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兴然在山脚下和王学义告别。
回到家先去和周王氏见了一面,表示自己想在这里再住几天。
周兴然打算以后都这个点起床,在周王氏家住上几天养成到点自然醒的习惯之后再回老宅。
“行啊,你愿意陪我这个老太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周王氏摸摸他的头,表示自己很乐意。
回到家顶着他爹的冷眼对着饭就是一阵暴风吸入,然后迅速离桌。
周兴然牵着羊出去,继续他的摸蝉蜕之旅。
最近知了变得越来越多了,蝉蜕自然收获不少。
周兴然打算以后每三天去柿景镇出一次货,下次去的时候捎带买点蝉蜕看看值不值钱。
第二天,在无限困倦中睁眼,挑着水桶一路摇摇晃晃的来到水井边。
将水挑上山,看周王氏在小菜地忙活,就先把她的水缸装满了。
回到老宅,悄咪咪的将两个大缸装满之后,退出大门,过两分钟又进来制造点动静,来回两次,假装自己是在辛苦的来回挑水。
天色亮了点,周兴然决定出去找找自己昨天记的那几种草药。
一直忙碌到天光大亮,周兴然才找齐昨天记的五种草药。
看着满手的泥土,周兴然觉得自己还缺把锄头,草药大多数都是用其根茎,没有锄头,用手或者石头那得挖到猴年马月。
后老宅转了一圈,没发现锄头,估计都带地里去了,没有多余的农具,想从他爹手里借用可不容易。
果然,有困难还得是去找周王氏。
但周王氏也没有。
想想也是,锄柄一般都是用一米多长手臂粗的硬木做的,自然也沉,而且周王氏估计还没锄头高。
小脚老太挥大锄?
周兴然有些头疼,现在农具可一点都不便宜,难道真的要去买一把?
这时周王氏递给她一个东西:“你看看,这个咋样?”
这也是个锄头,不过有点像电视剧里的药锄,锄柄和周兴然的手臂差不多长,锄头短而宽。
这太合适了!
传统锄头对周王氏来说使用困难,但对于现在还是个小孩的周兴然来说使用起来也不容易。
“奶,这个正好,我今天用一下就还给你。”
他打算一会把那五种药材各挖几颗当样品,带给齐一轩掌掌眼,确定是对的药材之后再开始使劲挖。
周兴然看着周王氏:“就是以后我可能用的多,耽误你用了。以后你菜园子锄地锄草的活就交给我吧,你要是还有其他地方要用,你直接拿走就行。奶奶,你看这样行吗?”
周王氏:“这有啥不行,给了你我还不用干活了,是我赚了,尽管用。就是以前夏种的时候得去帮你爹,这次可得替三奶奶接下这活。”
“行!”
两天之后,周兴然又踏上了去柿景镇的路,不过这次他是吃过午饭后出发的,没和王学义一起走。
走到柿景镇的时候大概下午两点,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周兴然靠着墙坐在树荫下,不停的拿草帽扇着风,打算休息一下再去福安医馆。
“冰棍儿~卖——冰棍儿喽!”
声音由远及近,一个推着独轮车的大爷从周兴然前面的小巷子里出来,一边走一边喊。
他的出现伴随着一群小孩。
但是几个小孩只是围着他、跟着他,并没有谁真的去掏钱买。
“去去去!”大爷挥手驱赶他们,显然是赶不走的,几个小孩纹丝不动。
“哎,卖冰棍的,你等下!”
一个女声从周兴然靠着的这面墙里传来。
门“吱呀”一声从内被打开,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牵着一个小男孩走出来。
两个人人都穿的干干净净,女人蓝衣黑裤,小男孩一身灰色的短褂短裤,衣服虽然浆洗的有些泛白,但没有补丁,两个长得也白白净净的,显然家庭条件不错。
周兴然看他俩从跟前走过去了,索性也跟过去,想见识下五十年代的雪糕长啥样。
独轮车上放着两个木箱子,大爷将木箱盖子取下来,周兴然看见箱子里面放了棉被,又铺了油布,冰棍就摆在上面。
“娘,我想要那个红豆奶粉的。”小男孩扒着箱子说。
“想的美!”女人不理他,“就要这个。”说完,给了大爷一分钱。
小男孩要张嘴哭,女人直接把冰棍塞他嘴里:“你要是敢哭,下次就别想着吃了。”
小男孩瞬间闭嘴,专心舔冰棍,舔了一口,还微微仰头看周围那些小孩,一副骄傲的样子,十分欠打。
那些小孩羡慕的望着他,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周兴然看了看小男孩说的那个红豆奶粉的冰棍,微黄,红豆很多,要三分钱一个。
他怀疑这究竟是不是奶粉做的,这里能买到奶粉?
