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姜绍安便从京中听说了所昨天发生的事情。
没办法,消息传播的太快,在得知林江年杀了周辉光时,姜绍安先是目瞪口呆,意外至极。随即,便是狂喜!
他疯啦?!
以为这里是临州,可以随便杀人了?
当众杀了周辉光,他这下真死定了!
虽然不清楚昨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姜绍安还是忍不住大喜。
那周辉光可是周家公子,乃是京中知名的公子哥。如今他遇害,这岂能善罢甘休?
这下,林江年难逃一劫!
一种大仇得报的舒适感涌上心头,姜绍安混身毛孔都在冒着爽气!
太爽了!
这狗东西,终于遭到报应了!
他的死期到了!
林江年对这个陈昭的了解并不算多,只知此人受当今天子宠信,算是那种经典祸乱朝纲的老阉狗。大宁王朝朝中三足鼎立,这陈昭便是其中之一。
听到这,纸鸢微微抬眸,看着林江年。
林江年自然清楚纸鸢想问的是什么,“除了他之外,大概也没人敢在吕家婚礼上干这样的事情……”
纸鸢眼眸清澈而平静,沉默了片刻后才道:“除掉他,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
可那位天子并没有阻拦,甚至纵容这位三皇子在京中暗中培养势力。想来,目的并不简单。
“你可别冲动……”
姜绍安鼻青脸肿,捂着屁股神情狼狈哭着离开。
扭头,见纸鸢面无表情的从他脸上移开目光。
“来都来了,还躲着我干嘛?”
“你这次真的死定了!”
“没错!”
“你杀了周辉光,周家不会放过你的,你自然死定了!”
而那几位,也不一定想掺和。
姜绍安被吓坏了胆,声音颤抖:“我,我是你表弟啊……别,别杀我……”
此刻的姜绍安,充分表现出了小人得志的猖狂姿态。
林江年暗骂自己嘴欠,一时得意差点闯祸。眼见纸鸢神色不对,他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知道陈昭吗?”
林江年轻笑一声,又道:“这里冷,先回房说吧?”
恐惧瞬间从心头涌现,他声音颤抖着:“别,别杀我……”
林江年摇摇头:“别做傻事!”
林江年蹲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没听清?”
周耀在宫门外跪了一晚才进了宫,但出来时脸色却极为难看。
林江年在锻炼了一番后,神清气爽。起身之际,林空已经回府,正站在一旁不远处。
纸鸢低眸,一抹凌厉的杀意闪过。
“那是自然!”
一袭浅绿色长裙的少女正伫立亭中,气质绝尘清冷,美眸明亮,神情恬静,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气质。
姜绍安惊恐万分,刚才的猖狂得意此刻瞬间烟消云散:“你,你想干什么……别,别过来……”
“不出意外,这次城外刺杀一事,恐怕也少不了这位三皇子的手笔……”
“我,我错了……”
林江年目光淡然,瞥了林空一眼:“继续盯着周家和那位三皇子,有任何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纸鸢没回答。
那种大仇得报的畅快爽感,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现在的他只想狠狠羞辱林江年,骑脸输出。
“你来真的?!”
以他对纸鸢的了解,他很担心这傻女人去逞强。
纸鸢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我从来不做傻事。”
林江年走近,瞧见了亭中的这道碧绿倩影。
纸鸢没开口,清冷的脸庞上隐约多了几抹冷意。
林江年问起。
“有机会的话,得去拜访一下。不管怎么说,这太子殿下也算得上是本世子名义上的未来大……”
纸鸢面无表情:“应该?”
瞧见亭中少女,林江年面露喜色,缓步走近,见少女美眸静静盯着他:“你都听见了?”
林空道:“周耀离开皇宫后,跑到这里来闹事。想来,应该宫中没人能替他做主。”
“你该不会是……想去刺杀那位三皇子吗?”
林江年:“……”
纸鸢面无表情:“太子殿下是你名义上的什么?”
语气很轻,却又斩钉截铁。
颇有几分能屈能伸的男子气概!
