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圈定在三个人身上就行,小朵、欢儿、雪琴,只有这三人经常帮芙蓉收拾屋子。只要把三个人叫来,你看我怎么断案。断了案把画找出来,咱们给芙蓉一个惊喜!”
林墨玉信誓旦旦。
“我这就去喊这三个人,这事儿不能拖,等会儿你在边儿上绷着脸,吓唬他们就行,千万别笑。”
不一会儿,林墨玉果真就把小朵、欢儿、雪琴带进了我屋里。
林墨玉掩门而坐。
小朵、欢儿看看我又看看墨玉,脸上一片孤疑之色,看起来很有些忐忑。只有雪琴无知者无畏,朝我笑着问:“相公,你叫我们来,是不是要一起睡觉?”
“睡觉,睡觉,就你整天睡觉,以后让你去烟花巷,让你天天陪人睡。”墨玉怒斥着她。
“好哇!好哇!去了烟花巷是不是可以看到很多很多的烟花?”
“扑哧”,小朵笑了。欢儿没憋住,也笑了。
“笑吧,总有你们笑不出来的时候!”林墨玉说着瞥了一眼我腰里系着的剑。
我手握剑把,一脸冰霜,随时皆有剑出鞘的可能。
林墨调整了一下坐姿,一手扶椅扶手,一手打手势,“芙蓉小姐的画,我敢说,出不了你们三个人。是谁拿的,最好现在就站出来,我还可以在芙蓉面前替你们求求情。不然的话……不用芙蓉动手,牛将军的剑就会找你们说话的!”
小朵扬了一下头,欲说还休。
欢儿始终低着头,一动不动。
雪琴脚搓着地,看着我和墨玉嘻嘻笑着,有时还吐吐舌头,卷卷舌头。流了口水也不用帕子了,而是用袖子一抹。
“不说也行。”林墨玉从袖子里拿了三根芦草,“你们看清楚了,这是三根一样长的芦草。”
林墨玉一边发放芦草一边说道:“这不是普通的芦草,是让一个老和尚点化了的芦草。明日一早,还是在这里,你们拿着芦草来见我。偷了画的人,她手中的芦草就会悄悄生长,自然就比其他人的长一截。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次日一早,小朵、欢儿、雪琴拿着芦草都进了我的屋子,墨玉早就等在了这里。
三人一进屋,墨玉将三人的芦草一比,欢儿和雪琴的一般长,只有小朵的竟短了许多。
“欢儿、雪琴你们出去!”那雪琴笑而不动,欢儿硬把她拉了出去。
墨玉依然把门掩上。
小朵急了,“我的最短,凭什么让我留下?”
“就因为你的跟她俩的不一样,这无疑就是你的问题了?”
“你说话不算话!明明说,偷画的人芦草会变长的,而我这个最短,怎么会是我呢?”
“照你说是她俩偷了画?”
“两人合谋办坏事儿的多了。”
“你想一想,一根芦草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变长,只能是有缘有故的变短,因为你做贼心虚,担心芦草会变长,所以就把芦草剪短了,我说的是不是?”
“没有。我没剪。我的芦草就是这么短。是她两个的芦草变长了。”
“我看你还嘴硬!伸出手来!”
小朵犹豫了一下便把手伸了出来,这墨玉就是手快,从袖里拿出锥子一下就向小朵手心扎去……“哎呀!” 疼得小朵大叫一声,捂着手心满屋乱转。
墨玉问道:“承不承认?”
小朵说:“我承认什么?芦草我没剪!画我也没偷!”
“我看你不见棺材不落泪,芦草明明短了许多,还说没剪?”墨玉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连着用锥子向小朵手上扎去,那小朵疼得鬼哭狼嚎一般,我上前一把拉开墨玉,小朵趁机躲在了我的身后。
墨玉说道:“快让开!不给她点厉害她不会承认的,很快就水落石出了!你到底把画藏在哪儿?你要不说,我不只扎你的手,我想扎你哪儿就扎你哪儿,你要不听话,我就把这事儿告诉王员外,看她怎么处置你!”
小朵哭着说,“这芦草不是我的最长,为什么要说是我偷的呢?”
墨玉就追着还要扎她,小朵就跑,我在中间拉着架,小屋里顿时乱作一团。小朵的两只手掌滴着血,不由得让我想起梦中登独子的断掌。
“咚咚咚”,门使劲儿敲着,我去开门,墨玉死拉着我不让。我推开墨玉,开了门,芙蓉走了进来,屋外的人也大着胆子跟着进了屋。
“怎么回事?”芙蓉问道。
墨玉就兴奋地将芦草断案的事说了一遍,小朵在一旁插着话哭诉着自己的冤屈。
芙蓉说:“就算小朵剪短了芦草,又怎么能断定是她偷的画呢?她只是担心把她当作贼,故作聪明罢了。”
小朵连连点头:“是,是,小姐,是我错了,我不该把芦草剪短。可那画我确实没偷,我只是想让芦草短一点,自己免受怀疑,没想到竟弄巧成拙。”
“你不是没剪短吗?怎么这时承认了?”墨玉又转对芙蓉说,“别听她花言巧语,那画一定是她偷了。以前在你屋里时,她也说过很喜欢这画的。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我们怎么相信她?”
