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古风一番话,我翻身上了独角马。古风和孟非也上了马。
我对古风道:“你赶紧吃饭!”
又对董荣道:“你先陪两个寨主,我去去就回,一定要加强防备,以防官兵再来!”
我和孟非打马而去。
半路上竟下起了雨,雨不大,却是凉丝丝的。
快到王家大院时,便见大门和部分院墙已被推倒,好不凄败。
我们下马进了院子,更是一片狼籍,处处皆有血色,墙上、地上、树上,皆有横七竖八的一些尸体,有男有女甚至还有孩子。
我翻看了一些尸体,又到一些屋子看了看,那学堂里也有孩子惨死在地。
我住的屋子、墨玉的屋子、芙蓉的屋子都燃成了灰烬。一些土石掉下来成了堆。
“啊……”我长啸一声,“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又到后花园看了看,不少花枝败落一地。我刚要转身离去,只听得有石敲打之声,找了一番,竟然见一个人祼着体,躺在树丛之中。
我走近一看,不是别人,却是雪琴。她身上有着伤痕,还有一些秽物,看起来很不成样子。
“雪琴,雪琴!”
“啊!”她惊叫着想站起来没起来,双手捂在胸前,扭过身子背对我。
我拉住她的手, “雪琴,是我啊!”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这是哪里?我师父呢?”
“雪琴,你的病好了?”
“你怎么知道我叫雪琴?”
“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就是那个去贞玄观的牛让,那次你喂我喝了药,还和我睡了觉。”
“你别胡扯,我什么时候跟你睡过觉啊?”
“好了,好了!没睡过没睡过。”
这时孟非找来一些衣裳,我帮着雪琴擦了擦身子,给她穿上。
只听传来马声和人声,“里面有人!”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孟非道:“大王,怎么办?”
“我先引开他们,你趁机带他去山顶洞找孙思祖,给她看看伤再回山寨。”
我翻身上马,直奔了出去。
有二十几个人朝我冲了过来,我顺手枪挑几个,便出了大门,“抓住他!他就是伏牛寨的大王!”
他们紧紧追着我,只有三个人骑马,余者都是在奔跑,我引他们到了河岸,在沙滩上,我疯了一样要赶尽杀绝,有四五人做了我枪下鬼,他们追我又变成了我追他们。
杀得他们只剩两人,我问一个:“降还是不降?”
“死也不降!”我一枪飞了过去,直插在他的后肩上,他啊地一声扑倒在地,我过去拔了枪又朝他刺了一通……
另一个扑通跪在不远处,头点地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你是什么人?”
“我是金龟寨的。”
“你们来得多少人洗劫了王家大院?”
“我们水寨只有二十多人,其余都是田师中的人。我们是吃完早饭到的王家,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后来一个大和尚闯了进来,杀了我们好多人,护着一些人逃了,田师中的人就去追了,让我们水寨的留在了附近。后来,好像你山寨又来了不少人,我们没有轻举妄动。直到你来了,见你人少,才敢杀出来。”
“田师中怎么和水上嫖勾结在了一起?”
“这我也不清楚,我只是个小兵子,我只听说我们水寨要归降田师中。”
“会骑马不?”
“会!会!只因水寨马太少,轮不上骑!”
“要骑的好,我山寨有很多马随你挑,上马跟我归寨!”
“多谢大王饶命!”
我带他去了大个子家,敲了半天门才把门敲开,大个子见是我,惊喜道:“大哥,我正发愁呢,听说王家被洗劫了,我们都不敢出门。我表弟又在王家,我又跟你是把兄弟,我们一家都提心吊胆着,总怕也被……”
“所以说,赶紧收拾走吧。跟我上山寨。”
“可听说你的山寨也让官兵围剿呢,也不安全啊?”
“那总比你在村里要安全吧?快走吧!”
“我们其实也收拾好了。”
大个子备好了车,和他阿爸装着车。他阿妈收包裹着针头线脑,他弟弟小二及两个妹妹往车上搬着东西。
他大点的妹子叫马一莉,已有十二三的年纪,长得清秀可人;小点的妹子叫马二莉,刚刚六岁,只能拿些轻小的物件。
我带着俘虏一边帮着搬东西,一边说道:“有些东西山上都有,就别带了。快点吧!”
大个子阿妈道:“穷家难舍,什么东西我都舍不得丢!”
好不容易搬完了东西,我们绕路而行,直向山寨而去。
那个俘虏走在我的前面,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葛,叫葛无忧。”
“你还葛无忧呢?头发都掉光了,跟冯秃子差不多了。你是本地人?”
“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其实我之前靠种地为生,可地越来越少,就又去打渔,可鱼又打不了多少,也亏了乔老爷的帮助,不然活命都难。水上嫖一来,我便被他收拢了过去。”
“你知道乔老爷究竟怎样了?”
