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夫妻二人对已经定下的这门亲事都很满意,方姨娘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她原本是想劝一劝的……
算了,等见了陆家人再说。
鱼太傅又道:“婚事先别和棠棠说,我怕她不愿意,把我的乘龙快婿吓跑。”
对于陆长风,他是越想越满意。
“你怎么知道棠棠不愿意?”梁氏笑道,“她现在懂事多了。”
“那她对恭王……”
虽说鱼晚棠自以为是秘密,但是全家人都知道,她喜欢李晟。
“她现在应该已经抽身出来了。”梁氏笃定地道。
“怎么说?”鱼太傅闻言眼睛一亮。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梁氏道,“现在她心思都在家里,每日除了钻研厨艺就是做女红……”
“做那些干什么?”鱼太傅道,“不用她做那些粗活,让她多读书,腹有诗书气自华。”
梁氏哭笑不得。
自己相公,爱书成痴,便觉得其他人也该如此。
“晚点,你私下和棠棠提一提这桩亲事。”鱼太傅叮嘱老妻。
可是不等梁氏回答,他又自言自语地道:“不妥,不妥,还是等等吧。”
虽然双方已经交换了信物,但是没有按照三媒六聘的流程来,总觉得哪里不牢靠。
“……不过等陆长风姐弟俩来的时候,你可以让棠棠见见陆长风的姐姐。”
“我也是这般想的。”梁氏笑意温婉。
女儿一定能给未来的大姑姐留下好印象。
“不过该准备还是得准备,棠棠年纪也
不小了,嫁妆得准备起来。”
说起来,鱼太傅就想夸夸长子。
如果不是长子弄来银子改善,他现在还得为女儿的嫁妆发愁。
梁氏也赞成。
之前她的嫁妆,原本以为是要留给女儿的,结果后来生病耗费,所剩无几。
梁氏觉得愧对女儿。
正好现在手里有余钱,陆家贫寒,那对应的嫁妆,一千两也算风光。
银子倒是其次,但是嫁衣、被褥等都要提前准备,真要嫁女儿,提前一年准备都嫌仓促。
而且鱼晚棠年纪大了,若是双方能尽快定下来,可能都用不了一整年的时间就要嫁出去。
所以,准备嫁妆确实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
梁氏虽然热心于自己操持,然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这件事情只能交给方姨娘。
方姨娘自然应下。
鱼晚棠对于自己被定亲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挖空心思给鱼太傅做好吃的,帮他做新衫,要把前世没有尽孝的遗憾在这一世加倍弥补。
不过梁氏虽然瞒了鱼晚棠,却没有瞒着两个儿子。
“这就定亲了?”鱼景行惊讶,“是不是太草率了?我都不知道那陆长风是圆是扁呢!”
没给他这个亲二哥过目就定下来,这合理吗?
梁氏没好气地道:“有你什么事儿?你除了打架,还知道什么?”
“日后妹妹被欺负了,我得上门给她出气。”
梁氏:“你盼着你妹妹点好吧。”
鱼景行:“大哥,陆长风能不能打,扛不扛打?”
梁氏
却道:“景深,你不用理会他。来,跟娘说说,陆长风人到底怎么样?”
“娘,他学识人品,都没得说。我和他算是君子之交,来往不算密切,但是我对他印象不错。”
“阿弥陀佛,”梁氏一脸喜气,“那就好,那就好。”
只要人品才学都不错,那这桩亲事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梁氏还特意叮嘱两人,不要告诉鱼晚棠。
“……等我相看之后再说。”
鱼景深点头。
确实,婚事现在还没落定,说出来,再出波澜,恐怕会影响妹妹心情。
鱼景行则道:“我不愿意,找个文官做什么?找个武将啊!”
比如,他觉得霜戈就不错,就是年龄大了些,否则高低拐回家做自己妹夫。
梁氏:“不用你愿意,管好你的嘴就行。”
鱼景行郁闷道:“只有大哥是您亲生的吧,我肯定是大街上捡来的。”
“没错,还是别人都挑拣完了,没人要的,我给捡回来了。”梁氏说着自己都笑了。
鱼晚棠只惦记着大哥的“大事”,心里嘀咕,自从她把一万两银子交给大哥,这都过去十几日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大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秋荷告诉鱼晚棠,方姨娘这段时间进进出出,采买了许多东西。
鱼晚棠闻言并没有多想,反而有些高兴——是她为家里赚钱了,所以现在家里可以添置许多东西。
“你早点回去睡吧,明早记得提醒我,吩咐厨娘买只鸡回来,我
要炖天麻鸡汤。”
鱼景行和人切磋的时候不小心挂了彩。
他自己不放在心上,但是鱼晚棠还是心疼,要给他好好补补。
“是,姑娘您也早点睡,别熬夜。”秋荷见鱼晚棠在作画,把油灯挑亮了些,叮嘱几句后才行礼退下。
不得不说,黄先生来了之后,秋荷的规矩越来越好了。
“吱吱,吱吱——”
鱼晚棠听到这声音,就知道谁来了。
三更半夜,除了大魔王还有谁?
说起来,他得将近半个月没来了。
鱼晚棠几乎以为他“另寻新欢”去了,正偷偷高兴,却没想到他又来了。
果然,他是不可能放过自己的。
不过鱼晚棠已经习以为常,并不像刚开始那般腿软了。
年少的霍时渊,并没有那么难相处,不会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虽然霸道,却并不难以捉摸。
然而当鱼晚棠看到霍时渊黑云翻涌的眼神时,瞬时觉得魔王再现。
难道,他也记起来前世的事情了?
霍时渊一步步走近,身上带着雷霆万钧的压迫感。
鱼晚棠想躲,可是她无处可躲。
她的双脚像被钉在地上一般,勉强挤出几分笑意:“世子,谁惹您生气了?”
霍时渊眼神要吃人一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好样的!”
鱼晚棠不解又慌张。
和前世一样,她太害怕不好好说话的霍时渊了。
有什么错处,你亮出来,是我错了,我肯定认,她想。
但是这般阴阳怪气,谁能受得了?
“世
子,”鱼晚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您有话慢慢说,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等上了花轿再知道?”
“花轿?”鱼晚棠一头雾水。
霍时渊是不是又灌多了猫尿,他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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