芙蓉道:“信不信她也不是你说了算?我的画丢了,有你什么事儿?谁让你自作主张胡乱审问这个审问哪个,你以为你是谁?”
“哼,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这人真不值得搭理!你的事儿我再也不会管了!”墨玉甩袖离去。
芙蓉瞪了我一眼,第一次对我用了训斥的语气,“你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种事儿怎么也跟墨玉搅在一起?还嫌水不够浑吗?”
我低下了高贵的大脑袋。
小朵忙替我开脱,“怨不得他,刚才要不是他拦着,我的手掌会扎成马蜂窝的。”
芙蓉拿着小朵的手看了看,唏嘘不已,“这时就像个女魔鬼,以后不想怎样呢?从今往后,你们都离她远些,更不要去招惹她!”
众人点头。
芙蓉把我和小朵领进她的屋子,给她抹了些药,包扎了一番。又对我说,“这事儿也怨你,你不该跟墨玉一起瞒着我。我罚你带着小朵去找孙思祖,不然伤口以后化脓可就麻烦了。”
我点头应允,骑马带着小朵上了山顶洞找孙思祖疗了伤。
去时小朵没怎么说话,回来时可能手掌不怎么疼了,便跟我一路唠叨了一番:“我还以为我聪明呢,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看来我是真傻啊!傻透了,比雪琴还傻。墨玉那小妖精的话,我怎么就信了,你说一根破芦草怎么能变长呢?当时我怎么就那么傻,还真以为是老和尚点化的芦草呢。我以为剪短了,肯定最先排除我,结果我嫌疑最大。墨玉真她娘的狠,他这狠劲儿就该千刀万剐,就该千人操万人踏……”
“啊啊——”我用手拍了拍她的肩。
小朵接着说:“当然我也只是对你说这些,反正也传不到墨玉的耳朵不是。你觉得这话难听?其实,这是我们酒楼里的口头语,听惯了就自然了。三天要不挨这种骂,别人都会觉得大家都看不起你,挨这种骂的往往都是最红的哟!你找过妓没有?”
我摇头。
“谁信?反正我是不信。就像你不信画不是我偷的一样。可那画真不是我偷的。”
我啊啊的点头。
小朵抓住了我的手,“你相信我就好!可是,你看王家大院那些人的眼神,都把我当贼了。我长得也不像贼啊?要说我像个不正经的女人我信,可我不是贼。说我是贼也行,我只偷情,别的什么都不偷。当然,反正我也没夫君,就是偷也不算偷。你说是不?”
没几天,小朵的伤就好,手掌还放在我手里让我摸,一点伤痕都没有,光鲜如初。当然,个别人还是像防贼一样防着小朵,但大多能跟她友好相处,尤其是院子里的男人。
男对女易动情,然,动真情的少,有兽心的多。而我对芙蓉的确是动真情。芙蓉的画一直没找到,芙蓉一直闷闷不乐着,我心里也难过。为了能让她开心些,我经常牵马备鞍,带她去外面学骑马。这样一来,芙蓉脸上就稍稍有一点喜色。
芙蓉的马越来越骑得好,已经不用我扶着牵着就能自己骑了。这几日,王家虽添了八匹马,但因为跟她老爸吵了架,芙蓉赌气不骑这些马,而是骑草花家的矮脚马。我只好从中捡了一匹黄骠马骑了。
我们骑马一天比一天跑得远。或是走河岸,或是越丘山,或是过长亭,或是踏草原……我们虽相对无言,却是心有灵犀,执手并行更悠然。
山色四时碧,溪声七里清。
一条山溪曲流而下,我和芙蓉不约而同下了马,伫足遥望,侧耳倾听。
芙蓉走至溪边听了良久,指着某处对我说道:“此处必有宝玉。”
听完此话,我想都没想,便下河去捞石。
芙蓉笑嗔:“你这傻瓜,脱衣再捞也好啊。”
我捞了几块,芙蓉皆摇头,终有一块,芙蓉方点头称是。
我用手摸着此石,滑润有凉意,极有可能便是玉石。
芙蓉让我将石置于溪边,便用手帮我拧着衣湿之处。
芙蓉向石上滴了一滴水,竟成露珠,久久不散。
芙蓉笑道:“果是真玉。滴水成露便是真,滴而不成形便为假。”
我百思不得其解,指指玉石,又指指捞玉处,朝芙蓉啊啊呀呀的比划着……意思是问她:你怎么会知道那里有玉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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