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秋荷从外面进来,结结巴巴,“姑娘,奴婢让人去找老爷和大爷了。只,只是……”
“有话你就直说!”鱼晚棠内心焦灼,受不了她这样说话。
“外面来了个老头,说他是神医,听说我们府上有病人,非要来给夫人看病……”
“什么老头?请进来看看!”
这时候,死马也当活马医了。
别说是大夫,就是和尚道士,甚至跳大神的,鱼晚棠都相信。
在无边的绝望之中,她迫切地想要抓住些什么才好。
“是,是。”秋荷连忙点头,又跑出去。
进进出出,她也出了一身汗,却浑然不知。
鱼晚棠一心扑在梁氏身上,没注意到她很快就把人给带了进来。
等方姨娘提醒她,她才回头。
待她目光落在眼前衣裳破烂,身上脏兮兮的老头身上时,眼神蓦得发亮,比天上的星星还亮。
那是希望。
安大夫!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竟然是安大夫来了。
娘有救了!
“……神医,求您救命,求您救救我娘的命。”鱼晚棠激动之下,险些直接喊出“安大夫”的称谓。
安大夫没有答应,也没有立刻上前,而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从鼻子里出气,哼了一声。
“不过尔尔。”
鱼晚棠却因为他这四个字,瞬时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是霍时渊!
是霍时渊让安大夫来的。
安大夫对霍时渊,始终护犊子。
即使前世最后,霍时渊已经成为人
人为之色变的大魔王,在安大夫眼里,他却依然是个顽劣的臭小子而已。
这一世,安大夫根本就不认识她,却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然而开口嗤笑,分明是说霍时渊看上自己,眼光不好。
他说得对。
霍时渊阴晴不定,眼光也发挥不稳。
他看上崔霜,那眼光就不错;可是她看上自己,就着实算眼光不好。
前世今生,自己对他唯有利用。
“求您救救我娘的命,求求您!”鱼晚棠知道安大夫嘴硬心软。
实际上,在看到安大夫出现的时候,她就已经满怀希冀。
安大夫救人不含糊。
他走到床前坐下,伸手搭上鱼晚棠的脉。
看到他一身脏衣裳,直接坐在床上,方姨娘的眉头皱了皱。
——她有点洁癖。
“有心疾,你们还刺激她,是嫌她活得太久?”安大夫果然又开始骂人了。
他是有名的碎嘴子神医,喜欢骂人。
要么骂患者,要么骂患者家属。
总之,请他治病,银钱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要忍着他的毒舌,还要态度谦卑。
否则把他惹恼了,他真的撂挑子。
“是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我娘。”鱼晚棠连忙认错,“神医,您看我需要准备什么?银针?”
安大夫看了她一眼,又哼了一声。
鱼晚棠心虚。
她知道,安大夫善用银针。
刚才慌乱她没想明白,但是这会儿初初镇定,鱼晚棠似乎想到了一些细节。
比如自己见到安大夫控制不住的欣
喜,随后换来他的一声冷哼。
那时候,安大夫应该是知道自己认出他身份的。
只是,他应该以为是霍时渊告诉自己的。
这次,自己又提银针,他肯定还以为是霍时渊告诉自己的。
所以这会儿,安大夫应该觉得自己或许是狐媚子,把霍时渊迷惑了。
不过不管他老人家怎么想,怎么说,怎么做,只要他能把娘救回来,就是自己的恩人。
安大夫自己掏出了银针。
方姨娘终于忍不住了,道:“这银针,用不用冲洗一下?”
安大夫这身脏兮兮的样子,很难让人相信,他身上的银针是干净的。
鱼晚棠其实也后知后觉的诧异。
印象中,安大夫虽然不修边幅,但是最起码也是整齐干净的。
今日弄得这般狼狈,怎么像被人追杀一样?
总不能是霍时渊强迫他来的吧。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鱼晚棠表示自己要好好谢谢霍时渊。
安大夫瞪了方姨娘一样,“没看我放盒子里,又包了帕子,怎么会脏?”
说完,他拿起银针,直接往梁氏头上扎了过去。
方姨娘惊呼一声,几乎要扑上去阻止,却被鱼晚棠眼疾手快地拦住。
“姨娘,不要!”
安大夫又哼了一声,“头发长,见识短。”
他下手又快又准,继续扎针。
鱼晚棠把方姨娘拉出去,轻声道:“姨娘,您让人出去叫一桌席面,菜要多辣,酒要梨花白。”
方姨娘反应过来,“你认识他?”
“他是神医,很
厉害。娘遇到他,会好起来的。”
“真的?”方姨娘不敢置信地问。
鱼晚棠肯定地点点头。
“你怎么会认识这么厉害的神医?他好像不认识你?是,那个纨绔替你找来的人?”
鱼晚棠颔首。
方姨娘,向来是极聪明的,一点就透。
她得到肯定答复后,似乎也放松不少,“我这就去安排。你守着你娘,寸步不能离开。”
“好。”
鱼晚棠看着安大夫下针,这才意识到自己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原本痛苦得难以自已的梁氏,渐渐安静下来,双目紧闭,似乎进入了梦乡。
安大夫又一根一根把银针拔了下来。
鱼晚棠这才敢开口:“神医,我娘她情况如何?”
“我出手,能让她死了?”
鱼晚棠:“……”
安大夫还是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噎死人的性子。
没关系,有本事的人,可以横。
“我让家人准备了席面,您先梳洗一下,然后……”
“你以为我很闲?”安大夫说话的时候,胡子一翘一翘的。
“不敢。”鱼晚棠道,“只是想表达一下对您的感激。”
“没空。”安大夫抬脚就要往外走。
鱼晚棠忙上前拦住他,“安大夫您留步。”
“做什么?”
“想留您表示感谢。”
“不用谢。”安大夫口气不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留我是想骗我给你娘继续看病,是不是?”
鱼晚棠低头:“我的小心思,瞒不过
您火眼金睛。我太担心我娘,所以才……”
“你担心你娘,就不担心那个蠢男人?我再不去,你不怕他死了?”
霍时渊?!
霍时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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