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沙僧着急地道,“俺师兄已经生命垂危,治病已是刻不容缓,现在得罪了神医,贫僧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小洁姑娘,你那么善良,一定会有办法的,贫僧求你了!”
白小洁沉吟半晌道:“沙长老切莫心急,看在你们师兄弟情深的份上,小洁决定破例出面为长老求一次情。”
沙僧立刻单膝跪下,充满感激地道:“小洁姑娘的大恩大德,贫僧没齿难忘。请受贫僧一拜!”
白小洁赶紧一把将他扶起道:“沙长老万万使不得,小女子身受不起。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只要能治好令师兄的病,小洁愿意尽力一试。事不宜迟,长老快随我来!”
话犹荡耳,白小洁已一闪身,轻盈跃进茅庐内。沙僧翻身跳下虎背,领着阿虎、大灰,复又钻进茅庐,紧随着白小洁进入了山洞之内。
绝后神医正低头站在石桌旁,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掐着下巴,陷入深深的思索中。及至等到白小洁走到他身边,凑近他耳朵轻轻“喂”了一声,他这才警觉过来,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赶紧退到一旁,脱下长袍将自己的头死死地裹住。
白小洁一见他这副滑稽相,忍不住“噗哧”一笑,轻柔地说道:“老伯,小洁来了是客,你多少应该表示一下欢迎吧?”
绝后神医猥琐地向后又退了几步,将身子紧靠着洞壁,颤颤抖抖地道:“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白小洁“呵呵”笑道:“老伯,你别这样嘛,小洁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可怕吗?”
绝后神医依旧浑身发抖地道:“小洁姑娘,老夫自知对不起你。老夫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为此,老夫的身心日日夜夜都在深受着折磨。老夫知道你已经汲取了天地之精华,修炼成精,天天盼着你能来这里找老夫,老夫好向你当面请罪;可是,老夫又怕见到你,老夫不敢面对过去的一切,老夫的良心时刻都在受着谴责。小洁姑娘……”
“啥也别说了。”白小洁温柔地说道,“这位沙长老是我刚认识的一位朋友,他的大师兄误食野果,身中妖毒,已命在旦夕。希望老伯看在小洁的薄面上,赶紧救他一命才是。”
绝后神医显得很激动地道:“难得小洁姑娘亲自出面,老夫哪有不依之理?只要小洁姑娘能原谅老夫以前犯下的过错,老夫情愿为你当牛做马……”
“老伯严重了。”白小洁道,“小洁从来就没恨过你呀?世上的一切原本就是阴差阳错,因祸得福。小洁虽然变成了一具白骨,但侥幸得以修炼成精,具有了凡人所不具备的神奇法力;所以,小洁一点也不恨你。”
“听到小洁姑娘这么说,老夫所有的心结都解开了。”绝后神医说,“你们先等等,老夫想换件衣服,去去就来!”
说话间,绝后神医裹着头、躬着身子,颤颤颠颠地向隧道里面跑去。
白小洁与沙僧对望一眼,高兴之色挂满脸庞。
稍过片刻,就见绝后神医穿一身灰白色的长袍从隧道后面走了出来。在他后面,跟着一只非常健壮的雪豹,毛色淡青而发灰,一双眼睛虽远不似金豹那种咄咄逼人的神气,却也相当令人心生恐惧。阿虎和大灰一见到雪豹,立刻同时咆哮起来,大有冲上前去扑咬之势。沙僧赶紧挥手制止了它们。
绝后神医怪异一笑,对雪豹喝道:“小青,快变成人形吧,小心吓着了客人!”
雪豹点点头,摇晃了一个身子,转眼就变成一个身穿青衣的英俊少年。“小青,你赶紧去石室将好酒好菜摆到石桌上来。客人来了,咱们好歹也要请他们吃上一顿嘛,你说是不是?”
“爹,孩儿遵命!”小青说着,一阵风似地向隧道后面跑去。
绝后神医满意地捋了捋花白浓密的胡须,目光温和地望着沙僧说道:“沙长老,快把你师兄从虎背上解下来,让老夫仔细看看。”
沙僧顿时喜出望外,连忙将阿虎招过来,解开绑住悟空的腰带,将他抱到山洞一角,让他半倚着身子靠着石壁。绝后神医俯过身来,替悟空仔细把了把脉,又用手指甲撑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灰暗的眼珠;接着,绝后神医背转身,神情茫然地望着洞顶。
沙僧急切地问道:“神医,我大师兄他、他还有救吗?”
绝后神医转过身来,一脸的凝重,半晌才叹息一声说道:“老夫适才替令师兄号脉,发现毒性已集聚于肝、肾和大脑,好在尚未侵入心脏。换成另外一个人,也许早已一命呜呼,魂归九泉;幸亏他法力超强,才能一直强撑到现在。”
“听老伯的口气,小洁相信,你一定能治好沙长老师兄的怪病。”白小洁微笑着插嘴说道。
绝后神医摇摇头道:“那倒未必。不过,看在小洁姑娘的面上,老夫情愿尽力一试。”
沙僧感激地说道:“那真是太感谢神医了!”
“先别感谢我,治好了再谢不迟。”绝后神医毫不领情地说。
沙僧闻言,不由得一愣。
就在此时,小青提着一篮子的饭菜过来了。他将饭菜在桌上均匀摆放好,然后站到绝后神医的身后,目不转睛地看着绝后神医,一脸崇拜的样子。
绝后神医疼爱地抚了抚他的头,命他将悟空抬到石洞后面的药房里去,然后招呼沙僧和白小洁一同坐到石桌上来用餐。“你们二位先在这儿填饱肚子再说,老夫还得替这位昏迷不醒的长老先去药房泡一缸药洗洗身子,他的病情耽搁的时间有点长,再不采取紧急措施,轻则双目失眠,重则丧命。”绝后神医郑重其事地说。
沙僧尚木讷地不知说什么好,白小洁已抢先说道:“那小洁就不跟你客套了,你先忙去吧。”
待绝后神医去药房之后,沙僧满脸疑惑地望着白小洁道:“贫僧有点百思不得其解,小洁姑娘不是说这个绝后神医性情古怪,凡擅自入洞者,他是决计不肯答应替别人治病的么?可是,小洁姑娘刚才和贫僧也是未经允许就擅自入内了,也没见他怎么动怒,而且似乎还有些许害怕,对你的要求也是百依百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沙长老有所不知,此事说来话长,咱们还是边吃边聊吧。”白小洁说。
沙僧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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