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司空恒易他们离开后,景玓也准备回侯府。
但夏炎雳不放人,还把她拉进了卧房。
一进门就将她抵在门后,不由分说搂着她就亲。
“夏炎雳,你又发什么疯?”景玓被他亲得有些恼。
“都要成亲了,亲一下又如何?又没说现在洞房,你紧张什么?”夏炎雳沉着脸不满地瞪着她。
景玓脑海中不由得就想起那晚的事,这变态玩意儿自己有五指姑娘不用,拿她的手当发泄工具……
这会儿再看他那不要脸不要皮的样子,心尖尖都是火,“你一天到晚的能不能说点健康的?除了那档子事就没别的可说了吗?”
闻言,夏炎雳唇角拉垮,狭长的桃花眼中蓄满了怨怒,“你动不动就与本王置气,从不与本王交心谈话,就算那个世界的人和事,你也从不与本王主动提及,哪怕本王主动询问,你也是敷衍寥寥!你说,除了那档子事,本王还有什么可想?还有什么可说?”
“我……”景玓一时哑口无言。
她有那么冷漠无情吗?
不对!
她确实不想搭理他,主要是烦他啊!
明明是他德行不佳,反过来指责她不通人情?有这样颠倒黑白的吗?
就在她脸色不好的想要反斥他时,眼前突然多了一只玉簪。
通体玉质,水润剔透,满紫的色泽浓郁又妖冶,虽说形状简单,但此玉种水色绝对是帝王紫中的极品,别说这个世界的普通人难以见到,就是放在千百年后,那也是收藏级别的大高货!
“这是我爹偷偷给我的,说是给儿媳准备的。”男人说着话便要将玉簪插入她发髻中。
但景玓却一把抓住他手腕。
夏炎雳双眸微紧,“怎么了?”
景玓不自然的别开眼,“太贵重了,我不想要。”
寻常的礼物,她可以当作贪小便宜收下,但这种赋有特殊意义的东西,她再喜欢也不会要。
“为何不想?”夏炎雳紧攥着玉簪,不仅语气冷硬,俊脸也绷得冷硬黑沉。
景玓抬眸,定定地凝视着他,“夏炎雳,我承认你很懂得讨女人欢心,知道如何做能让女人对你死心塌地。可是,你懂的是那些女人,不是我。”
“是!本王是不懂你!可你给过本王懂你的机会吗?没有!”许是她波澜不惊的眸光深深地伤到了他的自尊,夏炎雳情绪一下激动起来,并把玉簪强硬地塞进她手里,“既然本王给了,那便没有再收回的道理,是扔是留悉听尊便!”
语毕,他放开她,暴躁地拉开房门快速离去。
景玓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是何必呢……
“六小姐,王爷让小的送您回侯府。”影霄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景玓将玉簪放进怀兜里,面无表情地走出房门。
她知道夏炎雳生气了,但她没多问一句。反倒是影霄跟在她身后,一脸纠结模样,还忍不住叹了好几口气。
直到走出钰王府大门,上了马车。
影霄才憋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六小姐,小的可以向您保证,王爷对您是真心的。”
景玓淡淡勾唇,似笑非笑看着他,“你们对他也是真的忠心。”
影霄赶忙举手发誓,“六小姐,如果小的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接着他哀求道,“求六小姐好好跟王爷过日子吧,王爷是真的很在乎您!”
景玓理解他,所以对他的言论也没嘲讽,只是别有深意地道,“对女人而言,最骄傲的不是她有多受人喜爱,而是爱她的那个男人能为她拒绝除她以外的所有女人。”
影霄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
“六小姐,小的明白您的意思,可是王爷他……他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要求他什么呀。”景玓笑。
她笑得很坦诚。
然而正是因为她这不含嘲讽、不含怨怒的笑意更让影霄替自家王爷狠狠捏紧了心窝子。
“六小姐……”
但不等他再说什么,景玓便放下车帘,低声道,“影管事,时候不早了,快些送我回侯府吧。”
她不跟任何人谈情说爱,自然也不想跟任何人讨论情感。
她有她的坚持和原则,谁也改变不了。
影霄也识趣,一路上没再说任何话。
但一回王府,他便将景玓的话一字不落的全向夏炎雳复述了一遍。
夏炎雳听完,下巴一抬,直接发出冷哼,“这女人,就是善妒!本王都许她王妃之位了,她还要本王一生一世一双人,简直是异想天开!试问,这天下间的男人哪个不逢场作戏?这偌大的钰王府只养她一个女人,那本王不得被世人笑话死?”
