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白凤和秦红棉乃是宿敌,从前为了段正淳,也是没少交手,不过此次她见到对方,目光却显得格外平静,不怒不喜,反倒真像个超脱世外的出家人一般。
“秦红棉,你到我玉虚观来做什么?”
“自然是找你报仇了!”
秦红棉满脸怒容道。
刀白凤并未动怒,而是淡淡问道:“你我何仇之有?”
秦红棉道:“当年便是因你百般阻挠,段郎才……才不得不离我而去,你我之仇不共戴天!”
起初,虽是因为段正淳不能与自己长相厮守,于是在绝望之后,秦红棉才愤然离开,但之后她并非没有后悔过。
甚至曾经还去找过段正淳,愿意自降身份,哪怕为妾也好。
那时她已经发现自己怀有身孕,不愿自己的孩子出生就没了爹爹,可段正淳却因刀白凤是摆夷族女子为由,与她虚与委蛇,始终不敢正面答复。
直到那时,她才明白段正淳根本不会迎娶自己,于是就再也不报幻想地回到幽谷隐居。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中的怨恨非但没有消减半分,反而越加根深蒂固,最终怨毒和仇恨变成了可怕的毒药,秦红棉不仅以自己的性命相逼,让木婉清立下毒誓,还将这部分仇怨转嫁给了刀白凤。
对于当年之事,作为半个受害人的刀白凤,也是十分清楚,见秦红棉怨念由深,便不禁有些同情起眼前的女子来,如果不是慕容复阴差阳错的出现,此刻
的她,估计也和对方一般吧!
“当年之事……唉,或许我也有错,不过如今和我段正淳早已分居两地,没了关系,我不再是大理镇南王的王妃,你若想和段正淳重修于好,大可请便!”
她不愿刺激秦红棉,但仔细一回想才发现,自己只是捍卫一个妻子的权益而已,从头到尾根本就无过错,或者说,哪怕连秦红棉也没什么过错,毕竟她被段正淳所骗时,也不知对方已有家室。
可以说,真正该为这些事而赎罪的应该是段正淳,无论她和秦红棉,都只是受害者而已。
秦红棉闻言,不禁怔了一下。
她先是惊讶于刀白凤和段正淳此刻的关系,然后是对其直呼全名,看起来,似乎连半点夫妻情分也没有了。
但最让她有些不敢相信的是,刀白凤居然主动让自己去找段正淳,这……
如果不是当年和刀白凤因妒生恨,由怨结仇,她都要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你……你又要耍什么花招?”
秦红棉似乎有些意动,但还是强装镇定的问道。
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刀白凤脸上闪过一丝轻蔑道:“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如此执迷不悟,你一直以为是我害了你,却不知道真正害我们的人是谁……也罢,似你这般痴怨的人,又如何能明白?”
“秦红棉,我无意与你再起争执,何况是因为段正淳这个人,你走吧!别再来了!”
刀白凤方才还有些同情
对方,但此刻心里有的只是对秦红棉那执迷不悟的可怜。
秦红棉的脾气中本就带着三分倔强,七分狠辣,见刀白凤将话说得不清不楚,总觉得对方会有什么阴谋,当即怒道:“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刀白凤摇了摇头道:“不可理喻!”
说罢,就转身准备离去。
“今日不把话说清楚,你休要走!”
秦红棉旧恨新怒齐迸,哪能让对方这般轻易地离开,身影闪动间,便倏地向对方抓去。
刀白凤察觉身后一道劲风疾袭来,立时回身拍出一掌。
虽是后发而至,但掌风尤为凌厉,竟将秦红棉震得倒退出去。
“师父!”
木婉清暗自心惊,立即上前扶住了秦红棉。
听到木婉清对秦红棉的称呼,刀白凤不由惊讶,忍不住问道:“你叫她师父?”
尽管木婉清有黑布蒙面,但也正是如此,刀白凤更能看清她眉宇间与秦红棉有着七八分相似,起初还以为是对方的女儿,却不想一句师父,让她有些不知所云。
如果说眼前的黑衣少女是秦红棉的女儿话,那自然也与段正淳有关了,毕竟以秦红棉的性子之刚烈,自然不会委身于他人,否则今日也不会来她的玉虚观了。
木婉清恼恨她伤了自己的师父,又是师父的大仇人,便不客气地回怼了一句:“我不叫她师父,叫什么?”
刀白凤向秦红棉看去,见她眼神闪烁,心下会意。
“可怜!可叹!秦红棉,你若真
的这般恨他,今日为何要来?又为何不敢告诉这孩子的真实身份?”
“住口!我的事不用你来管!”
秦红棉压下体内翻涌的气血后,再次猱身而上,拔出腰间的修罗刀来,颇有些恼羞成怒。
刀白凤也不惯着她,手中拂尘一卷,千万根尘丝犹如云彩般浮动,秦红棉一刀劈至,却宛如石沉大海一般,既不受力,也抽不回刀。
紧跟着,她便觉右手手腕如千根银针刺中一般,痛痒难当,修罗刀不自觉地脱手飞出,被刀白凤的拂尘一掸,弹到了远处。
秦红棉不知对方的武功何时变得这般厉害了,左手仍有一把修罗刀,不死心地向对方斩去。
刀白凤身姿轻盈,腰如束素般轻轻一摆,就躲了过去,跟着以拂尘的把手在她肩后一点,秦红棉顿时就无法动弹。
“以你现在的武功,根本不是我的对手,看在你也是个苦命人的份上,我不杀你,若是再有下次,断然不会轻饶。”
刀白凤挥掌在她肩头一拍,解开了对方的穴道同时,也将秦红棉击退了出去。
木婉清扶住了师父,便要上前出手,却被秦红棉给拦住了。
“今日我秦红棉技不如人,甘受折辱,但只要我一天不死,迟早会再来找你的。”
秦红棉自知哪怕和女儿联手,也不会是刀白凤的对手,尽管心中的恨意涌将上来,如火山喷发一般让她快要失去理智,但看了眼女儿,她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
在放了一句狠话后,秦红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刀白凤冷哼一声,也跟着退回玉虚观中。
离开玉虚观,看了眼远处繁华的大理皇城,秦红棉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刀白凤说的话来,最后心下一狠,带着木婉清往大理皇城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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