林江年很欣赏他,于是在抽了他一顿后,放了他一马。
纸鸢没动,依旧站在亭中,注视着林江年的眼睛,片刻后才开口:“是三皇子?”
林江年愣了下,而后轻轻摇头:“应该是吧。”
“属下查到今日周家内外进出的人员不少,其中还有不少京中官员,更还有……”
惊骇的情绪从心头升起,想起林江年连周辉光都敢杀,他是个疯子,那会不会……
林江年没说话,周耀见不到当今天子在他意料之中。那位天子闭关不理朝政,连林江年都不见。一个小小吏部郎中之子的死,更不可能惊动的了他。
“你看起来很高兴?”
纸鸢没说话,小脸冰冷的盯着他。
姜绍安笑的很猖狂,林江年神色也愈发玩味,他轻轻点头:“是啊,我连周辉光都敢杀呢……”
林江年眼神奇怪的看着眼前这模样无比猖狂得意的少年,有种看智障的意味。
轻飘飘的语气,认同的点了点头。
纸鸢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否认。
似乎不服。
“本来没打算搭理你,你这是自己送上门来?”
姜绍安脸上依旧挂着得意冷笑:“你果然是脑子有问题,竟然连周辉光都敢杀,哈哈哈……”
“你为什么那么高兴?”
除掉三皇子的确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但同时也是最难的办法。
而周耀的手中,也没有林江年杀了他儿子的确切证据,加上林江年的身份摆在这里,除去当今天子之外,能为他做主的人,也不过那么几位。
林江年:“……”
“周家如何了?”
“不知道,不认识,不熟,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板着脸儿,面无表情。
亦或者还有别的原因?
纸鸢微微皱眉,而后舒展:“太子?”
“王爷!”
林江年冷笑一声:“他可真恨我啊!”
姜绍安迫不及待兴冲冲跑来,想在林江年面前幸灾乐祸一番,以报前几天之仇!
他要借着这个机会狠狠羞辱林江年,狠狠出一口恶气。
纸鸢抿了抿嘴,似有些不悦。
林江年开口道:“从三皇子还能留在京中,便已经能瞧出点什么了。”
“看样子,周耀应该没见到陛下。”
依照大宁王朝惯例,成年后的皇子是要前往自己封地的。这位三皇子如今成年后却依旧能留在京中,目的早已人尽皆知。
“是他们联合给我做的局不成?”
林江年摇头,正如他不好杀一样,那三皇子身边高手如云,自然也没那么简单。
当林江年那玩味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猛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你,你要干什么?!”
“不出意外,是他了。”
“他一定在暗中盯着,甚至……极有可能还在默许着些什么。”
姜绍安的笑声,在一瞬间如同被人卡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似有感什么,扭头,不远处亭中,隐约有道身影一闪而过。
“如今京中的那些人都在等着看咱们笑话,他们巴不得咱们临王府出岔子。更别说宫中那位天子,虽然他没现身,但这京中之事,我可不信他不会关注……”
林江年注视着纸鸢的眼眸,纸鸢没开口,轻抿了抿嘴。
见状,林江年语气也软了几分,走到她身边,轻抓起她的小手。纸鸢习惯性的挣扎了下,没挣脱掉。
不得不说,姜绍安在认错这方面的态度的确很端正,很快!
“谁教你的?”
林江年与她对视,轻笑一声:“当今那位天子年轻时也算得上雄才大略,即便如今贪图享乐,也不至于当真成了个昏君……”
林空退下后,院中只剩下林江年一人。
看他离去的方向,应该是去找他娘告状了!
林江年刚说到这里,猛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林江年却根本不信,正要开口教训她一顿,却见纸鸢那清秀的小脸儿上泛着几分不悦。
林江年点头:“问题,应该出在那位太子殿下身上……”
面对姜绍安的嘲讽,林江年却显得很淡然,不过眼眸中多了一丝意味深长:“我为何要倒霉了?”
