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信?”景玓趁机推了他一下,“那可是我大哥亲自告诉我的,就是你表妹兰昭舒带走了杜元然母子!”
她推是推了,但夏炎雳手臂跟铁箍一样搂着她腰肢,她没推动不说,反而让他下意识地更加收紧了手臂。
且嘴上听他道,“没想到她居然喜欢杜元然。”
景玓,“……”
夏炎雳低下头,几乎是与她眼贴眼、鼻贴鼻,“既然她喜欢,那便成全他们,省得本王整日担心你对杜元然余情未了。”
黑暗的光线下,他五官没有那么清晰,但一双眸子泛着幽幽黠光,真真如同一只勾魂的妖孽。
更何况此刻他们俩的姿势,别提多暧昧了,呼吸里全是彼此的气息,有那么一瞬间,景玓心口都漏跳了一拍。
但很快,她皱着眉低恼,“放开,疼死了!”
疼……
夏炎雳微微一怔,似是反应过来自己用力过度,这才缓缓将手臂松开。
景玓立马从他腿上滑下去,背对着他道,“天快亮了,我要睡了,麻烦王爷挪地儿!”
夏炎雳虽然放开了她,可手臂还是保持着方才搂她的姿势。
景玓看不到他神色的变化,但明显感觉到他情绪已经平稳,又准备催他离开时,只听他低沉问道,“他们二人,你想如何对付?”
闻言,景玓诧异地回头。
夏炎雳似是看出她的心思,‘嗤’声笑道,“本王是非分明,绝不会姑息养奸,即便她是本王的表妹。”
……
两日后。
景玓收到一份请柬。
太师府送来的,还是太师夫人亲自邀请她去太师府做客。
设的还是晚宴。
而就在她收到请柬的半个时辰后,夏炎雳又派影风前来给她送信。
信上就两个字:放心。
她看了信,笑。
一家子搞个鸿门宴,想把她当猪宰,她能放心?
影风瞧着她看信发笑,回去复命时,还不忘描述她看信时的模样,“王爷,六小姐看到您的信,很开心。您这般惦记她,想必她很是感动,相信要不了多久她便能对您死心塌地。”
夏炎雳正吃着茶,听到他的话,不禁抬起眸子,微眯着把他盯着。
脑海里不断地回想某个女人笑时的模样……
开心?
别人发笑是否开心他不知道,但那女人每次发笑,跟‘开心’可是扯不上一丁点关系!
“王爷,您怎么了?”瞧着他忽明忽暗的眼神,影风头皮有些发麻。
“无事,退下吧。告诉影韵,务必保护好她,不许她少一根毫毛!”夏炎雳垂下眸光,语气是无比的冷硬。
“是,属下会交代好影韵的!”影风赶紧立正身形。
……
景玓如约去赴宴了。
景炫也把罗玮派到了她身边,但景玓没带她进太傅府,只交代他,“一个时辰后我若没出来,你便找借口去太师府里寻我。”
“是,六小姐。”罗玮对她也是言听计从。看她带着香杏进了太师府后,他便在太师府附近躲了起来。
对于太师府,景玓的原身没有太多记忆。
虽说侯府跟钰王走得近,但钰王被封王后便有了钰王府,而太师早逝,太师夫人一直深居简出,一般宫宴上能见得到她一面,其余时间几乎很少有她的消息。
她一进太师府大门,门房便有一位老婆子迎向她,行礼问安后便毕恭毕敬地引她到了主院。
夜色并没有掩盖住太师府的富贵气派,一路灯笼高悬,层楼叠榭、雕栏玉彻更显得金碧辉煌,再衬着古树的荫影,如梦如幻般,说是置身琼楼玉宇都不夸张。
“安启侯府景六小姐到!”