若是以前,影霄肯定会附和。
可自打那晚王爷把那几个女人吼出房门后,他对王爷便有了改观。
此时此刻看着自家王爷傲娇不羁的模样,他嘴角暗暗抽搐,怎么看都觉得自家王爷是在嘴硬……
罢了!
他也管不着主子的事,眼下唯一的心愿就是王爷能顺利把六小姐娶进府,只要人过了门,哪怕就是把屋子掀了,那也是他们夫妻间的事!
……
侯府。
傅姨娘躺在床上,尽管伤重痛得厉害,可她却如同躺在针毡上,心里的恐惧不安比伤痛感难受不知多少倍。
景知婳和景知琇守在床边陪同她说话,也没能让她平静下来,直到景骁听闻她受伤的消息从外面赶回来。在看到儿子的那一瞬间,傅姨娘压抑的恐惧才彻底爆发出来,没受伤的手抓着儿子的手腕,崩溃大哭。
没有解药她会死。
拿出解药她一样会死。
天知道,她有多煎熬和无措……
“骁儿……骁儿……”
“娘,儿子都知道了!您放心,儿子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解药的!您别害怕,别哭!”景骁蹲跪在床头边,心疼不已地哄道。
“是娘对不住你们啊……呜呜呜……”她知道这事一定会暴露,她什么都不怕,就怕连累到儿子。他儿子聪明能干,虽然被景炫这个嫡长子压了一头,可她儿的才干也是少有人能及的。
此时此刻,她终于清醒了,也后悔了……
景骁回府的路上就听说了事情全部,此时听到她这么一嗓子,顿时双眼大睁,有些结巴地问道,“娘……您不会……不会的,对吗?”
傅姨娘收住手,咬住唇,任由眼泪如泉而涌。
景骁脸色失了血,简直不敢置信,“娘……”
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傅姨娘痛苦摇头,“骁儿,不关你的事,你什么都别问。”
景知婳和景知琇在一旁看得又心疼又疑惑,忍不住同声问道,“娘,什么事别问?”
景骁猛地抬头瞪向她们,“你们都出去!”
姐妹二人平日里就有些怕他,被他这一吼,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相视一眼后,也听话的退出了房门。
很快,房里只剩下母子二人。
没人知道他们母子究竟说了些什么。
直到顺德公公带着宫中侍卫到了侯府——
傅姨娘让儿子领着两个妹妹离开,然后当着景良域的面承认了一切。
同时还交出一瓶解药。
“侯爷,都是贱妾的错,是贱妾心胸狭隘见不得六小姐好,所以才伙同三公主对付六小姐。”此刻的她平静地承认错误,没有之前的一切激动情绪。
景良域也没再动怒,同样很是平静地看着她,“你在侯府多年,应该了解侯府的规矩。何况这次牵涉到太子和夜大公子,就算我想饶你,国法也饶不了你。”
傅姨娘低着头,无声,只眼泪汹涌的落下。
景良域抬着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开。
他并非凉薄之人,可他也厌恶心狠歹毒之辈。
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他对这种事姑息,那今后人人效仿,他偌大的侯府怕是再无宁日!
然而,就在他刚要踏出房门时,只听房中丫鬟惊呼,“主子!”
