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薛小莞再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她伸手抱住了唐清哲,把脸埋在他的肩头,一边嚎啕哭着,一边止不住低吟,一边接受着他。
她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好像快要睡去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起。
那也是唐清哲唯一一次没有睡得板正,他闭着眼,却是侧着身,保持着最后将她拥在怀中的姿势。
那时她想,或许是因自己曾经的念念不忘和后来的循规蹈矩,三年有余以来终于有了回响,让眼前人对她产生了怜爱,要了全她早已深埋的心中执念。若是真能如此,或许这个王府……也没那么坏了吧。
只可惜还未沉睡多久,喧闹就将她从幻想里拉了出来,唐清哲被铐上镣铐带走,王府被封,府内上下都入了狱。
直到进去关了好些天,才有人说,那晚上唐清哲和永平公主私通,被丹柯麾逻公主目睹,和亲之事被毁,唐清哲乃杀头之罪。
怎么会呢?薛小莞当时还下意识想,那晚上唐清哲明明和自己……
后来她才明白,原来那晚他本在永平公主府,他是先和唐昕……才回到府中,再和自己。
以致于薛小莞开始迷茫,那晚上她听到的名字,真的是“小莞”,而不是“永平”、或者“唐昕”之类的名字吗?
那么如今呢?如今唐清哲口口声声说,他没有碰过唐昕,她又能信吗?
信不信的……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他那日之所以那样,
不是因为唐昕,也是因为夜遥香。
可是谁会害他们呢?
夜遥香和迷心散……薛小莞记得,只有唐晁在南巡期间用过……
薛小莞想着想着,有些惊讶:“是唐晁和段淑妃要害你?可是……为什么要害你?”
“我还不确定,此事可能关乎三国之间的事宜,也正是因此,我这辈子才会自请前往鸿胪寺任职。但你放心,这辈子我定不会再遭人陷害。”唐清哲沉声道,“该问的我都问完了,想解释的我也都解释完了,你……可还有什么要问我的?”
薛小莞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你今夜好好歇息,明日我会早些来寻你去请安。”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
薛小莞愣了愣,眼见他已经走到门口,就要打开房门出去,她连忙跳下床奔了过去,拽住了他的袖子,瞪大眼问道:“你去做什么?”
唐清哲皱了皱眉,回头看着她:“我说了,我不会碰你,和离后,你权当未曾嫁过我。”
“你要和我分房睡?”
“不然呢?”
“那祖母不得杀了我?”
“你就说是我不喜欢你,不愿与你同住。”
薛小莞翻了个白眼:“上辈子大家都知道你不喜欢我,没少见她找我麻烦,她本就嫌我家世不好,还怪我连个男人的心都拿不住。”
唐清哲想了想……祖母……确实是这样。上辈子好歹二人还是正常同住,若是分房,薛小莞的麻烦恐怕只会更多。
“那……我再拿一床
被褥,睡那边的矮榻上……?”唐清哲指了指另一侧的耳房,开口道。
“下人收拾难道不会发现吗?”
“我总不能打地铺吧?”
“打地铺有什么区别?你用过的被褥不也要换洗,依旧要叫人发现的!”
“你……”唐清哲思索了片刻,难以置信地开口,“你还要与我同床共枕……?”
薛小莞眨了眨眼睛,好像也没有别的法子啊?何况二人早已同床共枕过三年有余,如今不过继续同睡一张床榻罢了,那床榻又不小。
“……不可以吗?”
“薛蓊茹——”
“不要这么叫我!”薛小莞听到这个字就来气,忍不住大声嚷道,“这字是为了迎合你那破字取的,出嫁前二十年根本没人这么唤我!”
唐清哲想驳斥她,然而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言可辩。到最后他又深吸了一口气,长叹而出:
“薛小莞,我是个男人。”
“我知道你是个男人啊。”薛小莞觉得奇怪,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直到看到唐清哲欲言又止的模样,薛小莞才终于明白过来:“啊……你说的是那个?”
唐清哲没有动作,只是看着她,眼神无疑是在说:不然呢?
“可是……”薛小莞想了想,心中的奇怪没有衰减分毫,“上辈子也没见你像个男人啊?”
“你——”
“本来就是,除了祖母和母妃,谁能叫你像个男人?哦,还有夜遥香,夜遥香比她们都厉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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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清
哲彻底无话可说之后,二人便算达成了共识。
他叫来下人将桌上本备好却早已凉透的饭菜又热了热,二人草草吃过后已是身心俱疲。
然而当准备歇息的时候,二人却再次产生了分歧。
“你睡里头。”唐清哲直接指了指。
“为什么是我睡里头?应该你睡里头才对!”薛小莞皱眉道。
“你上辈子在里头睡了近三年,为何又要换回来?”
“你我如今……新婚!”薛小莞想了想,开口道,“我至少也该先睡外头一阵子吧?”
按照规矩来说,本就该是如此,妻妾睡在外侧,方便睡前安顿和早起服侍。
上辈子薛小莞一开始就是睡在靠外的位置,只不过睡了半年多之后,便被唐清哲安排着睡到了里侧,清晨也不需再服侍他更衣。
当时薛小莞觉得唐清哲这般安排是考虑她,怕她早起晚睡累着,她甚至高兴了好久,觉得他心里有她。
但后来仔细想想,应该是因为她在外侧碍着唐清哲了——
他日日去上朝开始,薛小莞确实基本都起不来,醒来的时候唐清哲早没了人影。。
不过如今薛小莞想睡外头,倒不是因为想服侍唐清哲更衣,而是因为……
睡外头方便她晚上偷溜出去练武,说不定还能偷偷进切玉阁看看呢?
然而唐清哲却是没有让步:“你我看似新婚,实际已做过三年有余的夫妻,你能不能睡外侧我自然知晓,你进去。”
“我可以!上辈子
刚嫁过来的时候,我睡过半年多呢!”
“那是因为我当时赋闲,只需要入宫教习年幼皇子,起得并不早,有时还略迟。即便如此,你服侍我穿了衣服我也不能直接出门,还得自己对着镜子理上许久。”
“可我记得你没过多久就不赋闲了……”
“是,五月我回吏部任员外郎,每日点卯,时辰比之前早了些,你起来以后的状态就已是迷迷糊糊呵欠连天,衣服基本都是我自己穿,你不过在旁边搭把手,就这样,你偶尔还会睡过。”
“我这辈子努力……”
“努力?上辈子我让你进去睡,就是因我做了吏部右侍郎后每日须得上朝,你却再没起来过,且我起床还得跨过你。”唐清哲挑了挑眉毛,“如今我乃鸿胪寺少卿,一样须得日日上朝,难道还要我每日都从你身上跨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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