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盈根本来不及反应,中年女人已经开始哭啼了。
“许小姐,我就一个儿子,你大发慈悲,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我替他给你道歉,我给你磕头!求求你,求求你……”
薄司宴打完电话回到花店,也被店里的景象愣了一下。
许朝盈宛如看到救星,连忙往他身边挪。
中年女人坠在她胳膊上,不停地哭喊,让她寸步难行。
薄司宴掰开中年女人的手指,小丫头马上躲到他身后。
中年女人跌坐在地上哭嚎,许朝盈已经分辨不出她嘴里含糊说的是什么。
“这人谁啊?我不认识她……她不会是精神病吧?”
“晓军是个好孩子,他怎么可能违法犯罪呢!姑娘,你念在他真心实意喜欢你的份上,你和法官求求情,不要关我儿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中年女人捶地大哭,扭过身体朝许朝盈磕头。
许朝盈蹙眉,从薄司宴身后出来,“你是刘晓军的妈妈?”
刘母痛哭流涕,“彩礼钱我们家也不要你还了,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刘晓军绑架想要强奸我,证据确凿,下辈子在监狱度过,是他罪有应得!”
刘母急得直跺脚,从地上爬起来扑向许朝盈,“你胡说!我儿子是合法公民!他连鱼都不敢杀!怎么可能绑架你!”
许招娣和方振宇从后方拉住刘母,许朝盈语气平静,“事实就是这样,他的罪由法官定夺,我左右不了结果。”
“你胡说!我找律师打听过了!他说只要女方和解,男方就可以不坐牢!就算一定要坐牢……也不可能是无期!我的儿啊!”
许朝盈态度强硬,“我拒绝和解。”
刘母见软的没用,马上变脸。
“你好端端站在这,哪里像是受到伤害的样!我……我找律师告你诬陷!你诬陷我儿子!”
许朝盈不以为然,“阿姨,您愿意告就告。”
她绕过薄司宴拉开门,示意刘母离开。
刘母见状,躺在地上撒泼,“你收了我家的彩礼钱,就是我刘家的媳妇!我儿子动你怎么就成了强奸!没天理啊!”
“就算是婚内,男方在女方不愿意的时候发生性行为,都能构成强奸!更何况我和刘晓军什么关系都没,他这更是犯罪!”
许朝盈一眼看透刘母的本质,刘晓军有今天的恶果,离不开这个女人的纵容!
如果刘母是个明事理的人,早在得知刘晓军和她签和解书的时候就该劝儿子收手!
她环抱着胳膊,语气强硬,“我已经和我老公领证,他就是性质恶劣的骚扰!严重打扰了我和我老公的夫妻感情和私生活,现在还想绑架我对我来硬的,他就是强未遂,还想我放过他?没门!”
“那你把彩礼钱还给我们!当婊子还要立牌坊!我呸!”
刘母用手背擦掉眼泪,双目猩红地瞪向许朝盈。
方振宇听到这,大体也猜到发生了什么。
刘母的话让他直蹙眉,“你嘴巴放干净点!”
“呵,小贱人结婚了还勾搭我儿子!不是婊子是什么!”
刘母恶狠狠的视线在许朝盈和薄司宴脸上刮过,“说得多么清高,指不定和我儿子相亲之前就领证了,故意骗我刘家的彩礼钱!”
许朝盈被面前中年女人恬不知耻的态度惊到,她眼底闪过一抹愤怒和懊恼。
亏她在刘母捶地大哭,不明所以的时候生出过心软!
刘母声音尖利,“还钱!还我们晓军赚的辛苦钱!”
一直沉默着的薄司宴开口,“是你们刘家欠我太太钱!一百万!”
许朝盈愣了一瞬,什么时候的事,她咋不知道?
薄司宴与刘母对视,冷声道,“我方律师要求刘晓军赔偿我太太一百万精神损失费,案子已结,他没能力还,你们做父母的要替他还!”
“放屁!凭什么?你们把我儿子害进监狱,还妄想在我们身上讹诈!”
薄司宴扯了下唇角,脸上却没有笑意,“友情提示一下,规定期限不赔付,法院将介入,强制执行!拒不赔付,也要承担额外的民事责任!”
刘母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两人什么话都说不出。
薄司宴大步上前,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刘母,“是你自己走,还是我请你出去!”
刘母心脏瑟缩,下意识后退半步,眼前男人沉下脸的模样十分吓人,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将死的蝼蚁。
她吞了口唾沫,梗着脖子质问,“怎么着?你还想打我啊!”