随着传报声,景玓进了正厅。
厅里明如白昼,她一眼望去,便看到了好几个熟面孔。认真来说,也不是她熟识的,而是她原身熟识的,都是朝中有名望的官家小姐。
见她出现,那几位小姐都朝她展露微笑。
她也礼貌地回她们一笑。
“玓儿小姐,我们可是等了你多时,总算把你盼到了!”太师夫人袁甄热情的招呼着她,“快过来,让我好好瞧瞧,许久未见,玓儿小姐真是越发倾城绝色了。”
这种亲切和热络,若是熟悉的长辈,景玓自是愿乐悦见。可这位太师夫人,她们一年都不一定能见一次面,对方却热情得如同她亲大姨似的,要她能喜欢,这还真是有些为难她。
“景玓见过太师夫人。”但面上,她端得典雅温柔,并没有因为袁甄的亲切和夸赞忘了礼数。
不等袁甄再开口,坐在袁甄左侧方的一男子突然起身,笑着拱礼,“六小姐能来,真是让我们太师府蓬荜生辉,长皓这厢有礼了。”
景玓微微扭头看去。
夏长皓,夏炎雳的弟弟。她知晓此人的存在,但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说实话,若不是知道他和夏炎雳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还真是很难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也不说是这夏长皓有多丑,认真来说,他也不丑,五官清秀,摆在明面上的举止也温润优雅,但跟夏炎雳那张精雕细琢的妖孽脸比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妈生的。
“见过二公子。”她也温柔地福了福身,算是回礼。
“景六小姐。”夏长皓下手方的女子也起身同她招呼。
女子没有前面的母子俩热情,与景玓招呼时下颚还微微抬着,语气也很明显的生冷。
这便是太师府的三小姐,夏炎雳的胞妹夏长玲。
“三小姐。”景玓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对她也福了福身。
“景六小姐能来太师府,真的算是稀客。”夏长玲身侧的女子笑着出声。
此人正是兰昭舒。
景玓美目轻扫,并未接她的话,随即便转身给香杏暗示。
香杏将带来的礼盒奉上。
景玓道,“太师夫人,虽我不知今日是何日子,但蒙您相邀,实乃荣幸。小小礼物,还请您别嫌弃。”
袁甄打开礼盒看了看,笑得眉眼弯弯,更显得亲和热情,“玓儿小姐真是有心了!快请玓儿小姐入座!”
景玓在夏长玲和兰昭舒的下手位落座。
可以说,她在这一侧,算是坐在了尾巴上。
不过她也没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一直保持着温柔婉约、落落大方。
“夫人,这么晚了,怎还不见钰王?”她刚落座,斜对面的一名女子便出声询问。
袁甄脸上始终带着热情的笑,但听到问话时,笑容有那么一丝僵硬。
景玓捕捉到了。
只听袁甄道,“我家雳儿就是如此,整日里忙得都不见影,明明说好今晚会回来的……唉,改明儿我一定好好训训他!”
她话音一落,不仅那提问的女子,就是其他闺秀们也都纷纷露出失望的表情。
这气氛……
景玓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所有人,特别是夏长皓,面对闺秀们的一脸失望,他神色也明显的变得不好看,仿佛有个隐形人在他面前甩了他一耳光似的。
活了两辈子,景玓什么场面没见过?
这一场夜宴,她必须得夸一夸太师夫人袁甄。
真是太‘有心’了!
突然,席间一女子起身,说是要去花园里欣赏夜景。
她刚走出大厅,景玓便也起身朝大厅外而去。
对于这样一场各怀鬼胎的夜宴,她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的,与其让他们给自己下套,她宁可自己先挖坑……
至于坑死哪些人,这就不在她的考量中了。
先离开大厅的女子带着丫鬟往东面花园去了,而她则是选择了西面。因为来时,她便发现西面有一处荷塘。
香杏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并小声询问,“小姐,我们这是去哪?”
景玓没说话,到了荷塘边,仔细听了一下四周动静,这才压着嗓子叮嘱,“香杏,一会儿我会落水,你不必慌张,只管呼救。待我上岸以后,不管他们如何安排,你都不能跟着,哪怕假装晕迷都行。”她神色微沉,语气加重,“想要活着看他们的‘好戏’,一定不能跟着我,知道吗?”
