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安安静静地抱着,抱了好久,直到甘琼英感觉自己枕着骊骅胸膛的耳朵都有点麻了,不换姿势太久腰也酸了,这才又动了动。
试图起身。
并没有成功。
骊骅搂得贼紧,甘琼英也是到这会儿才知道,骊骅那看上去只有一层薄薄肌肉的身体,竟然这么有力,强势起来能一口气勒死好几个她。
骊骅现在呼吸平稳,好像睡着了,手臂上的力气却没有放松。
甘琼英从他的怀里艰难抬起头,顺着他的下巴向上看,他闭着眼睛。
她小幅度地蠕动,试图从骊骅的身上下来,但是好容易把骊骅的手臂给从腰上挪开,很快她又被搂了回来。
骊骅睁开了眼睛,眼中清明一片,半点睡意也没有。
甘琼英和骊骅对视了片刻,福至心灵道:“要不……换个姿势抱?”
骊骅耳朵发红,即便是再怎么喜欢,再抱下去他也觉得有点过了。
但是甘琼英突然说换个姿势抱,正正戳在他的红心上,他索性以抱着甘琼英的姿势,转了个身,两个人从平躺,变成了面对面的侧躺。
甘琼英酸痛的腰身得到了缓解,把发麻的耳朵在骊骅的肩膀上蹭了蹭,在骊骅的视角,她脑袋一拱一拱的,枕在他的臂膀上,小小的一团,可爱极了。
甘琼英打了个哈欠,耳朵不麻了就没有动了,还自然地把手搭在了骊骅的腰上。
财神爷喜欢抱,那就抱,随便抱。
甘琼英甚至把“骊骅喜欢抱抱”的这一项新发现,列入了日后的日常相处之中。
主打的就是一个“有求必应”。
至于骊骅想的是什么,为什么这样做,甘琼英根本没有去分析。
她整天分析剧情脑子都要不够用了,要以一己之力搅和一女五男的孽缘,这不是个小的工作量啊。
这他妈的还没人给加班费。
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怀里的财神爷,是她以后跑路一切的资本和依仗,别说要个抱抱了,骊骅就是现在提出更过分的要求,甘琼英也会答应,还会积极配合。
而且骊骅的怀抱很紧,却格外的纯情,他没有不合时宜的生理反应,自然就不会让甘琼英想歪。
而且穿越了这么久了,甘琼英难道不需要拥抱和贴贴吗?
她比谁都需要。
孤独异世、举步维艰、垃圾剧情、傀儡弟弟……
要不是她豁达,她早就去跳楼了!
说起来,骊骅算是能让她放松下来的人之一了。
另一个是满月。
甘琼英抱着骊骅柔韧却并不柔软的腰身,脑子里面想事儿。
今次惠安大长公主寿宴,皇帝本来应该来的,惠安大长公主是他们仅存的亲人了,皇帝于情于理不来不合适。
但是皇帝真的没有来,甘琼英甚至都没有听到有太监唱报皇帝的贺礼,可一想,她又觉得太正常了。
太后寇凝安那个老妖婆,绝不可能给皇帝任何亲近宗室的机会,她生怕皇帝手里有一丝一毫的权利,再翻了天去。
甘琼英打算明天去问问惠安大长公主,皇帝那边究竟有没有派人来。
甘琼英趴在骊骅的怀里迷迷糊糊,怀里有东西搂着,恒温三十七度,她困得很快。
甘琼英昏昏沉沉地想,甘霖不来是好事儿,毕竟摄政王在这里。
甘琼英前不久,才在端容的记忆里面扒拉出,剧情里面的摄政王,他妈的打人。
打皇帝。
虽然很隐晦,不是那种直白的记忆,但是端容似乎看到过摄政王在出入皇宫之后,甘霖身上有暗伤。
甘琼英朝着骊骅的怀里又拱了拱,换到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放松自己的思绪,准备陷入睡眠。
她脑中端容的记忆,有时候清晰得感同身受,有时候又像是隔着一层镜花水月,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不过人也都是如此,只有比较特殊的和在意的记忆,才会格外的深刻,不那么特殊和在意的,就只有在触发某个“记忆相似节点”的时候,才会恍然想起来。
闹心的事情一天想不完,甘琼英心态好,不纠结,很快睡着了。
她睡着之后,骊骅却一直都没有睡。
他今晚三更还有约。
三更眼瞅着马上要到了,他却侧着身子低头,把头埋在怀中之人的乱发之中,不肯起身。
一直等三九在外模仿鸟雀的声音响起,骊骅这才不得不放松了搂着甘琼英柔软身体的手臂。
他觉得她像一只狸奴,浑身软得难以思议,而且她……她那么温顺,除了最开始要说话,被骊骅按住了没说出来。
后来也什么都没有说,更没有问他为什么突然如此,简直像是同他这样,是多么习以为常的事情一样。
她也喜欢这样的拥抱吗?
