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一句老话,叫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可是骊骅想要的夫妻,是如比翼鸟一样,不愿独飞,是像相思鸟一般,一只死去另一只绝不独活。
所以他看着甘琼英问她:“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夫君?”
“你为了陛下留在宫中,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是将要发生什么事,你全然不肯告诉我,却要把我送出宫外。”
骊骅的手不自觉地加重,重到甘琼英都皱起了眉。
骊骅声音有些颤抖地问甘琼英:“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家人?”
甘琼英被问到哑口无言,她又何尝不知道,主观上的“为你好”,永远不能当作为一个人好的理由。
因为在没有询问对方意愿的情况之下,这样的做法等同强迫。
可是有太多的话她根本来不及,也暂时不能对骊骅吐露。
“这里真的不适合说话。”甘琼英到最后又叹了一口气,小声说:“你把我捏疼了……”
骊骅立刻松了手。
松手之后,他的手指都在颤抖,又重新按回甘琼英的肩膀上,轻轻地为她揉捏。
到这种地步两个人还是没有吵,甘琼英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才跟骊骅说:“你就信我一次,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你今天先出宫去,无论太后和陛下之间有什么,无论太后和我之间有什么,把你牵扯进来都毫无道理,也没有必要。”
“你在外头等我,我回去之后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甘琼英反过来抓住骊骅的手,拉到自己的唇边亲了亲:“相信我。”
“对我来说你又何止是亲人,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自己从来感觉不到吗?”
“快走吧。”甘琼英拉着骊骅,态度有些强硬。
今天晚上必须把骊骅弄出去。
骊骅被甘琼英拉着,朝着刚才的那条小路去,虽然甘琼英说的话他很欢喜,可是他心中却越来越害怕。
怕一个不小心,两个人就走远了,怕一个不注意,他们再也走不到一条路上去。
骊骅来不及和甘琼英倾诉衷肠,是在埋怨自己没有早早想清楚,没有早早和甘琼英说清楚。
只是这里确实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
因此骊骅跟着甘琼英走到了那小路的岔路口上,甘琼英再一次要把骊骅交给婢女的时候,骊骅紧紧攥住了甘琼英的手。
“既然你将我当成你的夫君,我对你非常重要,你可以不把你遇到了什么样的困难告诉我,你也可以留在皇宫当中和陛下同进同退。”
“但是你至少要告诉我,我需要做一点什么。”
“你至少要让我为你做点什么,”骊骅说,“我并没有你想象当中那么没用。”
“你也相信我一次,就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骊骅语气有一些激动,眼圈都有一点泛红。
抓着甘琼英的力度太重了,甘琼英的手骨都要被他捏断了。
疼得“嘶”了一声。
骊骅又迅速松开。
甘琼英无奈道:“算是知道你那几次和我闹别扭的时候,为什么总是手受伤了,抓着什么东西就不知道松开……”
“不要岔开话题,我并不是个傻子!”骊骅甚至着急到对着甘琼英提高了一些声音。
甘琼英心乱如麻,但是她也能通过骊骅的态度,通过骊骅抓着她的力度,深刻地了解到骊骅有多么为她担心。
幸好甘琼英是一个擅长换位思考的人,也是一个思想相对灵活的人。
易地而处,她也没有办法置骊骅于不顾。
甘琼英并没有一人独揽一切责任的大男子主义,也向来就知道沟通和信任有多么重要。
因此她在骊骅快急到掉眼泪的时候,终于松口道:“细节我没有办法短时间内跟你说清楚,如果你真的想要帮忙的话,确实有一件事情你是能帮到我的。”
“那就是你必须出宫。”
骊骅动了动嘴唇,刚要说什么甘琼英就捂住他的嘴。
“听我说完嘛,我的意思是,想要帮我必须得出宫才行。”
“如果可以的话,尽可能地替我拖住摄政王,不要让他有时间进宫长时间的停留。”
甘琼英说,“尽可以用任何卑鄙无耻的办法,只要让他不能长时间停留在宫中,对我和陛下来说就是最好的帮助。”
毕竟如果短时间内要对付老妖婆和小妖王两个人,是有一点棘手,但如果骊骅能为她拖住司马瑞的话,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甘琼英的表情非常认真,语气也异常郑重:“这件事情不是哄你,等我出宫之后再细细跟你说明,太后和摄政王之间匪浅的关系。”
“你全力以赴就好,”甘琼英说,“摄政王权势滔天,又心狠手辣,这件事情做起来也很危险,但是除了你之外,这个世上我再没有其他人能够相信。”
“别乱想。”甘琼英说,“你要答应我,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以自保为前提,我不希望你为了帮我做出蠢事。”
“你是一个商人,你应该最清楚。什么样的才是合算的买卖。”
“好不好?”
骊骅纷乱的呼吸终于稍稍平复了一些,如果只是拖住摄政王的话,骊骅脑中在顷刻之间,已经想出了无数种办法。
他问甘琼英:“只是拖住摄政王就可以吗?”
“对。”甘琼英点头,再次叮嘱道,“绝对不要让他抓住你的把柄,否则恐怕连我也保不住你。”
“骊骅……”甘琼英说到这里又有一点后悔,生怕骊骅一冲动做出什么以卵击石的事情。
“要不然你还是不要管……唔。”
甘琼英话没等说完,骊骅突然间低头堵住了她的嘴唇。
极其轻且极其迅速的一个吻,甘琼英所有的担忧和焦虑,全都被堵了回去。
骊骅摸了摸她的头说:“你是陛下的阿姊,我是你的夫君。”
“相信你的夫君。”
“这两日夜云密集,应该会下秋雨。”骊骅垂下眼睛,放软了声音说,“不要在暴雨的夜晚把我一个人扔在府中,早些回来。”
骊骅说完之后,没有再多做任何的纠缠,立刻跟着两个婢女上了小路。
甘琼英放心地看着他一直走远了,没有再重新跑回来,才转身朝着丹溪殿的方向走去。
大步流星地步入殿中,她惊觉站在门口的摄政王不知道什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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