他挑了一个和小男孩同款的冰棍,花了一分钱。
就是甜味,比现代的差多了,而且很有可能是糖精做的。
把糖嘬完后就是纯啃冰块,不过这年代物资缺乏,人们就爱这口甜味儿。
“晒死了,赶紧回家。”女人拉着小男孩走了,“嘭”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周兴然回到树荫下,在两个小孩直勾勾的眼神下吃完了那个冰棍。
吃完冰棍, 周兴然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出发去福安医馆。
“这不是阿然吗?这么快就又来了,挺能干呀。”周兴然一进门就听见了齐一真的调侃声。
周兴然羞涩的笑笑:“这是我们家这几天抓的,我爹说争取明年上学的再给我做身新衣服穿,所以我们这几天都没休息,忙完地里活就去抓蝎子,一直抓到半夜。”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你这孩子以后可得好好孝顺你爹。”一个留着短须的中年男子从内间走了出来。
齐一真对周兴然说:“这是我大伯。”然后又对齐景山喊道:“大伯。”
周兴然连忙喊:“齐大夫好。”
齐一轩:“爹。”
齐一修:“大伯。”
齐景山点头,说:“嗯,一轩,给他算算钱。”
齐一轩给他结算了这次的蝎子钱:8.5元。
周兴然假装从裤兜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把蝉蜕:“轩大哥,听我村里一个老大爷说这个能治病,你们收这个吗?”
齐一轩看了一眼:“蝉蜕啊,当然收,不过这个我们都是按斤称,你这个可卖不了几个钱。”
周兴然抿唇笑:“收就行,我就是先拿过来给你看看,有赚钱的活计总比没有强,不知道这个怎么卖?”
齐一真从旁边插话:“两块四一公斤。”
一块二一斤,还行,生意可做。
“那好,回来我捡了给你们送来,这个就送给你们吧。”周兴然将手里的那把蝉蜕递给齐一轩。
齐一轩也没有推辞,直接收下了,就这一点,也就一分钱的量。
“轩大哥,我这回还带了这个,上次从你这看了图画后,我就回家找了找,也不知道找的对不对,你帮忙看看。”周兴然将手里捆好的一堆还鲜绿的药材放到柜台上。
齐一轩将药草解开后,齐景山也走了过来,站在旁边看着。
“这是丹参,这是细参,这是远志,这是益母草,这几样我们是收的。”齐一轩分别拿起四株草药在周兴然眼前晃了晃。
“我猜你这株是当虎杖采得,但其实这并不是。这个也不要。”齐一轩挑出两株药材放到一边。
齐景山摸了摸自己的短须:“很好,很好,看来你是有认真背诵的。一真,一修,你们记的怎么样了?”
齐一真和齐一修连连点头:“在看了在看了。”
然后不断用眼神示意齐一轩,希望他帮忙做个证。
于是齐一轩也跟着点了点头。
齐景山:“那正好,一真、一修,晚饭来大伯家吃,今晚考考你们三人,看看学习进度。”
齐一真、齐一修:!
齐一轩无视他俩即将昏厥的样子:“丹参七毛钱一公斤,细参一块二一公斤,这两个是只要根茎;益母草一毛六一公斤,整株都要;远志三块钱一公斤,但是只要皮。”
说着,齐一轩拿起一根远志直接掐断留下茎放在柜台上,又从柜台底下拿出一根木棍对着远志擀了几下,将里面白芯擀出。
齐一轩将那层皮放在手心,给周兴然看:“就像这样,我们只收这个。”
“不过,所有药材我们都只收洗净晒干的,你这样直接挖来我们是不要的。”齐一轩补充道。
齐景山摸摸齐一轩的头:“不错不错。一轩,你马上就能跟我去问诊了。”
周兴然点头:“好,我记住了,多谢轩大哥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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