香杏身子一颤,虽然不明白她的用意,但还是顺从地点头,“是……奴婢记住了。”
景玓这才浅露微笑,随即纵身跳进荷塘。
见状,香杏也是真吓到了,立马惊呼起来,“来人啊!救命啊!快来人救我家小姐——”
在这静谧的夜色中,她放开的呼声极为震耳,加之荷塘与大厅的距离并不远。
很快,便有两名侍卫奔来。
紧接着,袁甄带着一群闺秀们也纷纷赶来。
侍卫跳下荷塘,很快便把景玓救上了岸。
也没人询问景玓是如何落水的,只听袁甄急切吩咐,“快把玓儿小姐扶去西厢房!”
两名婆子上前,合力扶着浑身湿透的景玓快速离去。
香杏本想追去,但突然想到景玓先前沉冷的叮嘱,突然‘啊’一声倒向地上。
她这一倒,立马传来一道女声,“这侯府的丫鬟怎么回事,如此便被吓晕了?”
接着又传来袁甄的声音,“把她扶去后院!”
……
另一头,被两个婆子扶进西厢房后,景玓换了她们给的衣裙,但仍旧窝在床上一个劲儿的打颤。
‘阿嚏’!
‘阿嚏’!
“六小姐,已经安排人去熬制姜汤了,您再忍忍,待喝了姜汤便会暖和起来的。”其中一婆子很是温柔的安慰她。
“多谢。”
景玓刚冲她感激,就见一曼妙身姿从门外进来。
“六小姐,这是我表舅母特意嘱咐给您熬的姜汤,您快服下吧。”兰昭舒亲自端着碗到她面前。
“有劳兰小姐了。”景玓从被窝里伸出手,将汤碗接过。
但她没喝,而是朝两名婆子说道,“我有几句话想同兰小姐说,不知你们能否行个方便?”
两名婆子倒也没迟疑,很快便退了出去。
屋子里就剩下她和兰昭舒。
景玓用脚踢开被子,改坐在床边,一边吹着姜汤一边对兰昭舒笑说道,“上次在钰王府与兰小姐生了那样的不快,我还以为兰小姐会记恨我呢,没想到兰小姐居然如此不计前嫌。”
兰昭舒柔声道,“六小姐,上次是舒儿不对,不该那般冒犯您,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才是。”
景玓腾出一手,对她招了招,“你过来些,有关钰王的事,我真有话同你说。”
闻言,兰昭舒不疑有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朝她倾身。
只是下一瞬,景玓猛地出手,指尖点在她穴位上。
兰昭舒一张俏脸顿时扭曲。
但已经迟了。
不但动不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景玓起身,抓住她后脑勺的头发用力下拉,迫使她仰头后,将姜汤汹涌地灌进她嘴里。
管她会不会被呛死,她接着用力将兰昭舒往床上一推。
再然后,一记凌厉掌风熄了灯。
她没有离开,而是飞到了房梁上。
一刻钟左右。
房门被推开。
一个黑影鬼鬼祟祟进来,并快速关上房门。
景玓在上方屏住呼吸,虽看不清楚对方是谁,但从对方身形来看能确定是个男人。
而这男人到了床边后,把床上的女人摸了一遍,然后就开始撕拉女人的衣物。
看得出来他很急,急得他自己的衣物都没脱完便扑到了兰昭舒身上。
屋里黑,景玓看不到细节,但很快听到男人发出咬牙切齿的咒骂声,“贱人!你竟然不是完璧!”
这声音,景玓比谁都熟悉。
不是杜元然还能是谁!
杜元然如何识破兰昭舒不是处丨子之身的,她不知道,此刻她意外的是,兰昭舒还没嫁人就已经与男人发生过关系了……
谁?
夏炎雳?
“贱人!你这不守妇道的贱人!自己早已失身,却还嫌弃我脏!”
“你这不知廉耻的贱人,看我今日不弄死你!”
“是你这贱人害我失去一切!弄死你!我弄死你!”
床上,除了男人咬牙启齿不断输出的谩骂声外,最让景玓觉得辣眼睛的是男人的暴戾。
除了疯狂起伏的身体外,还有打在女人身上的拳头声!
景玓都有些后悔留下来观摩了,这种残暴的场景,她要多少消毒水才能把眼睛看到的污秽洗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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