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薛小莞一看要逃被抓了个现行,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我、我就是在家关了两天,我我我,我饿了,想出去吃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可她手里拿着个包袱,这话哪里有说服力呢?
眼见着薛少柏的目光在她的包裹上停留了一会儿,薛小莞已经准备认命——
大不了换个时间再逃!
然而正要垂头丧气地往回走,薛少柏却是扔了个东西过来:“拿着。”
薛小莞接住一看,是个钱袋子,掂量了一番,沉甸甸的:“这是……?”
“爹让我给你的。”薛少柏回答,“之后你就是一个人在江湖上漂,盘缠不带够怎么行?别委屈了自己,吃住都挑好些的。但也莫要太挥霍啊,别远京都没出呢,就都拿去买了酒喝。”
薛小莞将那钱袋子打开一瞧,里头不仅有银锭,还有银票,这么多钱,她得是买多少酒才可能花完啊。
而这时薛小莞也已经知道,爹爹和哥哥都已经知道了她要跑,如今……竟是在支持她呢。
想到这,薛小莞鼻子一酸,泪立刻就涌上了眼眶:“哥……我、我不是故意……”
“知你不愿嫁,你这性子,本来也就是被我们宠出来的,行了,别墨迹了,快走吧。”
“我……”薛小莞一听,眼泪直接流了下来。
“哭什么呀,咱家小莞几年都不定哭一次呢!”
“我、我走了,你们、你们会不会有事?”
“旨都还没下,我们能有
什么事呢?你就当不知道赐婚这件事,是前日爹爹打骂你,你才离家出走的,不也一样?圣上圣明,且你还护驾有功呢,明日爹爹与圣上说上一说,或许是会驳了他的面子,但到时候也就是换个地方做官罢了,若是去的地方不好,我们直接辞官归田,回云山去,过过种田采茶的小日子。远京哪有云山好呢?”
说着,薛少柏笑了笑,摸了摸薛小莞的头。
这倒是。薛小莞心想,种田采茶,自由自在闲适万分,是挺不错的。
想到这,薛小莞点了点头:“那、那我走了,哥,你和爹娘都要多保重,还有嫂嫂……她、她都还未出月子,我都还未与她说完巡游期间的趣事……哥你帮我与她道个歉,我、我日后会回来看她和小侄儿的。”
“放心吧。”
“小姐。”就在此时,芸豆突然出声,“如今不用翻墙了,小姐,您带我走吧。”
“芸豆!”薛小莞一惊,“我是逃婚闯江湖的!很危险的!若是我护不住你,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可是小姐,芸豆自进了薛家以来,就一直陪伴在小姐身边,虽然小姐并没有那么需要芸豆,可是以往小姐就算暂时离开,也总会回来,但如今小姐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您、您让芸豆怎么活啊。”
芸豆说着说着,大哭出了声。
薛小莞一愣,而后才意识到,她将芸豆当做亲妹妹,芸豆自然也将她当做了亲姐
姐。芸豆小她五岁,如今甚至还未及笄,只是个小姑娘而已,没了薛小莞,她和丢了亲姐姐又有何分别?
“带她走吧。”薛少柏叹了口气,开口道,“什么逃婚闯江湖,都说了,你是离家出走!芸豆机灵着呢,你那一身好本事,护三个她都没问题。芸豆若在,还能陪陪你、照顾照顾你呢。”
“好。”薛小莞本就于心不忍,如今薛少柏这样一说,她便也不再犹豫,拉住了芸豆的手。
最后薛少柏还塞了几个馒头给她,找来了一辆马车。
马车载着两个姑娘,一路向着远京城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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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安明镇。
薛小莞和芸豆正坐在一个面摊外头的桌边,二人面前各一碗面,热气腾腾。
她们二人昨日连夜来到了离远京约莫二十里的安明镇,寻了家客栈住下,今日吃过了这碗面后,便要继续前行。
薛小莞还在犹豫是否要回云山,若之后真的有人找来,云山并不安全,但她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会有人追来,是以她打算先往淮陵州去,到了淮陵之后再决定是往东还是往南。
但她心里不知怎的,总觉得不太安生。
“小姐?小姐!您怎的不吃呀?”芸豆自己的面都已经吃完,却见薛小莞的几乎没动,筷子在碗里慢慢搅和,人却在发呆,便唤了她两声,还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薛小莞这下才回过神来,一个激灵:“啊……我、我不饿。”
“您都两
天没好好吃饭了,一会儿还要赶路呢。”芸豆一脸担忧,“还是吃点儿吧?”
薛小莞看着芸豆,颇有些勉强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她低下头,挑起那已经有些坨了的面,随意地吸了两口,而后便放下了筷子:“走吧。”
“小姐,您不再吃点儿?”
“不必了,我身子骨好着呢!没胃口强吃也不好!”说着,薛小莞就站起身来,往镇外走去。
芸豆没有办法,只得连忙跟上。
二人去往镇口,寻到一辆马车,谈好了价钱,便匆匆上了车,车夫一吆喝,马蹄声起,马车便向着南方而去。
然而刚上马车没多久,薛小莞便又陷入了和方才一样的呆滞状态。
芸豆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只叹了口气。
而薛小莞心事重重,到底还是因为,她放不下她爹娘和兄嫂。
昨夜走得匆忙,她没有及时从哥哥的话中品出什么端倪。
其实若她还是上辈子未嫁时那个单纯的薛小莞,她现在恐怕也发现不了什么,但她好歹上辈子做安王世子妃做了三年有余,察言观色的功夫,便是再少,也有所长进,好歹后期她甚至能从唐清哲总是双眉微蹙的脸上分出些许喜怒哀乐来呢。
是以每每她回想起,昨日大哥提到回云山采茶种田时的那个笑容,便觉得不安生。
那个笑好生勉强,满是苦涩。
若真是去的地方不好便主动辞官归田,怎会苦涩呢?
为什么几次强调,她就当自
己不知道赐婚这件事?
起先她是真觉得,圣旨还没下,自然算不上抗旨,爹爹是要借自己离家出走做做文章,到时候圣上不高兴,最多也就是摘了爹爹和哥哥头上的乌纱帽,到时便也只能归田了。
然而她还是觉得一颗心悬着,不知怎的,她总觉得……摘了乌纱帽,可能是最好的结果。
圣上那个人……她不知道他是否圣明,但她记得,唐清哲上辈子,似乎就因一次谏言,劝慰圣上不要求仙问药、都是徒劳,最后直接被罢了官,当时他似乎还是个三四品的官。
若圣上是这么个脾性,那么最坏的结果会是什么呢……?
圣旨还没下,便真的不算抗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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