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爱军没想到何雨水一睁眼就大哭起来，有些措手不及。
他马上抱紧她，小声在她耳边说道：“雨水，要哭也只能小声哭，若是让人知道了。我们后期会有麻烦。”
何雨水自己现在就冲在大浪潮的前头，她当然知道此时不宜放声大哭，可她就是忍不住啊。
从今天开始，她没哥哥了。
她记得自己从六岁开始，就跟着傻哥生活了。
兄妹俩相依为命这些年，尤其是后来几年，傻哥与秦淮茹疏远之后，对她很好。
娶了嫂子，娄晓娥待她像亲妹妹一样。
还有何晓与何曦两个宝宝，这些亲人一下子全都从四九城飞走了。
她以后想他们了怎么办呢？
到哪里去找他们呢？
她忽然想到什么，压低了哭声。
看了黎爱军一眼，问：“傻哥他们要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黎爱军抱着她，把嘴唇贴到她耳边低语：“第一站香江，也有可能去东南亚。”
何雨柱此时哭得昏昏沉沉的，也不想动脑筋了。
只好拉着他问：“我们方便去这些地方吗？”
黎爱军摇摇头：“去不了。”
天哪，她怎么办啊？
想他们了，都不能去看。
那她不是失去了这些亲人吗？
黎爱军劝她：“雨水，你还有我，有丫丫。
哥不愿意告诉你真相，就是怕你太伤心，无法保密。
他说了，愿意跟着娄家人离开四九城，就是不想连累我们。”
何雨水听了这话，从黎爱军怀中挣脱出来。
伸出手，使劲拍打黎爱军。
“你说的什么话？
为什么说我哥会连累我们？
难道为了自己的前程，就不要哥嫂了吗？
黎爱军，你忘了我说过什么？
如果你是这样的人，我宁愿和你离婚。”
黎爱军再次抱住她，轻轻抚摸她头顶的乌发，想让她安静下来。
幽幽地说道：“不是我说的，是哥自己说的。
雨水，哥说大浪潮全面铺开之后，主要是两类人要受牵连。
一是成分高的，二是有历史污点的。
娄家人成分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哥他眼光比我们长远。
他能看清大浪潮的走向。
他还吩咐我，让我对靠边站的领导要尊重，甚至可以私下里照顾照顾。
一旦等大浪潮平静下来，这些靠边站的领导还会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黎爱军故意岔开话题，转移何雨水的注意力。
她果然坐直身子，睁大眼睛问：“哥真的是这样说的？”
黎爱军认真地点头。
何雨水马上联系她在学校里的运动情况，她心中有些许疑惑。
她说：“那是不是说，对那些有真正专业实力的教授们，我们也要尊重照顾？
按哥的意思，这些靠边站的教授们到时候会回到自己原来的岗位上？”
黎爱军见何雨水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心里特别高兴。
就把自己前世了解到的关于大浪潮后期走向，讲给她听。当然，是以何雨柱的口气讲出来。
雨水深信不疑，她脸色严肃地说道：“黎爱军，今晚的谈话太重要了。
后期，我会调整自己在医学院的一些做法。”
黎爱军边讲，边抱着她下床。
走到桌子边，让她吃饭。
“你边吃饭，我边和你聊。”
何雨水便滔滔不绝地讲她们医学院里面，现在的大浪潮形势。
包括哪些教授挨批斗，哪些人借机上位。
学生队伍里有哪几个派别，黎爱军就一一分析给她听。
帮她选择未来的路，提醒她要注意的几个问题。
吃完饭，何雨水忍住心中的悲伤，不提。
专门找些别的事情来问，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黎爱军，何晓与何曦是不是真病了？”
黎爱军摇摇头：“那是障眼法。”
何雨水这才心安一点：“我担心两个宝宝生病了，远行不利。这样我就入心一些了。”
“我吃完午饭，你不是说送我回学校的吗？
怎么醒来，就在海港码头了？
你是怎么带我去的？
我为什么会晕倒了？”
黎爱军内心一阵冲动，很想把自己是从未来而来的事情告诉雨水。
带她到自己的空间里去看一看，但想到大浪潮的风雨才刚刚开始，不知道这几年会遇到什么困难。
雨水知道得越少，在运动中才会越少受到伤害。
还是等一等再说吧。
他故意叹了一口气，说：“可能是你因为太累而昏睡了吧？
是娄家派车送我和你过去的。
我带你去医院，是哥让我们去的。
他也是想看看你，我们在偷偷看他们，哥也在偷偷看我们。”
何雨水听了这话，心情好多了。
她问：“哥也想看我？那嫂子有没有看我？两个宝宝呢，他们知道我去看他们了吗？”
黎爱军被她问得忽然又有些心酸，他摇摇头：“只有哥一个人知道。嫂子和宝宝们，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聊了几个小时，大概到了凌晨三点钟，何雨水还不想睡。
她问黎爱军：“我们今晚去哥那屋里睡吧？
我想离哥嫂近一点。”
说着，就别过脸去偷偷抹泪。
原来，她一直是假装忘了这事儿，努力忍着。
黎爱军马上点头：“走，我们过去吧。”
说完，他抱着她，就往中院正屋走去。
进了何雨柱那边的屋子，何雨水从黎爱军怀中溜下来。
她先是一件件家具轻轻抚摸，就仿佛在和哥哥对话一样。
又去了厨房，把哥哥常用的炒菜勺子，拿在手里舍不得放下。
又把家具的一个个抽屉抽开，想寻找哥嫂留下的每一点痕迹。
忽然，她看到五屉柜上有一个相框。
以前是没有的！
她冲上去把相框抱抱在怀中，那是她和傻哥的合影，照片上人在笑，傻哥却不见了，她不由得又哭起来。
不过，这时她已经冷静，不再放声大哭，而是压抑着声音，或者无声地哭泣，
黎爱军没法劝了，只能静静地立在她身旁，伸手抚上她的肩膀。
不知哭了多久，何雨水把相框打开，将照片从里面抽出来，盯着照片中的哥哥看。
从相框中掉出一张纸，飘到地上。
黎爱军捡起来，那张信纸叠得好好的，他正要打开，何雨水一把抢过去了。
一层一层打开，原来是哥哥留给她的信。
还没读，她又哭了：“我哥他也舍不得离开我……”
黎爱军再次岔开话题：“快看看傻柱哥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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