“咳,别提了,好些日子见不到他了,有的说被投了湖,有的说乔老爷逃跑了。”
“你水寨可有家小?”
“我娘子还在水寨呢。其实我最不放心的就是我娘子了。”
“那我放你回去吧?”
“我就是回去了估计也难活命,他们都死了,就我一个回去,说不清啊。其实我恨死那水上嫖了,连我娘子他都没放过,趁我不在时老是去泡我娘子。”
“那你先在山寨隐姓埋名,等救出你家娘子再说。”
“多谢大王!”
回到山寨,安排了大个子一家,又派葛无忧去喂猪。
我把一些情况跟宫素然和董荣说了一遍,便派一些人乔装打扮去寻找王芙蓉等人。
这时,孟非带着雪琴回来了。
“师姐!”雪琴抱着素然竟哭了起来。
孟非说:“孙先生说了,并无大碍,调养几日便好。而且,雪琴已经恢复了神志,跟常人无异。”
“这可是因祸得福了。素然,你先安排她住进惜芳园吧。让她好好调养几日。”
宫素然点点头,便领着雪琴离去。
这时天色暗了下来,一时不知芙蓉下落,心里好不烦闷,便叫来大个子陪我喝酒。夏达在一旁倒着酒。
大个子也没有什么话,只是三番五次地劝着我,他相信芙蓉一定没事的。我也但愿她没事,但愿墨玉没事,但愿冰冰没事,甚至但愿刘得华没事,可但愿一多,总会有不如愿的。
喝了大约一个时辰。大个子说:“大哥,酒多伤身,适可而止。不喝了罢!”
我一摆手,意思是让他出去,那大个子便退着走了出去。
“倒酒!”
夏达给我倒了一杯,我一饮而尽,又放好了杯子,待夏达再倒。
夏达拿着酒壶不动,我便去抢,这夏达比我手还快,一躲便躲开了,“大王,你不能再喝了!”
“让你倒你就倒!”
“最后一杯!你若再喝,我便把这酒壶扔了出去!”夏达发着狠地看着我,样子却有些动人。
我笑了笑,从她手里拿过酒壶,倒满一杯,一饮而尽,抹了抹嘴便走了出去。
又转回来问夏达,“你可知宫素然把那个小娘子领进哪个屋?”
“在梦花屋。”
我去了梦花屋,雪琴正在安睡,素然守在一边。
“怎么样?”
“挺好的。她跟我说,那些贼在追杀她们时,她一急,就骑上了一匹马,可没跑几步,便被摔在了大沟里,立马就跟开了心窍一般,觉得一切都跟做梦似的。她起身刚要跑,却被一个贼摁住了,当场就污了她的身子,后来她被抓回王家,又不知几个贼在她身上撒了野,后来她就昏了过去。”
“这群贼好可恶!她可记得他们的样子吗?”
“她记得有好几个又高又帅,都是英俊的少年,从手臂到脚踝,全身刺满锦绣花纹。”
“愿来是张俊的花腿军。”
“什么叫花腿军?”
“岳飞、韩世忠、张俊、刘锜这四位爷都算有些实力,只是张俊对他手下纵暴行凶,经商牟利,人称‘自在军’。张俊亲自选出高大帅的年轻军卒,自臀而下,文刺至足,然后令其短打出游,纵民围观。这些人便被称为‘花腿军’。”
“花拳绣腿,估计中看不中用!”
“雪琴这里留个丫头伺候就是了,你也早点休息去吧。”
“你喝了多少酒,酒气冲天的?”
“哈哈,我刚用酒泡了澡,自然要酒气冲天了。”
我转身欲出。
“你要去哪儿?”
“我要回去睡大觉!”
我刚要回屋,只听得铜雀巢里喊道:“放老娘出去!”
我走了进去,见看护她的丫头是郑爽儿。
“大王,她不吃不喝,老是闹。”
我说道:“你先去我屋找夏达吧,我跟她好好谈一谈。”
“嗯。”郑爽儿走了出去。
我把门倒插上,望着绑在柱子上的娘子。
“你要干什么?”她瞪着我,很凶狠的样子。
“吃点饭吧。走到哪儿总得吃饭不是?”
“我不吃,除非你答应放了我!”
“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你,怎么会放你呢?”
“你别动我,好女不侍二夫!”
“你好逗乐!田师中不是你的二夫吗?”
“我头前的死了不算,除非田师中也死了,我才考虑改嫁的事。”
“我也没让你改嫁啊,我只想让你吃点饭。”
“你能有那么好心吗?你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赶紧把我送回去,我还可以见到我公爹时美言几句,让他们放过你,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别老你公爹公爹的。我最烦的就是你公爹,他现在让你老公来剿我,他当初不也是山贼吗?”
我从盘子里拿了一颗红樱桃,咬在嘴里,望着这娘子有点厚的唇,说道:“你的红唇好美,比这樱桃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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