他回头,双眼瞪大。
只见傅姨娘脑袋偏在床边,源源不断的黑血从嘴角溢出,那双瞳孔正望着他的方向,已经没有了转动的迹象。
对于这一幕,顺德公公显然没有想到,惊诧过后赶忙上前查看,然后追到景良域身边,道,“侯爷,傅氏断气了。”
景良域移开眼,没让任何人看到他眼中的情绪,只低沉回道,“她便是死也是罪人,一切凭公公处置。”
顺德公公回头看了一眼,“洒家定会如实向皇上禀报,至于傅氏的后事,还是侯爷做主吧,相信皇上也不会在此事上与侯爷计较。”
说完,他朝宫中侍卫们使了使眼色,随后便离开了侯府。
景玓和景炫在书房里。
听到傅姨娘服毒自尽的消息后,兄妹俩同样很是诧异。
但细想之后,他们也能够理解傅姨娘的做法。
毕竟站在她的角度,这是最好的结果。
倘若真被带去宫里审问,少不得受刑。最重要的是,一旦传开,景骁、景知琇、景知婳这三兄妹今后要面临些什么,很难预料。
但景玓对傅姨娘可一点都不同情,只觉得太便宜她了,毕竟傅姨娘不是一次要害她!
若不是她谨慎,这会儿她的灵堂怕是已经搭起来了!
“大哥,你说她一个内宅妇人,如何得到那些毒药的?”
“……!”景炫俊脸一沉。
……
傅姨娘死了。
灵堂都没搭一个,第二天天没亮便被抬出了侯府。
景玓大中午醒来的时候听香杏说起情况,侯府还是给傅姨娘买了一口薄棺,但葬在哪里没人知道。
因为傅姨娘所犯的事,景良域甚至没让景骁、景知婳、景知琇兄妹三人去送葬,只许他们在自己院中戴孝。
对于那三兄妹的反应,景玓有问,但谁都不清楚。
晌午。
景玓正准备去找景炫,突然听门房来报——
“启禀六小姐,神坞族的夜大公子来了,他说是专程来见你的。”
景玓有些意外。
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让人将夜迟瑟请到了主院正厅,收拾得体后才不慌不忙地前去主院见客。
一见面,夜迟瑟便退下左右。
景玓见状,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想着这是在自家府中,她也不惧,紧跟着也示意香杏退下。
“六小姐,你欠夜某一个人情。”只有他们二人后,夜迟瑟开门见山,且语气冷硬霸道。
“……”景玓愣了愣,随即轻笑,“夜大公子,恕小女愚昧,不知这‘人情’从何而来。
不会是那几件珠宝首饰吧?
“锦祥酒楼一事,夜某配合你们作戏,甚至不惜以身涉毒……怎么,难道在六小姐心中,夜某的命无足轻重?”
“……”
景玓是真的没想到,他会因为这事找上自己!
“呵呵!夜大公子,您的命关乎两国邦交,可不是‘轻重’二字就能形容的。”景玓笑着回道,但随即话锋一转,“但小女并没有邀请夜大公子去锦祥酒楼用餐,不是么?如果夜大公子非要说帮了我们一把,那也应该去找小女的太子表哥,向他讨要这个人情。”
“六小姐还真是会过河拆桥!”讥讽声从夜迟瑟凉薄的唇间溢出。
面对他幽沉的黑眸,景玓也收起了笑,“夜大公子有何事可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夜迟瑟双眸微紧,又盯了她好一会儿才冷硬开口,“听说六小姐见过贺老三,且还有贺老三画像。”
闻言,景玓难掩惊讶。
一个江湖术士,一个神坞族的继承人,而且是两个国家的人,她实在不能把他们想在一起。
“敢问夜大公子,你是如何知道贺老三的?不知你找他有何贵干?”
“无可奉告。”夜迟瑟回得很冷,也很绝。
景玓再次愣了。
她找贺老三,是为了回二十一世纪。
这神坞族的继承人不远千里来大蜀国打听贺老三,难不成……
想到什么,她皱起眉,紧紧盯着他,试探地开口,“可乐、炸鸡、汉堡包,夜大公子可喜欢?”
夜迟瑟也皱起眉。
漆黑的眸底一片幽暗,丝毫没有一点惊喜之色。
“中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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