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我觉得奇怪，等夫人端走红酒之后，我就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一个小纸袋子。那纸袋子里还残留着一些粉末。”
“就是这个纸袋子。”霍长廷说完，从文件夹里掏出了一个薄薄的白色纸袋，“化验结果很明显，这里面是苯二明，跟红酒里面发现的东西是一样的。妈，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奇怪的是章华清反而冷静了下来，她扫了一圈屋子里的人，用一种镇定的近乎可怕的声音道：“我不知道你们这里到底是谁要害我，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打算怎么害我。我只知道的是，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长廷，你要相信妈妈，妈妈绝不会这样对你爸爸。我虽然跟你爸爸离婚了，可我还是爱他的——”
“爱他？”霍长廷冷哼一声，“你真的爱他，还是爱他能给你，给章家带来的巨大利益？如果你真的爱他，怎么会趁着他还在昏迷的时候那么积极地扶持章家东山再起的事宜？”
“你，你怎么知道？”章华清煞白了一张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儿子。
“妈，我是您的儿子。小时候您跟我说过，不要跟您耍什么心眼，因为我什么秘密都瞒不过您的法眼。那么现在我也可以告诉您，同样的，您有什么秘密也别想瞒过我。”霍长廷皱着眉，十分痛苦的样子。
章华清不说话了，她腿一软，彻底瘫倒在了椅子上。病房里突然静的可怕，只能听见床头那心脏起搏器那单调的嘟嘟嘟的声音。
“呵呵，呵呵呵。”章华清低低笑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带着她颊边的两个景泰蓝的耳坠子一下一下打在了她的脸上。
“儿子啊儿子，”她长叹一口气，抬起头来，目光中隐隐带着一点泪花，“这些日子我没空来照顾你爸爸，我知道你怨我。可他到底是把我休了，是他把我赶出的家门啊儿子！我为什么不能为章家某一点利益！我是章钦的女儿，我是章家的孩子！霍镇南把我扫地出门的时候，是章家收留了我！我为什么不能为自己的家谋一丁点的利益！”
她用手拍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斩钉截铁道：“你说我为章家谋福利，想扶持章家东山再起，这个我无话可说！可是我敢拍着胸脯说，我绝没有绝没有害你的爸爸！”
她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锐利的双眸鹰一样的扫过整个屋子，在每个人的脸上都仔仔细细的逡巡了一遍，然后威严地说：“我不管是在场的谁设下了这个圈套，想要把这个屎盆子扣在我章华清的头上，想要离间我们母子之间的感情——我不管是谁，一旦被我查出来，我发誓，今生今世，我一定要将此人粉身碎骨、挫骨扬灰！”
她的话犹如金石铿锵有力，一时之间众人竟然被她的气势所迫，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些什么来。
她冷冷一笑，昂首站了起来，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一下裙摆，对霍长廷柔声道：“儿子，妈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他们既然弄出这套脏东西叫你瞧见了，就是想利用你的善良来对付妈。你也不用觉得为难，在真相查明之前，你怎么样对妈，妈妈都可以理解。可是妈一定要告诉你，这件事绝不是妈做的。你爸爸的钱财跟权力妈都可以不要，可是却不能不要你这个儿子。”
“妈……”霍长廷似有所触动，可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章华清眼底的失望慢慢涌了上来，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转身慢而优雅地走出了这间屋子，犹如一个女皇一般，高贵无比，优雅无比。
“好了，大家继续讨论关于遗嘱执行的问题吧。”施斌打破了僵局，提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霍长廷先生，霍仲亨先生，请问你们对于遗嘱有什么意见吗？”
霍长廷疲惫的摇摇头：“我没什么意见，爸爸怎么说就怎么做吧。我累了，先走了。”
他说完便起身离开了，没有人阻拦他，只有他的妻子关佩琳赶紧追了上去。
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好受，可是事情还是要继续下去，所以老臣们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到一个至关重要的点上。
“谁能找到姜清人？”
“圆圆，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
一间小的诊所外，姜清人如是问站在身旁的好友。
霍圆圆带着墨镜跟帽子，穿着风衣，把全身上下都捂得严严实实的：“是的，我确定要这么做。这个孩子不能留！”
姜清人紧紧握住了好友的手，近似于恳求地对她说：“圆圆，你再多考虑考虑吧！哥哥他，哥哥他绝不是那样不负责的男人！如果他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圆圆，你再让我给哥哥打电话问一下吧！”
霍圆圆凄楚一笑，嗓音已经哽咽了起来：“他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他压根就没想过要跟我在一起。那天他是喝醉了所以才会跟我在一起的。你知道他跟我在床上做那件事的时候嘴巴里还一个劲儿的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吗？”
“别的女人的名字？谁啊？”姜清人忙问。
霍圆圆深深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那天我醒来之后，你哥哥说要娶我，会对我负责。我只问了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问他是因为爱我才要娶我还是因为跟我上床所以才要对我负责。”
“那他是怎么说的。”
“他根本没有回答。我等了他足足半个小时，就那么赤裸着身子坐在那里看着他。我其实早就知道他根本不是因为爱我才要对我负责，可是我就想听他说出来，哪怕是骗我也好……可是他却连骗我也不愿意骗我……清人，他连骗我也懒得骗……清人，我真的不能生下这孩子，我不能叫他为难，叫他为难……”
姜清人紧紧握住好友的手，一时之间百味交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姜堰一直都是一个极其有主见的人，这么多年来霍圆圆对姜堰有好感也不是一俩天的事儿了，大家全都知道就他装作不知道，死活不愿意捅破这层窗户纸。
曾经她也问过姜堰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每次只是揉乱了她的发，宠溺地笑笑：“小孩子别打听这么多大人的事儿！”她逼急了他就敷衍她说：“我心里已经有人了，再说了我们年龄相差太大了，我不想找个女儿一样大小的女朋友。”
一来二去的姜清人也就不问了，可是没想到霍圆圆居然又上演了“酒后乱性”这一出！而且居然还一次就有了！等她自己察觉到“大姨妈”姗姗来迟的时候已经晚了！那孩子已经在她肚子里安安稳稳地待了两个多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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