薄司宴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我会报警,你这么爱你儿子,不如后半生进去陪他。”
刘母被吓到,一路跑出花店,才意识到刚刚恐吓他的是个小辈。
她想回去又心生惧怕,站在门口吵嚷,“许朝盈!你、你给我等着!”
刘母一通闹,引来门口不少围观的视线。
许朝盈索性把卷帘门放下来,打开花店内的灯。
刘母过来一通闹,花店内气氛异常安静。
许招娣和方振宇都是刚刚才知道许朝盈经历过什么,一副欲言又止又不好开口的表情。
许朝盈清了下嗓子,打破沉默,“咱们继续干吧,争取在午饭之前再包出五十束。”
她正欲走向方振宇,手腕突然被一只大手攥住。
薄司宴解释,“我刚刚开玩笑的。”
男人的话没头没脑,许朝盈疑惑,“什么玩笑?”
薄司宴有些紧张,“送刘母进去。”
他有那个能力,但是刚刚一时情急……他怕小丫头怀疑。
以防万一,他还是解释一下为好。
“我知道呀。”
许朝盈横薄司宴一眼,朝他眨了下眼睛,“吓唬刘母,我懂。”
她愤懑道,“那种人就是嚣张惯了,欠人吓唬!”
许朝盈摆手,“算了,不提她了,干活!”
薄司宴紧着的神经松下来,他掐了下眉心,无声叹了口气。
小丫头知道他身份的那一天,他才能动用关系,毫无限制地保护她。
薄司宴眼底闪过一抹冷意,谁动他心尖上的人,他定让那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四人各自归位,忙活自己手上的事。
临近中午,许朝盈听许招娣说要回家做饭,一直困扰她的心事重新席卷而来。
许招娣的电动车已经修好,许朝盈目送她收拾东西,一路将她送出花店。
“姐,你路上慢点。”
花店内,方振宇叫住薄司宴。
“喂,谢谢你保护盈盈。”
薄司宴视线从手机点单页面上离开,抬眼与他对视,“盈盈是我太太,保护她是我的责任和义务。”
方振宇酸道,“你少显摆!”
“客观陈述事实而已。”
方振宇噎了一口,冷哼道,“以后你要是敢惹盈盈伤心,我饶不了你!”
“这还用你说?”
“你知道就好!”
经过这两天的观察,方振宇发现,这男人虽然寡言少语,嘴巴又毒,但对许朝盈是发自内心的好。
他欣慰,也嫉妒。
但比起执着和许朝盈在一起,他更希望她能幸福。
方振宇缓了口气,威胁道,“如果有那一天,我第一个让你们离婚!”
“不会有那么一天。”
薄司宴没有生气,方振宇提的这种假设压根不成立。
他宠小丫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让她掉眼泪!
眼前的男孩似乎意识到输给了他,眼底的不甘快要溢出来。
如果抛却竞争者的身份,有这么一个真心为小丫头考虑的人,他替她高兴。
但没有如果。
以后小丫头身边有他就够了。
薄司宴扬眉,“你这个小屁孩……”
“你叫谁小屁孩?”
许朝盈进店,恰好听到两人一来一回。
她双手叉腰,佯装生气,“你俩都别争,都是小屁孩!怎么我一走你俩就吵!”
薄司宴低哼一声,问许朝盈,“中午吃什么?”
“随便吃点吧,我和你吃一样的。”
从昨晚到今天中午发生了太多事,她想起昨晚那个黑影就食欲全无。
薄司宴看向方振宇,陈述语气,“你自己点。”
方振宇在心底翻白眼,自己点就自己点,他又不是没有钱!
薄司宴虽然不会做饭,但随着和小丫头相处,观察她一日三餐,也摸清她的喜好。
他让助理在星级饭店订了家常炒菜,不到半小时就送来。
午饭期间,沉寂已久的对话框终于活起来,对面将监控视频发过来。
薄司宴看了眼心不在焉往嘴里扒饭的小丫头,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花店里的生意就缩减掉大半她休息的时间,她还要分心去想别的事情。
他看到她眼下淡淡的青黑,就知道她昨晚没有睡好。
他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动了下手指,将监控视频发给助理,让他多叫几个人,分段查监控。
再不暴露的前提下,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愿意多为小丫头做些事。
许朝盈没有忘记监控的事情,她问了薄司宴太多次,次数多到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她想,反正那边一有消息,他会主动告诉她的。
饭后,许朝盈实在困的不行,趴在收银台后的小桌上睡着了。
方振宇和薄司宴动作变得很轻,偶尔眼神交汇,没再争吵。
许朝盈做噩梦突然惊醒,猛地坐起来,肩上有东西滑落。
她下意识去抓,看到男款西装外套的同时,嗅到熟悉的古龙水淡香。
她渐渐从梦中抽离,回到现实。
对了,她现在身在花店呢。
许朝盈抬手遮着下半张脸打了个哈欠,转身将西装外套挂在身后的椅背上。
她只是想趴一会儿,可能是太累了,竟然睡着了。
她看了眼挂钟,她睡着的时间不算长,现在还不到一点半。
许朝盈环顾四周,薄司宴和方振宇不知道去了哪。
她起身活动脖子,正想给薄司宴打电话。
刚低下头,就听到门口风铃声响起。
她抬头看向前方,表情一瞬间冷下来。
许朝盈语气不悦,“工钱我已经超额给你了,你还来干什么?”
