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一听,立马攥着帕子瞪眼。
这蠢货,这时候提她作甚!
冯氏瞥了眼身后咳嗽的妇人,原是许瓒的养母啊,心里顿时跟明镜似的了。
“我说怎么我一来,就听到有些风言风语在针对我,现下又来欺负我闺女,原来是为着个庄子啊。”冯氏冷哼。
周氏这时才知说漏了,忙慌了神,“什、什么?你少把转移话茬,我问你,敢不敢去搜你闺女身?不敢就是你心虚!”
自己闺女什么品性,冯氏还能不知?
她闺女最是大方可爱,出来一趟,要是和谁玩好了,送别人一双耳坠子倒更可能,怎会拿人东西。
但搜身太过辱人,凭啥要她家自证?
冯氏凛了神色,今个儿有她在,谁也甭想动她闺女!
这边正僵持着,可小糯宝早就发现了动静,故意说要喝水,让瓶瓶拉着过来了。
“娘,糯宝妹妹渴了,有没有水啊?”
瓶瓶刚一开口,周氏就冲过来,扯着小糯宝的衣裳,就要翻兜。
“正好这小丫头来了,快把我女儿的耳坠子,给我交出来!”
小糯宝早有准备,看她一伸手要扯,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佯装摔倒。
冯氏怒了,“你敢碰我闺女?”
杨夫人和其他夫人也都紧了眉,赶忙跑过去察看。
然而,在翻过两边的小口袋,小糯宝的兜里除了两片桃片糕,什么耳坠子都没有。
周氏不由傻了眼,“怎会?怎么会没有,这不可能啊!”
小糯宝揉红了眼睛,这就呜呜道,“这位老大娘,请问你推我做什么,是要抢糯宝的桃片糕吗,给你就是了。”
众人一看,都不由心疼了下。
多好的小姑娘,穿金戴银的,会偷一对耳坠子吗?
她们嫌周氏生事,正要过来给劝合开。
不曾想,周氏还不依不饶,嘴上不饶人道,“哼,肯定是把耳坠藏在别处了,要我看,光翻兜还不行,得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
冯氏握住双手,怒着双目,“你再敢动我闺女一下试试,信不信我废了你这双手!”
小糯宝也揉着摔疼小屁股,直想翻白眼。
不过她不着急。
出门前,已经算到,今日有贵人运,想来定能有贵人制住小人。
眼看周氏叉起腰来,还想给小糯宝泼脏水,这时,忽然有一道声音响起。
“不必吵了。”
“珍珠耳坠在我这里。”
闻声,众人都齐刷刷转过身去。
只见一个生得清秀素雅的女子,正朝这边走过来。
周氏认出来了,忙亮了眼睛,“是轻颜小姐,您怎么过来了,有些不知礼数的乡下人在此处撒野,您可得过来管教管教。”
许轻颜看都未看她一眼,只径直走来,抱起了坐在地上的小糯宝。
“啊,是轻颜姐姐!”小糯宝抬头看她,小白牙立马笑了出来。
许轻颜也温声笑了,有些被她萌到。
不过随即,许轻颜就冷了脸,摊开手掌,露出一对贝珠仿制的珍珠耳坠,伸到了杨萍萍的面前。
“这便是你所谓被偷的耳坠吧。”
杨萍萍都惊讶点头,“是,怎么会在许姐姐手里。”
周氏忙睁大眼,“莫非是那丫头偷了,怕被我们发现,丢在了地上,才被许大小姐捡到了?”
许轻颜冷眼瞧她,高举耳坠开口,“不必血口喷人,我方才亲眼看见,是你女儿故意摘了耳坠,偷偷放进糯宝的衣兜里的。”
至于小糯宝察觉到了,故意掏出来,扔在盆景后的事情,许轻颜当然掩住没说。
只说了是小孩子们蹦蹦跳跳,耳坠才从兜里掉出,所幸被她捡到。
这话一出,妇人们都哗然一片。
杨萍萍更是脸红得不行,“我、我……我没有,怎么可能,我没有这么做……”
杨夫人终于忍无可忍了,“怎么,难道人家堂堂知府千金,还会污蔑你个孩子不成?平时在府上你就说谎成性,我看在大哥的份上,已经多多对你们娘俩包容,想不到今日出来还要丢府上的面子!”
杨萍萍终于顶不住了,哇的声哭出来。
“娘,怎么办,我害怕。”她扑向周氏怀里。
周氏有些慌神,只好结巴道,“这么说,应该就是孩子们闹误会了吧,怪我没问清楚,大伙别怪罪。”
冯氏好笑地抬起眼,“怎么,刚才还对我闺女不依不饶,现在一句闹误会,就想把事情翻篇,你不是自己说的,要是真冤枉了,就下跪跪到死吗?”
“何况,听你方才的话,提及我家新买的庄子,那是我家堂堂正正买的,怎么你张口闭口就想索要,莫不是有些人早就因那庄子,记恨上我们家,才拿孩子出气来这么一出!”冯氏质掷地有声地问。
在场的妇人,哪个不是人精,能看不出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于是,一时都把目光落在了许夫人身上。
许夫人脸上一红,赶忙捂住胸口,哎呦一声,佯装晕了过去。
许轻颜冷眼看着婶子演戏,也懒得搀扶。
她开口道,“今日是我父亲的生辰宴,由不得什么腌臜事在此作祟,至于某些个我父亲的弟妹的表嫂子,这种八竿子才能勉强蹭上的人,我们府上不欢迎,还请自己离开,别让我差人来驱逐。”
周氏不敢信地白了脸。
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这是被人下逐客令了?
许夫人早就装晕,懒得和她攀上关系,杨夫人更是暗爽得很,不可能出言相帮。
许轻颜这时回来安抚小糯宝,“摔疼了没,姐姐带你去吃点心啊。”
众人也赶忙上来安慰。
“小糯宝没事吧。”
“竟然指使自己闺女来污蔑别人,真是缺德。”
“谁快端一壶羊乳茶来,给小家伙压压惊。”
许轻颜这时候也站直了身,看着众人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小姑娘和一旁的婶子,是姜指挥使的家眷,也是我的大恩人。”
那日在醉兴楼,姜家及时出手,使她名节未受损伤,之后也从未来府上攀附。
这不是大恩是什么呢。
妇人们一听,惊讶又殷勤,赶忙更是上来关切几句。
小糯宝咧嘴一笑,这就抱着许轻颜的胳膊,“嘿嘿,许姐姐,可算再见到你啦,糯宝喜欢你~”
许轻颜也搂着小家伙,这就拉去她的闺房,给糯宝重新梳头装扮了。
到了傍晚时分,晚宴开席。
小糯宝和冯氏还有萧兰衣的位子,都被安排到了上座。
许知府为人清廉,席面上并未有什么鲍参翅肚。
所上菜品大多清淡,有好些还是许轻颜下厨张罗,可却也是少有的美味,就连豆腐干子都能做出红烧肉味。
小糯宝坐在冯氏怀里,抱着小碗,吃了个欢快。
席面进行到一半,就听见有些人在议起许知府先前生病一事。
“看知府大人的面色,恢复得应是不错。”
“那些采生折割的人贩子,在云城作恶后逃跑了,怕被孩子们指证,竟把拐来用作乞讨的孩子,全都淹死了,真是可恶。”
“唉,许知府在霞城查了两个多月,为此事都快白了头,到头来难有物证,又没有活着的孩子能指认,只怕也难把那人贩子绳之以法啊。”
听着这话,小糯宝和冯氏都愣了。
采生折割?
云城作案?
人贩子?
这怎么听起来,像是伤害文才的那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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