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盈脸颊更红,他不觉得幼稚就好。
暧昧在空气中蔓延,车子缓慢行驶,微风透过车窗吹进来,撩动发丝。
许朝盈心头的燥热平息几分,摊开设计图,研究起来。
薄司宴事先给薄奶奶打过招呼,车子开进别墅,许朝盈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昂头看到薄奶奶慈爱的脸,将设计图卷起来。
车子停稳,她迫不及待下车,笑着走过去,给老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薄蕊也在,她目光落在许朝盈穿着的长裙上,发出质疑的声音,“这不是小川子服装品牌新出的设计款吗?”
薄蕊的话音落下,空气中安静了一瞬。
许朝盈直起身,诧异地问,“这个衣服的品牌叫小川子吗?”
好奇怪的品牌名……
薄蕊噗嗤一声笑了,“大姐,小川子是我……”
“咳!”
薄司宴重咳一声,警告地瞪她一眼,“薄蕊,不准没礼貌,她是你大嫂!”
薄蕊小幅度撇了下唇角,低声嘟囔,“什么大嫂,就是个土包子,我哥做的品牌这么火都不知道。”
许朝盈没有听清,“蕊蕊,你在和我说话吗?”
薄司宴的眼神里满是威胁,薄蕊低哼,“没有,你听错了。”
薄司宴沉下脸,有些不高兴。
许朝盈面露尴尬,想说什么,却又怕引发更大的矛盾。
气氛紧张,薄奶奶出声打破,“行了,进屋再聊。”
薄蕊脚步轻快走在前面,扭头朝薄司宴做了个鬼脸。
许朝盈感受到身旁男人散发出的低气压,握住他垂在身侧的大手。
她捏了下他的手指,轻声道,“好啦,我没有生气。”
薄司宴语气不满,“她不尊重你。”
还差点说漏嘴,害他掉马。
天知道小川子三个字从薄蕊口中吐出来的时候,他有多紧张。
他将情绪隐藏得很好,小丫头无所察觉,甚至还在安慰他,“咱们又不和你妹一块过日子,日久见人心,我会努力让她喜欢我的。”
许朝盈朝薄司宴眨了下眼睛,“我虽然岁数比她小一点,但托你的福,辈分比她大,长辈哪有和小辈一般见识的,你说是吧?”
她轻轻摇晃他的胳膊,“好啊,咱们都开开心心的。”
两人在后面说小话,走得很慢。
薄奶奶进客厅发现没人跟过来,扭头看到挨得极近,有说有笑的两人,瞬间笑容满面。
瞧这小两口亲密的样子,一准是谈上了!
她的猜想在十分钟后得到证实,许朝盈羞涩地点了下头,小声告诉她,薄司宴跟她表白了。
薄奶奶笑得合不拢嘴,一连说了好几声好。
薄司宴就坐在一旁,许朝盈双颊绯红,生怕奶奶激动之下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把不小心捏得皱巴巴的设计稿拿出来,放在腿上摊平整。
薄奶奶注意力被引走,目光落在图纸上,“盈盈,这是什么?”
“之前咱们说好,我帮您改造花园,这是您现在住的别墅的平面图,我重新规划了前后花园。”
许朝盈热情讲解,创意满满的点子引来薄奶奶频频称赞。
薄奶奶对设计图爱不释手,“盈盈,我有一个在京市的朋友,她家里挺有钱的,一直想找个园艺设计师,就想要你说的这种一年四季鲜花盛开的花园。我把她家平面图要来,你也给她出个设计方案,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奶奶,既然是你的朋友,我不要钱。”
“不要钱怎么行?哪能白让你费心?”
“我已经把每个月份开花的植物都选出来了,最麻烦的工作已经结束,帮您朋友就是举手之劳,算一下各类植株需要多少棵的事。”
“那也得收钱。”
京市富贵人家都有自己信得过的园艺设计师,薄司宴一听就明白,奶奶口中的朋友就是她本人。
老太太这是变相给小丫头塞钱。
小丫头面露难色,视线频频看他,向他求助。
薄司宴开口,“奶奶的那个朋友家里有钱,盈盈,一码归一码,这是你应得的酬劳。”
薄奶奶点头,附和道,“我不跟她说你是我孙媳,只说你是我找来的园艺设计师。你不用有心理负担,就当赚个外快。”
祖孙俩都这么说,许朝盈拗不过,只得应下。
她唇角上扬,若是奶奶的朋友对她的设计满意,兴许未来她还能拓宽新业务。
薄奶奶联系饭店定了午饭,电话打过来,她催促薄司宴去拿。
薄司宴提着满满一大包餐盒进来,许朝盈从他手中接过,拿去厨房。
他正欲跟过去帮忙,听到奶奶咳嗽的声音,顿住脚步。
薄奶奶朝他勾手,示意他凑近些。
“奶奶,怎么了?”