对周耀来说,这自然是个极大的打击。儿子死了,凶手明明已经查明,却无法绳之以法,也难怪他今天会失去理智跑到姜府来闹!
“他的背后若是没有那位三皇子的指使,又怎敢如此高调行事?”
亭中少女没有回答他,美眸波澜不惊。
林江年眼皮一跳:“我昨着玩的,你当真了?”
下一秒,仿佛意识到什么,姜绍安脸色突然勃然一变,转身就跑!
林江年面不改色的摇了摇头:“你认识陈昭吗?就宫中那个太监……”
“你有什么数?”
林江年抓着她柔滑小巧的素手,轻捏紧握把玩着,感受着手心柔软细腻的触感,语气柔和了不少:“这里不是临江城,咱们王府在京中可没有只手遮天的势力,贸然行动很不理智……”
“三皇子的人。”
纸鸢若有所思。
他突然意识到……这家伙连周辉光都敢杀,他现在待在这里,岂不是找死?!
意识到这点的姜绍安,顿时慌了神,转身欲跑,结果刚跑了两步,衣领就被人从后面揪住,紧接着一股力气将他拽了回去,跌跌撞撞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半响后,才面无表情道:“我心中有数。”
啧,听起来怎么还有点可爱?
“三皇子又不是傻子,想杀他哪有那么简单?”
姜绍安冷笑得意道:“你终于遭到报应了,本少爷当然高兴。等你入狱后,本少爷还要去城中放烟花庆祝!”
她又不傻,自然不会贸然去杀三皇子。
眼下,姜绍安无比畅快得意的盯着林江年,冷笑连连:“本少爷劝你现在还是老老实实去官府自首吧,指不定还能减轻些罪名,能苟活下来。不然……”
“……”
“那你打算干什么?”林江年问起。
眼神对视,僵持!
片刻后,纸鸢扭开了视线,冷冷开口:“我也不认识。”
而那精致轮廓的脸颊,却又带着几分宛如稚嫩的青春气息。两种气质夹杂在一起,使得这位清冷的少女似多了几分可爱。
林江年注意到这点,回头看着纸鸢那面若寒霜的脸庞,很冷,似乎意识到什么:“纸鸢,你是不是……想做什么?”
“因为你要倒霉了!”
“别,别杀我……”
他突然想起,在刚认识纸鸢时,纸鸢性子便是如此果断,甚至有些……心狠手辣!
想来,她能以侍女的身份在临王府中站稳脚步,除了临王对她的信任和放权,更多的跟她那办事果决,沉稳冷静却又有些冷酷无情的性子有关。
“本来打算等下去找你,既然你来了,那就省的我过去了。”
“是!”
林空沉声道:“没有出乎殿下的意料,这周家的背后,果然有人指使……”
养蛊?
林空没有开口,从昨天出事开始,京中已经暗流涌动,周家在京中势力不算小,周辉光死后,周耀便开始发动了在京中的势力人脉。
而她外冷内热的性格,以至于林江年有时候忽略了她原本的身份……一个心狠手辣,手上沾染过不知多少鲜血的冷酷侍女。
林江年抬眸看向纸鸢,警告道:“你千万别乱来啊……”
“……”
对于这个结果,林江年并不意外,轻笑:“看来,他是借周家这把刀?”
只不过是在似乎与林江年熟悉后,亦或许是自从离开临王府,她逐渐收起了那凌厉的气息。在林江年面前,她虽依旧性子清冷,但却也没了以往那般雷厉风行的气质。
“你怎么来了?”
“你说什么?”
说到这里,他又眯起眼睛,似乎意识到什么:“这吕付生跟那位三皇子的关系不一般,这次吕家婚礼几乎已经挑明……周辉光的死,不知吕付生是不是也参与了?”
抬眸,便瞧见林江年那双玩味的眸子近在咫尺。
当然,她挣扎的意愿也并没有那么强烈。
掌管密天司,权倾朝野,甚至连太子殿下都得忌惮几分,颇有宦官干政,天下大乱的预兆。
“此人,很危险!”
一旁,传来纸鸢略凝重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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