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价格,有些超出张武的心理预期。
不过买卖不成仁义在,他收了银票说道:
“罪过,罪过,佛祖真传,岂能用缘来衡量,是我着相了。”
“师叔,我们回头见。”
身影连闪,张武很快消失在大河帮。
释伏魔呆了呆,想喊住他的话硬憋在喉咙里,没法吐出来。
缘这东西,其实是可以商量的……
可人家已经走了,你还能说什么?
释伏魔很果断,冲入库房,将两个大木箱垒起来,低喝一声,扛起便朝大河帮外跑去。
他前脚一走,张武再次折返。
也扛起两个木箱,撒丫子跑路。
当着别人的面,把自己贪婪的模样表现出来,脸面上总是不好看。
张武这样,释伏魔更是如此。
世上没谁嫌钱多。
多弄两箱钱,伙食可以改善一些,出手可以大方一些,本来挺豪气,这下可以更豪气。
张武没离开多久,天色蒙蒙亮,镇抚司大部队终于到了,将大河帮驻地团团包围。
马六在诸多力士的拱卫下现身,众人衣袍都染着血,已将大河帮剩下的帮众大杀一通。
驻地深处,蛛网大裂缝将地面犁了一遍,蔓延出近八丈远,这个范围内的青砖全部炸裂,没有一块地是完好的。
六叔看得眼皮直颤,镇抚司众人尽皆心头惊悚。
来到库房里,架子上的金条散落一地,放银票的木桌也被震塌了。
见贿赂大佬们的册子,还有影卫的信件都在,马六长出一口气,开始指挥众人整理赃款。
世上能有这般力量的人,把这么坚固的库房都快轰塌,不是张武,便是伏魔天王。
稍后可得找这两人说道说道。
……
城北豪宅。
张武挖了大坑,将两大箱金条倒入后院地里,再把箱子烧掉,余灰都铲进柴房燃了一通,这才罢休。
本想花完四万两银子,便回天牢当狱卒。
这一次,只怕是遥遥无期了。
等他回到城南杂院时,看着大开的院门,张武蹙起眉头。
整个院子都被翻了一遍,当真是掘地三尺。
屋子里也被糟蹋得不像话,锅碗瓢盆散落一地,满柜子书籍都被掀翻。
这景象,不像偷东西,像砸场子。
便连笼子里的老鼠,都被一脚踩死了。
回来的路上,张武看到不少瀚海帮的人在煊赫门前游荡,转弯时,刚好有几人从自家这条巷子里离开。
本以为他们是抢地盘的,没想到是来翻自己家的。
“怎么,家里被贼光顾了?”
马六按着腰刀走进院子,口气带着些调侃。
张武摇头无奈说道: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想当年咱是小鬼,今儿也算体验了一把被缠的滋味。”
“看来你也是才进门。”
马六笑着问道:
“那九环大金刀藏好了?”
“什么九环刀?”
张武装傻充愣说道:
“六叔你误会了吧,我后半夜听到打斗才出门,直接掏了大河帮的老巢,刚刚才回来。”
“你不是雷天刀?”
马六皱起眉头,满腹疑惑。
张武满脸茫然问道:
“什么雷天刀?”
马六:“……”
张武:“……”
六叔只得把雷天刀神勇无敌的事迹再讲一遍,听得某人如痴如醉,差点没忍住站起来承认是自己。
见他始终不愿意坦白,马六意味深长说道:
“其实你是不是雷天刀,都无所谓,叔已经让镇抚司撤销了对他的通缉,不过……”
“不过什么?”
“只怕刘家的影卫会不死不休,超一流强者也会盯上他,疯狂追杀。”
马六嘱咐道:
“以前刘家摸不着雷天刀的踪迹,无从下手,如今知道他在京城,缩小排查范围,只怕这雷天刀是藏不住的,小武你一定要小心些。”
“……”
张武嘴硬道:
“事情是雷天刀做的,金王也是他杀的,跟我又没关系……”
马六脸皮抽搐。
你小子真是深得我精髓,做了也不承认,坚决不暴露自己的破绽。
六叔惊叹道:
“说起来,雷天刀这一回真要威震四海了。”
“以一己之力,灭掉大河帮高层,连金大河都被他一招秒杀,如此实力,只能是超一流境界。”
“从此以后,世人提起雷天刀之名,都需仰望。”
“……”张武:“他有那么厉害吗?”
就在两人闲聊的同时。
真正的雷天刀猛然打了两个喷嚏,全身汗毛倒立,内心无缘由的被阴霾笼罩,有大祸临头之感。
而在杂院里,叔侄俩也聊起了释伏魔。
马六疑惑问道:
“大河帮宝库里少了四个木箱,地上有灰尘印记,不是你搬的?”
“当然不是我。”
张武摇头说道:
“我俩没谈成,我当场便走了,除去他,那么重的箱子,谁还能一下子搬走四个?”
“……”马六:“这伏魔天王,有些贪。”
“不是一般的贪。”
张武添油加醋说道:
“我先前给他五万两银票,后来又拿五万两,总共十万两,还买不下他的伏魔金身,就这还师叔呢……”
顿了顿,某人酸溜溜说道:
“不要也罢。”
“无妨,以后自有他求你之日。”
马六对释伏魔来京城干什么,心知肚明。
少林之所以是天下第一正宗,传承千年不灭,主要在于他们会做人。
神功秘籍传下去一大堆,谁都可以修炼。
谁练成,谁便是少林的正宗传人,我便让你认祖归宗。
一般人是不会拒绝的。
毕竟归了宗,身后有个大靠山,万事方便。
但张武性子比较怪,只怕释伏魔说服不了他。
“六叔,这大禹步你收着,多多修炼,迈入超一流不难。”
既然已经在释伏魔面前展现过,张武也不准备再藏着大禹步。
萧景敖的修炼心得,已经让他领悟出更强的杀手锏,踏入大宗师之境只是时间问题。
“大禹步?”
马六看着竹书的封面字迹,怔了怔,心头有些感动。
张武舍得拿出这种神功秘籍送给他,已是把他当成最最亲近的人。
毕竟习武之人最怕别人知道自己的底牌,若有坏心,很容易危及性命。
这也是武功不轻传的原因。
马六没有拒绝,只是感叹着拍了拍张武肩膀说道:
“放心吧,六叔会好好练的。”
“这竹书拿手里多有不便,还是装个包袱吧。”
张武拿出一块坚实的黑布,把竹书包裹起来,这才送别马六。
而后冷着脸,也不锁院门,直向煊赫门走去。
他向来说话算话,早就跟阿豹说过,以后但凡有人来扰自己,都找他算账,一次打断一条腿!
……
马六离开张武家的巷子,走出一段距离,寻个无人角落,打开包袱。
他知道张武做事绝不会多此一举,故意弄个包袱把竹书装起来,绝对有目的。
果然,包袱一开,竹书里掉出一沓纸。
银票,每张一万两,足足有十张!
马六心情复杂,眼眶微微泛红,感动难以言喻。
即便关系最亲近的父子,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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