“臭小子,我可提醒你一句,盈盈这孩子喜欢你,你谎言埋得越久,对她造成的伤害就越大。”
“我明白。”
薄司宴目光穿透客厅,落在厨房忙碌的小丫头身上。
他将生日那天坦白的计划和奶奶说了,换来一声低哼。
“我不要过程,只要结果。盈盈是我认准的孙媳,中秋那天晚上,你俩必须恩恩爱爱地出现在我面前。”
“一定。”
薄奶奶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薄司宴大步走进厨房给许朝盈打下手,两人身影依偎在一起,有说有笑。
薄奶奶眉目变得温柔,笑容和蔼。
这趟蓉城没有白来,再过一周,她总算可以搬回京市。
饭后,许朝盈撸起袖子,干劲满满,在前后花园转了一圈,返回卧室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薄司宴双腿交叠坐在一旁,悄悄在线上和婚礼策划师咨询婚礼的事。
小丫头想要露天的浪漫婚礼,他必须满足。
婚礼若是在国内举办,难免会被记者打扰。
他稍加思索,决定将地点定在国外。
他记得薄氏在国外有个葡萄酒庄园,那里就有小丫头想要的鲜花草地,城堡,还有无人打扰的安静。
小丫头没有出过国,正好,等婚礼结束后,他们可以国外玩一圈,当作蜜月旅行。
薄司宴抑制不住地唇角上扬,眼前的女孩轻轻歪了下头,他才意识到,刚刚他一直盯着她看。
他眼底闪过窘迫,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唇边的笑意收敛几分。
许朝盈憋了许久,忍不住笑着问,“阿宴,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薄司宴没有在微信上对婚礼策划师暴露个人信息,问的也都是很正常的问题。
他坦然把手机拿给她看,“在想我们的婚礼。”
许朝盈目光落在屏幕上的聊天记录上,看到薄司宴话里话外都是她曾随口提过的喜好,心湖泛起波澜。
薄司宴看向她的目光灼热,“我问策划师,她说这几年流行中式婚礼,我们可以中式办一次,西式办一次。”
许朝盈第一次被人捧在手心宠爱,心脏酸酸胀胀,眼眶一瞬间红了。
薄司宴见她眼中盈满泪水,有些紧张,“你别哭,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可以不办,我是想征求你的意见,没有替你决定的意思。”
他伸手捞起桌上的纸巾盒,一连抽了好几张纸巾,往她手心里塞。
许朝盈被他紧张无措的样子戳到,破涕而笑。
“除了我姐,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她用纸巾擦掉眼角的泪花,说着又开始哽咽。
小丫头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薄司宴心口,泛起层层涟漪。
他心疼不已,柔声哄道,“我发誓,我……”
“臭小子!你又惹盈盈哭!”
一声怒吼盖过薄司宴的声音,顷刻间,薄奶奶冲到他面前。
许朝盈瑟缩,在薄奶奶抬手教训薄司宴之前反应过来,张开双臂,探身挡在他面前,“奶奶,您误会了!阿宴在安慰我!”
薄奶奶审视的目光扫过薄司宴的脸,“真的?”
“比真金还金。”
许朝盈拉下老人的胳膊,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在聊婚礼的事,我这是……幸福的眼泪。”
薄奶奶会心一笑,“我懂,我也是从你那个年纪过来的。盈盈,婚礼一生可能只有一次,必须得重视起来。司宴有的是钱,你不用给他节省。”
许朝盈脸颊发烫,轻轻点了下头。
薄蕊不愿意当电灯泡,吃过午饭就走了。
许朝盈和薄司宴在别墅一直待到晚上,陪薄奶奶用过晚餐后才离开。
回到家,许朝盈洗完澡,关灯躺在床上。
辗转反侧之际,她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培养出了感情,未来即将做比牵手拥抱更亲密的事!
许朝盈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得滚圆,脸颊越来越红,恍惚之中生出一个念头。
薄司宴急着结婚,是因为……新婚夜?!
她将被子搂在怀里,光是想到这三个字,脑中就被旖旎的念头挤满。
在奶奶家的时候,她瞥到薄司宴在微信上和婚礼策划师聊天的内容。
他希望再过十天就举办婚礼,问对方最快多久能给出方案。
十天进度条直接拉满,会不会进展太快了些?
