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炎一把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在心底将薄司宴骂了五十个来回。
许朝盈愣了一下神，薄司宴已经飞快将手机从她面前挪走。
他语气不满，“你怎么睡觉不穿衣服？”
祁炎一大早受到惊吓，怒极反笑，“哥们，你睡觉还穿衣服？”
许朝盈脸颊发热，后知后觉，意识到刚刚那一闪而过的白是什么。
别的不说，祁律师身材还挺好的。
她悄悄竖起耳朵，薄司宴自始至终都没有回答祁炎的问题。
两分钟后，薄司宴将手机挪回她面前。
屏幕中，祁炎已经穿好衣服，甚至随手抓了个发型。
他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笑着朝许朝盈挥了下手，“许小姐，早啊。”
“早。”许朝盈没太好意思直视他。
薄司宴直切正题，“一会儿盈盈发你一个视频，你看看，如果盈盈姐姐起诉离婚，那视频作为证据能用吗？”
许朝盈低头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祁律师，我已经发过去了。”
“收到。”
祁炎点开视频，随后一改玩世不恭的态度。
他眉头微蹙，“只有这些吗？”
许朝盈担忧，“对，这些不能用吗？”
“能用是能用，但是不好用。”
祁炎解释，“视频里只有两个人拥抱的画面，证明不了什么。”
“是因为没有拍到小三的正脸？”
“和那个没太有关系。我们既然打定主意走起诉这条路，就不可能庭前和解。在法院当堂对峙的时候，我们要尽量拿出让对方反驳不了的证据。”
祁炎思虑片刻，换了个说法，“张建军和别的女人拥抱，咱们可以说他出轨，对方也可以反驳，说这个拥抱没有别的含义，只是关系好的异性朋友送别情绪上头之类的。”
“甚至你刚刚提到没有拍到小三的脸，如果起诉之前一直找不到当事人，确实也存在风险，对方或许会揪住这点辩称，那女人是他的远房亲戚。”
“出庭的时候随便找个女人作证，你也拿他们没办法。因为咱们没法证明，那女人究竟是小三还是他的远房亲戚。”
“那这视频岂不是一点用没有？”
“有用，但是只有这些的话风险太大，以要到孩子为最终目的的话，官司很难打赢。”
薄司宴蹙眉，祁炎都说官司难打，那一定不是一般的困难。
他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问，“张建军背着家里借高利贷，这点能拿来做文章吗？”
“他借钱什么用途？”
许朝盈回答，“说是开公司，但是总我觉得不是。如果真的是开公司，为什么要背着家里人偷偷摸摸借高利贷？”
“如果这笔钱用于他们夫妻生活开销之外，并且有证据能证明，对咱们来说会是个好筹码。”
许朝盈突然重重拍了下大腿，“那张建军就是做足了准备！他和姐姐不管打电话还是发消息，都反复提及钱用在开公司上。”
“许小姐，别着急，咱们不走高利贷的方向也可以。”
“你说他瞒着你姐，这点能证明他人品不行，给法官留个坏印象对我们也有帮助。”
“你既然能查到监控，可以再等等，如果能拍到张建军和别的女人亲吻，或者更过分的，他婚内出轨作为过错方就是板上钉钉的现实，我就有把握打赢官司。”
许朝盈用力点头，“好。”
她见祁炎哈气连天，没好意思继续打搅他。
薄司宴结束视频通话，马上听到小丫头问，“你那朋友把监控发来了吗？”
“没有，你去躺一会儿吧，他习惯熬夜，睡醒也要到下午了。”
薄司宴坚持让她回屋休息，许朝盈的疑惑在祁炎那弄清楚，只剩下满心疲累。
她静静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很快被弄弄的睡意包裹。
于此同时，许招娣刚找去大表哥家。
张建军手头上也没有什么钱，他一大早说出门去借，许招娣也没闲着。
她在认识的亲戚朋友里借了一圈，也才勉强又凑齐一万，还钱远远不够，而追债人给的一周时限逐渐逼近。
她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去找大表哥一家。
当初大表哥讨老婆用的钱，用的就是她当时嫁给张建军，张家给她的彩礼。
许招娣本以为大表哥家能顾念八年前的情，谁知道她刚提要彩礼没多久，赵春花就找过来。
赵春花一进门，怒气冲冲朝她过来，伸手就拧她胳膊上的肉，大声质问，“光宗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我没说他欠我钱，是我想要回我的彩礼。”
许招娣捏着手机，咬着下唇，鼓起勇气直视赵春花，“妈，彩礼钱是建军给我的，我只是要回属于我的东西。我、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张建军在外头欠钱这么大的事你能不知道？真的假的先放在一边，就是妹夫真借了钱，还不是你平时关心的少？是你自己没本事，管不住自个男人！来我们家闹什么！”
陈光宗语气不快，“这送出去的东西，更别说八年前的东西，哪有再回来要的道理？你张这个口，也不嫌丢人！”
大表嫂拧了下陈光宗的胳膊，“合着你当时娶我是找亲戚借的钱啊！”
赵春花面上无光，闻言马上赔笑脸解释，“不是不是，一家人哪来的借，是我送给光宗的。”
许招娣来之前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得要到钱。
“大表哥，你能不能给我十万？当时建军给了妈二十万，剩下那十万我不要了。”
赵春花脸色骤变，一巴掌抽她脸上，“没钱自个去挣！光宗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许招娣捂着脸，眼睛通红，“妈，那是我的彩礼……”
“许朝盈那小崽子不教你点好！以后我要再看见你们来往，当心我打断你的腿！”
……
手机震了一下，许朝盈打起精神。
薄司宴看过来，她解开锁屏，“是姐姐发来的语音。”
“盈盈，今天我也不去花店了，抱歉。”
背景音十分嘈杂，许朝盈依稀辨出吵闹声，赵春花的声音尤为刺耳。
许朝盈发消息询问，许招娣那边却没有再回复了。
她秀眉微蹙，妈怎么找到姐姐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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