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议论纷纷,百官议论纷纷,辅审此案的莫文良和耿精忠一脸惨白,拉搭着脑袋,生怕此次事件会牵连到自己。花非雾摇羽扇的手僵在一处,脸色亦不大好看。云飞遥更是浑身僵硬站在那里,如站针尖,坐立不宁。
在如海的议论狂潮中,萧梦离无疑是最大的赢家。唇角弯弯,媚眼一勾,她傲然对轩辕逸云道:“陛下,民女还有证人。不知陛下见是不见?”
“传!”
朕倒要看看,你还有啥证据,还能翻出个怎样的天!
“谢陛下!”
萧梦离朝南宫幻雪打个手势,南宫幻雪招招手,又一个锦衣绸缎的中年男子走上台。
看见他,花非雾双眉微皱。
“陛下,此人乃花尚书府中管家花李子。”萧梦离说。
“花李子叩见陛下、诸位大人。”
轩辕逸云朝花非雾看去:“非雾,可是?”
花非雾朝轩辕逸云作鞠,答道:“陛下,此人确是花李子,是我花府管家。”
轩辕逸云朝花李子道:“花李子,你有何话,尽管说来。”
“回禀陛下!”颤微微抬头睨了一脸淡然的花非雾一眼,复又低下,花李子颤声说:“小人身为花府管家,理应为老爷办事。老爷待小人恩重如山,小人本应知恩图报,为老爷做牛做马。可是有些事情压在小人心里面,就好像硫酸在侵食着小人的心脏,小人终日被噩梦缠挠,夜夜不能安寝。陛下,小人并非要指证我家老爷。只是……只是……有些话小人不吐不快啊……”
“有何话你尽管说来,朕自会为你做主!”
“陛下,裴将军和慕荣国师冤枉啊!”花李子叩首,泣声道““是老爷和云丞相、秦王爷密谋陷害裴将军和慕荣国师,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呀!”
众人哗然!
花非雾摇扇子的手僵住,目光骤冷;秦王爷暴跳如雷,拔剑就要斩杀花李子,被身边的侍卫制止;云涛鹤脸气成疆紫色,双目寒光迸发,凌利如刀光。如若眼神也能够杀人的话,那么花李子此刻恐怕早已千疮万孔,死无全尸。
轩辕逸云冷声道:“花李子,污蔑朝庭命官可是大罪,你可有实证!”
“小人有证据!”花李子颤抖着双手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双手呈上:“陛下,老爷平日里舞文弄墨,最喜欢模仿名家手笔。他临摩的兰亭集序的如王羲之真迹一般,就连古宝斋的老板也辨别不清。云丞相呈上的慕荣国师与天机国太子玄胤浪的往来书信,便是由老爷临摩慕荣国师笔迹后揣测慕荣国师的语气写成。这封书信便是老爷临摩的其中一份样版,请陛下过目。”
小路子取过花李子手中书信上呈给轩辕逸云,轩辕逸云阅后转向花非雾,森冷质问:“花非雾,你有何辩驳!”
花非雾连忙双膝跪下,朝轩辕逸云叩道曰:“陛下,臣冤枉!臣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模仿玄胤浪的笔迹污陷朝庭重臣。臣平日里是喜欢临摩诗稿不假,也曾临摩过慕荣国师的诗稿,但是臣从来不曾冒写书信!还望陛下明查!”
“陛下,小人句句属实!云丞相还赠送给老爷五百万两黄金,并许诺,等扳倒了慕荣国师,他做国师,他定当向皇帝保举老爷为丞相。现在,那五百万两黄金还在花府的地窖之中,不信陛下可以派人前去查看!”花李子连连叩首,言之凿凿。
云涛鹤“扑通”一声跪下,朝轩辕逸云泣声道:“陛下,老臣冤枉!老臣从来不曾做过这样的许诺,也不曾送给花非雾五百万两黄金!此人一派胡言,请陛下为老臣做主呀!”
轩辕逸云尚未表态,萧梦离又道:“陛下不必急于下结论,还有两位证人未曾请上,不如就请她们一起上来吧!”
“带上来!”
现在再有任何证据出现,轩辕逸云都不会觉得奇怪了。云涛鹤、秦王爷、花非雾、云飞遥,……朝庭几乎半数重臣都牵涉其中,这潭水可真是够深的!
一身珠钗玉佩,满身绫罗绸缎的云飞蝶和轩辕惠玲走上台。
看见云飞蝶,云飞遥失声惊呼:“三妹……”
一旁,秦王爷泣声惊呼:“惠玲……”声音中夹杂着不可置信的惊喜。
云飞蝶和轩辕惠玲不曾看云飞遥和秦王爷一眼,双双朝轩辕逸云下跪曰:“臣女叩见陛下!”
“平身!”
云飞蝶和轩辕惠玲轩辕逸云自然认识,他朝萧梦离诧异道:“这二人便是你的证人?”
“不错!”萧梦离眉头轻扬,对云飞蝶和轩辕惠玲道:“二位妹妹,有何话尽管对陛下说明。陛下仁善,绝对不怪罪你们!”
