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五年,夏晚再次来到季家老宅,看着这里熟悉的草木,心中没有一丝波动,她甚至想不起来,当初在这里度过的让她快乐的时光到底是怎么样的。她就这么跟着季老夫人出现在了季家大门口,家里的仆人看到她的时候,个个都像是见到鬼一样。
毕竟所有人都以为当年一身伤病、半死不活地夏晚被扔到了国外自身自灭多半早就死了。
第一个不愿意地就是季雨宁最器重的佣人,她冷笑一声:“夏晚小姐,时隔五年,你来这里该不会还舍不得季家小姐的这个位置吧?”
她这么一开口,身后的其他佣人看着夏晚的眼神也变了。
当年夏晚在季家的时候,可是一个十足的小恶霸,特别是一些手脚不干净、心术不正的仆人都被夏晚折磨过。
看到她现在这么落寞,自然人人都想踩一脚:
“对啊,都被赶出去了,还回来,真丢人!”
“怎么还这么拽啊,现在的季家可容不得你放肆了。”
“不会是外面混不下去指望着季家的施舍吧?”
……
夏晚看了一眼她们,眼底泛起淡淡地嘲弄,她勾了勾唇:“别紧张,我只是来拿东西的。没想到季家的佣人现在越来越没品了。”
季老夫人听着这些话,心中五味杂陈,她小声呵斥道:“谁允许你们嚼舌根的,夏晚只是客人而已。”
她抱歉地看向夏晚,轻声说:“晚晚,你别放在心里。这五年,奶奶也
想清楚了,就算是你不是我们季家的亲生血脉又怎么样。你给了奶奶那么多快乐。如果你在外面过的真的很苦,想回来的话,我……”
“奶奶,”季雨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二楼,她怀里抱着一个箱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人,“你是不是早就想让夏晚回来了?只有她才是你心里理想的孙女是不是?奶奶想得美!”
季老夫人看她手上的东西,脸色一变:“宁宁,你误会了,奶奶只是……”
“只是什么?”
季雨宁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箱子,笑容逐渐扭曲,她笑的格外放肆:“原来这就是你的秘密啊。”
“奶奶,我才是你的亲生孙女啊,”季雨宁倏然抬眼,恶毒地看向夏晚,恶狠狠地指着她,“你背着我给夏晚打钱就算了,居然还帮她藏那个小贱种的骨灰,还有这些她的东西,你那么舍不得啊。”
她倏然打开了盒子,满满地奖状、手工品、以及各种照片,还有一个罐子。
“五年!这五年我这么努力做你心里最优秀的那个孙女,你就是看不见。就是因为夏晚在这里生活的事件比我更长,所以无论我是不是你亲生孙女都不重要是吗?”
说道最后,季雨宁已经开始喊了。
夏晚脸色一变,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她意识到那是什么,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咬牙说道:“季雨宁!我不稀罕季家小姐的位置,把东西还我。我拿到东西保
证绝对不会再踏进你们季家一步。”
“哈哈哈……”季雨宁倏然大笑,笑的眼睛都红了,“夏晚,你偷了我的人生,偷走了我全家人的爱,现在还抢走了我的喜欢的人,还敢这么理直气壮的问我要东西,你想的还真是美啊!”
“看来当年的教训还不够,你看好了,夏晚,这就是你的报应!”
季雨宁松开手,她手里的箱子,从二楼摔了下来。
“季雨宁!”
夏晚怒吼,眼睁睁看着下一秒,箱子落地,所以东西散落一地,那个装着骨灰的罐子也摔得七零八碎,白色的骨灰,散落一地,洒在了地上干净的瓷砖上面。
一瞬间,杀人的欲望占据了夏晚所有的理智。
“晚晚……”季老夫人下意识地看向了夏晚,只见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宁宁,胡闹!”季老夫人训斥道,“这毕竟是你曾经的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过分!”
“过分?”季雨宁拍了拍手,提着裙摆款款的下楼,动作优雅,她觉得心中畅快极了。
“她不过是一个偷走我人生的小偷而已,应该被同情的那个人是我。”她十分心安理得地说道。
就连季家的佣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夏晚看着骨灰,凤眸里所有恨意和想杀人的欲望逐渐褪去,她任由指甲掐进了掌心,渗出鲜血。
“能不能给我一个罐子?”