许朝盈将大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只漏出一双眼睛。
可是他们已经结婚一个多月,对于已婚夫妻来说,进展已经是龟速。
她需要准备什么吗?
她还是个孩子!不想生宝宝!
许朝盈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从筹备婚礼一路联想到未来育儿的场景,成功地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她顶着鸡窝头和黑眼圈从卧室出来。
薄司宴闻声抬头,被她憔悴的模样吓到。
“你……还好吗?”
许朝盈打了个哈欠,好不容易冷却下来的心在看到薄司宴之后又开始疯狂悸动。
她慌忙错开视线,“我、我挺好的。”
她后撤步往厨房的方向转移,“我去做早饭!”
薄司宴一头雾水,是他的错觉么,他怎么感觉小丫头在躲他?
薄司宴帮忙将花店重新装修好,省了许朝盈的功夫。
姐姐身体恢复的不错,早上给她发来消息,不再麻烦她接送圆圆。
许朝盈早早去花店,打开门锁,将供货商送来的花束搬进花店,收拾一番,将小木牌翻过来,开始营业。
清晨几乎没有客人,她搬着小马扎,坐在花店门口修剪鲜花。
风铃声响起,面前罩下一小片阴影,许朝盈昂起头,看到来人,愣了一瞬。
她喃声道,“致远哥。”
许朝盈为欺瞒过他感到愧疚,她轻咬下唇,“抱歉,我当时不知道……我和阿宴的婚姻会维持到今天,当时我们约好了第二天就去离,但是有一个月离婚冷静期。我想着离了婚就当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所以才没有告诉你我们的关系,我、我没有想过婚没离成,竟然……喜欢上他了。”
裴致远心如刀绞,收紧五指,“盈盈,你确定自己的心意吗?你喜欢他,也可能是因为你和他天天频繁见面,这不一定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你明白吗?”
“我明白。”
许朝盈想到薄司宴,眉目间满是温柔。
她情不自禁地扬起唇角,“我无比确信自己的心意,而且,阿宴也对我表了白,我们互相喜欢。”
裴致远薄唇紧抿,突然问,“薄司宴跟你提过他的工作,还有他家里的情况吗?”
许朝盈只当他的疑问是哥哥关心妹妹,她点了下头,如实道,“提过,他是做销售的,他家里的人除了他父母,我都见过,他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大家对我都很友善。”
呵,做销售的。
裴致远扯了下唇角,面上却没有笑意。
听小丫头话里话外描述的,薄司宴还没有向她坦白身世。
充满谎言的婚姻,能有几分真心实意?能有什么好结果!
许朝盈觉察到裴致远面色不好,小心翼翼地出声,“致远哥,有什么问题吗?”
裴致远没有戳穿薄司宴的身份,只看着她的眼睛说,“盈盈,薄司宴并没有你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简单。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你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我对你的心意永远不会改变。”
许朝盈怔了一下,裴致远已经捏着拳头,转身离开。
她目光扫到货柜上放着的书,赶忙整兜抱在怀里,快步追出去,“致远哥,书!”
许朝盈慢了一步,裴致远已经附身上车,关上车门。
车子缓慢启动,路过许朝盈的时候,车窗降下。
“盈盈,书暂存在你这,我改天过来拿。”
好几本书摞在一起,许朝盈抱了一会儿,只觉得手臂发酸。
裴致远已经驱车走远,无奈,她只得把书原路拿回花店。
她前一秒将整兜书放回原处,后一秒,风铃声又响了。
难道是致远哥改变主意,又折返回来了?
许朝盈连忙转身,“致……”
她看到门口站着的短发女人,声音戛然而止,眉头一瞬间蹙起来,“怎么是你?”
许朝盈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冰冷的目光化作箭矢刺向来人,“我这不欢迎你,赶紧滚!”
“怎么,你以为是刚刚那个帅哥?不是他,失望了?”
许朝盈脸色骤变,“你偷听我们说话!”
“我只是刚好路过,是你们说话不关门。”
宋红梅撩开门帘,走进花店。
她环顾花店内的装潢,露出惊讶的神情,“你的花店重新装修了,是你那个闪婚老公出的钱,还是刚刚那个帅哥?”
许朝盈抿唇不语,冷眼盯着她,等她下一步动作。
宋红梅朝她勾了下唇角,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站定。
她用手指缠绕耳边的碎发,“盈盈,你不用紧张,你和小帅哥说的话,我不会告诉你姐或是你老公的。”
许朝盈嗤笑,“你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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