“陛下,臣女有罪!”云飞蝶跪在地上,语气中满满的悔恨:“臣女垂泫慕荣尔雅美色,然而慕荣尔雅心系轩辕梦,一再拒绝臣女。臣女心生不甘,趁这次父亲和哥哥设计陷害慕荣国师之机,臣女用慕荣国师的性命威逼慕荣尔雅,臣女有罪!”
“飞蝶,你胡说什么!”云涛鹤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出卖自己,这世上,他还有何人可以信任!
“妹妹,你说你父亲和哥哥设计陷害慕荣国师,你可是亲耳所闻?”萧梦离问。
云飞蝶道:“那日我路过父亲书房,听见父亲对哥哥说:花非雾已经答应模仿慕荣俊的笔迹给玄胤浪写信,莫文良和耿精忠那里我也已经打点好了,你现在马上给我安排好证人,指证慕荣俊与玄胤浪有来往。”
云涛鹤一口气郁在心头,血冲大脑,双耳轰轰作鸣。他捂住心脏位置,只觉胸疼难忍,几欲撕裂。他厉声道:“飞蝶,不可胡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父亲,对不起!”云飞蝶抬头看着云涛鹤,双目莹莹饱含泪光,她泣声道:“女儿不孝,有负父亲十七年来的养育之恩!可是父亲,您和哥哥的暴行,女儿实在看不下去了!女儿夜夜难寐,就是怕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云家是要被诛九族的!爹……女儿不孝!您就原谅女儿吧!”
“你!”
云涛鹤急怒攻心,一口气没提上来,身子踉跄往后倒去。
“父亲……”
云飞遥连忙扶住父亲摇摇欲坠的身子,急切关心询问:“父亲,您怎么样?千万别动怒,身体要紧!”
抚胸,云涛鹤失神长叹:“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陛下!”轩辕惠玲突然跪下,朝轩辕逸云不断叩头,口里道:“求陛下饶父亲一命!父亲这么做,都是为了臣女啊!”
“惠玲,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秦王爷紧张了,生怕轩辕惠玲跟云飞蝶一样手指拗出不拗入,乱说话拆他们的台。
轩辕逸云抬手,道:“惠玲,有事起来说话。”
“陛下,臣女不敢!臣女暗恋裴沐瞳已久,因为裴沐瞳娶了羽儿姑娘,臣女心生妒忌,一直想找机会教训教训羽儿姑娘。然而裴沐瞳将羽儿姑娘保护得极好,臣女一直寻不到机会。终于,此次裴沐瞳受慕荣国师牵连入狱,羽儿姑娘上门求父王相助,臣女便知道机会来了!臣女先求父王用花言巧语稳住羽儿姑娘,后又设计将羽儿姑娘卖入如凤轩,命老鸨逼羽儿姑娘接客。岂知羽儿姑娘宁死不从,以死明志!臣女便以裴沐瞳的性命相逼,承诺只要羽儿姑娘愿意乖乖接客,臣女便求父王力保裴沐瞳不死。羽儿姑娘为了救裴沐瞳,这才答应臣女所言,做了如凤轩的花魁。”
轩辕惠玲语音未落,裴沐瞳怒而起身,一把揪住轩辕惠玲的衣领,厉声质问:“羽儿呢?你把羽儿怎么样了?我的羽儿呢?”
轩辕惠玲苦涩地看着裴沐瞳,双眸微闭,愧疚道:“沐瞳,对不起……我只是爱你……”
“你这个无耻的女人,你不配跟我谈爱!告诉我,羽儿在哪里?!她在哪里?!”裴沐瞳怒极。他可以容忍他人对他羞辱打骂,但是他不能容忍他们折辱他的羽儿!
他的羽儿……他最清纯雅秀的羽儿!
“沐瞳……我在这里……”
白衣飘飘,银眸微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洛霁楠扶着白纱蒙面,弱质纤纤,虚弱得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的羽君走上刑台。
“羽儿……”
看见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儿都能刮走的羽君,裴沐瞳心疼,连忙走上前,从洛霁楠手中接过羽君。他的声音沙哑了:“羽儿,你瘦了!你怎么会搞成这样……我不在的这些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羽君虚弱地抚上裴沐瞳憔悴的面容,玫瑰色剔透的双眸写满无尽的爱恋:“沐瞳,不要问了!只要你平安……就好……”
“羽儿,别说了!”裴沐瞳急切道:“我带你回家,我带你看大夫……”
羽君轻轻捂住裴沐瞳的唇,温柔地摇了摇头,露出虚弱的微笑:“不用了,沐瞳……最好的大夫就在我身边……不用找了……”
“洛霁楠!”裴沐瞳抓住洛霁楠冰冷的双手,急声道:“你是大夫,你告诉我,羽儿她究竟怎么样了?她为什么会病得这么厉害!为什么!”
“哼!”甩开裴沐瞳的手,洛霁楠冷冷道:“你连自己的妻子都照顾不好,有何资格在这里审问我!想想你当初对我的承诺,再看看她现在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裴沐瞳,你这个没用的男人!你是个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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