王悦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伴着几个女同学。
一行人挤进来,花店空间一瞬间变得逼仄。
王悦抱着胳膊,“我来买花。”
许朝盈下逐客令,“今天花店不营业,买花明天再来。”
王悦踢向脚边已经整理好,花束堆成的小山,“我就今天要!”
许朝盈上前制止她的行为,却被几个女孩挡住。
“王悦,我店里各处都有监控……”
王悦抱着胳膊,冷哼一声打断,“所以呢?我没有干什么呀,我只是踢走地上的垃圾。”
许朝盈额角青筋直跳,亏她念在王悦年纪小,还是在校生,没有深究她的过错。
现在看来,昨天她就该直接给王悦学校打电话,让辅导员把她领回去,长长记性!
许朝盈拿出手机,还没解开锁屏,手机马上被王悦抽走。
许朝盈冷冷看她,伸手道,“把手机还我。”
“如果我不还呢?”
王悦高举起手,讥讽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手中一空,一只大手从她身后将手机拿走。
“谁……”
王悦猛地转身,看清来人,嚣张的气焰一下子被冰水扑灭,“裴老师。”
裴致远径直走向许朝盈,把手机交还给她,蹙眉问,“怎么回事?她们过来闹事?”
许朝盈目光与他身后的王悦交汇,看到她眼中清晰的威胁,还有不易察觉的一丝哀求。
她下意识道出实情,猛地想起来,眼前的男人不知晓她和薄司宴的事。
她要是追根溯源,说起王悦来店里兼职勾引她老公,岂不是主动暴露?
话到嘴边及时刹车,许朝盈低哼一声,便宜王悦了!
“她们觉得之前从我店里买走的花不好。”
王悦连忙说,“是……都是误会。”
裴致远没那么容易糊弄,他反问,“误会你把人家手机举那么高?”
王悦脸憋得通红,“我……她说信号不好,我帮她收一下信号。”
许朝盈硬生生气笑,毫不犹豫将她拆穿,“你直说是想摔我手机!”
王悦大概是因为裴致远在,顾及面子,不敢发作,只红着脸瞪她。
许朝盈猜到她不会主动说出实情,毕竟真掰扯起来,王悦自己是理亏的一方。
裴致远蹙眉,转过身还未诘问,王悦就推着好友一齐从花店涌出去。
许朝盈把手机放在安全的地方,蹲下身检查刚刚被王悦踢了的花。
裴致远帮她一起收拾,替王悦向她道歉。
许朝盈朝他微笑,“我没事。”
“店里怎么就你自己?”
裴致远昨天路过花店,看到里面忙碌的人影,没有进来打扰。
鬼使神差,他今天又走过来,恰好撞见有人闹事。
许朝盈也想知道,那两人去了哪里。
只不过她此刻在内心祈祷,二位千万不要回来。
方振宇知道她和薄司宴结婚的事,如果告诉致远哥……她以后怎么面对他!
起初她撒谎只是因为和薄司宴合约期限即将到,她不想节外生枝。
谁知道他们后来会继续将这段关系维持下去……
许朝盈不想欺瞒裴致远,但她怕说出实情,他生她的气,失去这个朋友。
她现在只得被迫继续圆谎,祈祷他不要察觉出什么。
许朝盈避开裴致远穿透力十足的目光,“我雇的人……吃饭去了。”
她岔开话题掩饰紧张,“致远哥,你过来找我有事?”
裴致远轻咳,“今天恰好有空,过来问问你周三要交的设计稿怎么样了。”
许朝盈一个头两个大,“我还没有方向,等到弄完这单,我准备休息两天,专心搞设计。”
裴致远点头,“你有任何问题,随时问我。”
“好。”
许朝盈内心焦灼,目光频频看向门外。
越不想来什么什么来,许朝盈隔着明亮的橱窗玻璃,看到马路对面熟悉的男人,脑袋里嗡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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