那女人鄙夷道,“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那就别在我们面前卖弄风骚。你这种骚气,只会污了本王和王妃的眼。”
女子抛媚眼的动作凝固,顿时表情显得有些扭曲。
但她很快换了一副笑容,直勾勾地盯着景玓的男妆打量,“传闻钰王妃倾城绝色,是少有的美人坯子,今日一见,同样的让人有些失望。”
夏炎雳都没对她客气,景玓还会客气?
她轻哼,讥诮道,“本王妃又不跟你过日子,咋的,让你失望了,本王妃就没脸见人了吗?你家住海边,管天管地还管我们夫妻是何德性?这位姑娘,你若是来者不善,大可说明你的来意。你若是不会说话呢,那便闭嘴,我们夫妻什么都能容忍,就是不能容忍像你这种卖弄神秘的人。”
女人这次不止表情僵,脸色都变灰了。
但还是很快地,她又勾起红艳的唇,徐徐朝他们走近,然后别有深意地看着夏炎雳,“钰王爷,想必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我就不明白,这么久了,你为何不打听你生母的事?你就不在意她是谁、她如何死的吗?”
面对她冷不丁冒出来的话,夏炎雳和景玓都不约而同地沉下了脸。
夏炎雳的身世绝对称得上是皇家秘辛。就连皇后之前也只是怀疑,直到后来太师夫人、也就是夏炎雳的养母袁甄失踪,景玓从皇后的一些言语中才推断出她应该是从袁甄嘴里确定了夏炎雳的身世。
但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们都是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一切照旧过日子。
没想到如此秘辛之事,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竟然会知晓!
不,听她的问话,她对他们的一举一动简直就是了如指掌!
夫妻俩快速地交换过眼神。
夏雳炎也勾起唇角,对着那女子回道,“本王的事,本王都不着急,你凭什么过问?你这般了解,甚至连本王的一举一动都一清二楚,莫非本王生母的死与你有关?”
“你……”女子两次三番被他们怼,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可以见得她快要被他们激怒了。
而夏炎雳没再多看她一眼,搂着景玓便离开。
就在他们准备打开房门时,女子的嗓音低冷地传来,“姨母惨死之真相,表哥难道就一点都不想知道?就算你对姨母没有感情,可她毕竟是你的生身之母!十月怀胎艰难生下你,你不为她报仇雪恨就算了,难道连念想都没有一丝一毫?”
夏炎雳脚步顿住。
景玓听着女子的话,眉心也不由得皱起。
姨母?表哥?
这女子还是夏炎雳的亲戚?
关于夏炎雳的身世,不是他们不想打听,而是时局摆在面前,他们不敢打听。因为一旦他们有所动作,只会让皇后误会他想获得皇子身份进而与太子争权夺势。
到时,他只会引来杀身之祸。
皇上是在乎他这个儿子的,正是因为在乎,所以他才把这个儿子的身份捂得严严实实。就算他是皇帝,有些不可控的因素也不是他能算准的。
所以皇上不主动开口,他们也没主动询问。
反倒是这女子一口戾气,也不知道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夏炎雳微微侧目,只用眼角余光瞥着她,嗓音冷到了极致,“本王的事你无权干涉,就算本王想知道答案,自会有人替本王解惑,而不是轻信你!”
语毕,他一把拉开房门,带着景玓走了出去。
同进楼的时候不同,他们离开花楼时很自由,没一个人再来盘问。
……
这一晚出来,他们其实也没想过有大的收获,只是当作踩点看看这戏楼的水究竟有多深。如果运气好,能查出点有关淮王和景知琇、景知婳的事,那自是再好不过了。
这戏楼的水确实深,摸不到底的那种。
但那有点异域长相的女人出现,则是大大地出乎了他们的意料,甚至影响到了他们的情绪。
回王府的路上,看着夏炎雳沉默寡言,满身都笼罩着一种沉冷的气息,景玓抓着他的大手,鼓励道,“你有何想法尽管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分析分析。”
夏炎雳看出她的担忧,搂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别担心,我没有被那女子的话左右。我只是在想,那女子出现究竟有何目的?而且她对我们了解之多,绝非善类。”
绝非善类……
景玓也赞同他这句评价。
因着那女子对他们的了解,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对方是真对他好,会隐藏到现在才出现?
他们去花楼,是临时起意的。对淮王和景知琇、景知婳的行动,也是这两日他们才开始好奇的,可以说他们并没有具体的计划和步骤,那就说明他们没被人牵引。
既不受人牵引,那这女人的出现就显得太突兀了,她说的那些话也就太刻意了。
“既然那女子能说出那些话,那她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嗯。”夏炎雳点了点头,“只要我不接招,她一定还会找上我们的,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就好。”
景玓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炎雳,你当真一点都不好奇你的生母吗?”
夏炎雳浅浅地勾了勾唇角,不答反问,“玓儿,你觉得皇上待我如何?”
景玓不假思索地道,“他虽然没有与你相认,可给你的关爱不输任何父亲。我能来到这个异世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只听信了一些玄话,就请高人千方百计地为你化解,不惜动用旁门左道,也要保你平安顺遂。可想而知,他对你是有多看重。正所谓爱屋及乌,他能对你如此看重,那他对你生母的感情肯定不会虚假。他能为你做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那如果你的生母出事,他又岂会袖手旁观?”
夏炎雳点了点头,“正因如此,所以我才觉得那女子非善人!凭着皇上的权利,若我生母真有冤仇,他没理由袖手旁观。”
景玓微笑地拍了拍他的肩,“如果我们还有放心不下的,那就找个机会问问皇上。比起一个来历不明、意图不明的女子,我自然是信皇上说的!”
闻言,夏炎雳如同释然般,勾唇点头,“好,找个机会问问皇上。”
商量妥当了以后,景玓又叹了口气,“看来想抓点淮王的把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要不咱就放弃吧?”
戏楼的水深,她不想他去涉险。
毕竟贺老三曾经预言过,说他有一生死大劫。以前她可以嗤笑,觉得那是神棍无中生有,可经历了这么多,她没一点底气再去质疑贺老三。
“无所谓的,既然你不想我多去那里,那我们便不去。大不了我们找个可靠之人替我们去,纵使那戏楼水深,我就不信他们谁的底都能摸得一清二楚!”
“嗯。”
回到王府后,他们便歇下了。
翌日,夏炎雳休沐,正陪着景玓睡懒觉。
影霄突然来禀报,“王爷,您起了吗?蜀南城的白奕阳白公子前来求见。”
夫妻俩早都醒了,只是赖着没起而已,一听影霄禀报,景玓立马没了懒意,惊喜道“白大哥?那白芍岂不是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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