骊骅慢慢放松甘琼英的身体,摩擦的衣料透过皮肤,带起了细小的痒,像某种虫蚁爬在身上。
他放开了一半,又抱回去了。
好软啊。
他低头看着甘琼英,她睡得面染红霞,鬓发缭乱,但是狭长微挑的凤眸,睁开的时候,是风情漫漫,明媚鲜活,这样闭着,就显得很乖。
好乖啊。
她枕在他的臂弯里,手掌压在他胸前,指尖纤细白嫩,因为睡得热,整个人都透着一点粉。
好可爱啊。
骊骅的心都像是被揉成了一汪水,要顺着他的七窍缓缓流出体外了。
外面划过电闪,很快窗扇之上噼里啪啦地响起来。
骊骅更不想赴约了,潮湿的水汽隐隐顺着窗子透进来,他怀里搂着柔软温热的身体,整个人都是懒散的,赴什么约?
他把身后的被子拉过来,盖在了他和甘琼英的身上。
这才是真的同床共枕了。
骊骅借着屋内跳动的灯火,低头看着甘琼英睡的无害的脸,呼吸极进地喷洒在上面,近得不足一指。
但是他始终克制没有真的碰上去,他认为偷香窃玉,是一种冒犯,总要甘琼英也醒着,也愿意,才好……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骊骅很快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确实是个端方持重的君子,但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他不想卑鄙地偷亲甘琼英,只能用眼睛一遍一遍描摹她的眉目。
但这无疑是饮鸩止渴。
很快他鼻翼之间,萦绕的全都是皂角混合着温暖的体温,蒸腾出的难以形容的味道。
不能算是香的,闻在骊骅的鼻子里,却让他越来越热。
他先是下意识把甘琼英搂更紧些,很快便感觉到热意朝着难以言说之处汇聚,骊骅愣了片刻,惊得迅速松开了甘琼英!
如果此刻甘琼英是醒着的,就会看到骊骅狼狈至极和满含羞耻的眼神。
更会发现,他不光不是个性冷淡,财神也有欲望,他的欲望和他经商的能力一样强,还很有特长。
只不过甘琼英梦里会了周公,正和周公一起吃猪蹄大蒸饺呢。
骊骅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之后,狼狈地团了被子塞在甘琼英怀中代替他自己,然后沉着脸下了床。
正这时候,三九学的鸟叫声换了一种,又传进来了。
骊骅披着长衫到了后窗子口,把窗子打开,眼中情绪十分不好,却语调有些低哑道:“催什么。”
三九:“大公子,时间过了。”
骊骅还不知道时间过了吗?他就不想去。
但是现在他更不敢回床上去。
于是他沉闷道:“就来。”
钟离正真白天就把马车停在了这红棉林中备好,这会等得屁股都在马车里面坐麻了,才总算是等到了远处的小偏门,晃晃悠悠,一人提灯,一人持伞,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
但是他估计打死也想不到,他今晚之所以能等到自己的哥哥,是因为骊骅心火难消,跑出来找他消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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