她的声音无比冷静,带着微微地沙哑。
佣人们你看我,我看看你的看着夏晚,
一筹莫展。
季老夫人低声呵斥:“愣着干什么,给她找一个。”
几分钟,夏晚拿着仆人的罐子,半跪在地上,把散落一地的骨灰,一捧捧装了起来,生怕漏掉一点点,她掌心全部都是白色的骨灰,无论她怎么专心,还是捡不起来。她的手被散落一地的瓷片划破,鲜血很快流了出来,和骨灰融合在一起,但她像是感觉不到一样。
半个小时之后,夏晚抱着罐子站了起来,身形晃了晃。
季老夫人下意识的向前,想要去扶她。她却后退了一步,看着季老夫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季老夫人,您十八年的养育之恩我一定会报答。”
她起身,看着一脸得意的季雨宁,淡漠地勾了勾唇:“但是,今天的事情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今日之痛,切肤刺骨,她会永远记住。
说完,夏晚目不斜视的抱着骨灰,一步步离开了季家,只留下地上散落了一滴滴的殷红。
……
顾君琰一脸倦意的开完会,在办公室里吸完了一整盒烟提神,想到夏晚他心情顿时更差了。
小陈走了进来,敲了敲门:“顾总,之前约好的投资商到了,约了您在四季茶楼见面。”
“知道了。”
顾君琰起身,拿起外套,看到小陈手里还拿着一个杯子,他随口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这是夏小姐中午送过来的,她亲手做的果茶,提神的,顾总,要不要我给你放下?”
小陈看着
自家总裁的表情,心中暗暗叫苦,他怎么觉得情况有些不妙啊。
“下次这种东西不用拿给我。”
顾君琰大步出了办公室。
这个女人真是存心给他添堵,要不是因为她,自己能睡沙发?
小陈摸了摸鼻子,放下杯子,匆匆跟着顾君琰走了出去。
……
另一边夏晚抱着骨灰,走在马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天空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滴像是刀子一样割的她皮肤生疼。她把骨灰贴在胸口,生怕雨水打湿。
“我说了,他已经死了。季夏晚,这都是你的报应。”
“为什么,当然是叫你永远的消失啊,是你鸠占鹊巢霸占了我的人生!”
“真是可惜了,小东西长得这么可爱,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
那些刻意被她遗忘的记忆,此刻席卷着她的所有感官。
季雨宁……
一次又一次,她的忍让和对季家的心软像是笑话一样。
早在她们的人生被交换开始,就应该不死不休了。
只有她还心存仁慈,顾念着季老夫人的养育之恩,这一次,她不会在被任何所谓的恩情绊住脚步了。
“顾总,那个好像是夏小姐!”
开车的小陈惊讶的出声。
顾君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很快看到了路边熟悉的人影,夏晚的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头发黏在了脸上,怀里抱着骨灰,像是木偶一样,脸上都是死寂一样的表情。狼狈地像是另外的人一样。
“停车。”
顾君琰拧眉。
这个女
人怎么了?
小陈不敢耽搁,匆匆停下了车子,顾君琰拿起车里的雨伞,大步下车,向着夏晚所在地方向走了过去,停在夏晚面前,看着狼狈不堪的夏晚,替她遮住了漫天地大雨,压低了眉心问道:“夏晚,你怎么了?”
“顾君琰,你怎么在这里?”夏晚抬眸看着漫天大雨里出现的男人。
“路过。”
“我没事。”
冷风吹过,夏晚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一阵凉意,她垂眸看着怀里的骨灰,又看了一眼顾君琰。
“顾君琰,我不想让暖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你能不能……”
她脸上毫无血色,一贯明亮的凤眸此刻无比黯淡,语气里有不易察觉的哀求。
顾君琰抿唇,视线紧紧地锁在她的脸上:“先上车,不然你会感冒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可不想小暖为你担心。”
夏晚也没有勉强,跟着顾君琰上了车,小陈非常识趣地做透明人。
顾君琰开了暖风,想了想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递给了夏晚:“先穿上,小陈,去帝都酒店。”
“好,”一贯伶牙俐齿的女人,此刻无比沉默,她默默地穿好了衣服,轻声开口,“顾君琰,你能不能再借我一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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