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013：恭喜你（三合一）
“好好好，感谢李老师给大家讲这些，您请坐吧。”
生意人们好像很感兴趣，当然这次临场‘演讲’到这里也就结束了，作为同学会，有人站起来推销自家产品其实不太适合，不过这毕竟不是一般的同学会，赶时间的话MBA就几个月的课程，很多人又是函授，压根没在课堂上见过面，特地凑在一起开着个同学会，图的可不就是这个么。
不过虽然挺感兴趣，李南光说完后，大家虽然表现出了一些兴趣，但是讨论没有继续谈下去。
饭桌边就这样出现了一阵短暂的冷场，以至于李南光坐下后又忙不迭地补充了起来，说这个完全自愿，也没什么条件，还说这个项目正在争取国家支持，以后大家用这个系统，说不定还能有补助什么的……
他当然有点困惑。
是因为开源的条件看起来太好，所以大家还不愿意相信吗？还是对‘开天’和‘mLinux’这个已经成熟的商标之间发生了混淆呢？
陈钦一边吃肉，一边也在自己心里嘀咕着——当然，李南光说的东西他老早就知道，不过这个系统叫‘开天’应该是最近的事。
这事他还没来得及过问过，本来也并不必要，毕竟在普通用户与圈外人看来，一个项目能看到的是它最终呈现出的结果，而它发展的过程就很像是项目从商标里长出来的一样。
这种认识实际上有一定道理，毕竟对于不同的生意来说，商标的效果不太一样——
具体来说，大多数商业模式都要面临产品要提供给谁的问题，如果要提供给官府就是ToG模式，提供给其他商人就是ToB模式，提供给终端用户就是ToC模式，三种模式中商标的价值是依次递增的。
如果智能设备的操作系统是ToB的东西，那它的商标本来应该不太重要，也完全没有必要再另开一个定位相同的品牌。
但对智能机来说，软件的重要性已经非常高了，所以等到将来，平台其实也会成为一项ToC的产品。
而这种转变的关键，其实就是李南光和那些开发人员最近在做的事。
最近mLinux开发目标主要定在对Java生态的支持上，这是陈钦自个定下来的——从未来人的视角来看，安卓之所以能成功，它能做个套皮Linux当然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所有软件都会主动放在安卓上，构成真正的生态，这是它能打败那么多竞争对手的原因，但要说生态，Linux的生态其实还在PC平台那一边，就算能蹭点热度，跟真正的老大Win平台相比那也只能说有点可笑。
所以一方面要开源，这算是个成本较低的营造生态的手段，商标算是这个项目当中少数真正值钱的东西。
另一方面要支持现有的手机软件生态，而这个问题的答案是Java。
Java天生就是个跨平台语言，虽然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毛病，但是它确实是如今时代的选择，不仅市场上已经有相当多的手机用的Java软件和游戏了，不支持Java的智能手机本来就是不合格的，而且Java还没火，程序员工资很便宜，也方便其他商业组织参与生态开发。
所以在初步开发完成后，李南光接手mLinux公司之后，就是在把Java虚拟机做到可以支持大多数现有.jav程序的地步。
得益于今年sun公司恰好发布了OpenJDK、把JAVA直接开源的同时（原来就是免费的）也发布了OpenJDK的开发组件。
利用这些现成的工具，mLinux第一时间拥抱Java，这对重生者来说是理所当然的选择，但是如今安卓和苹果还没跟上，而这是另一个故事了——如今HTML5标准还在讨论中，它会让网页实现很多过去实现不了的功能，谁都不知道它未来能有多牛逼，这时候有个推论，叫做web万能论。
就是说以后什么程序、软件、服务、应用，都可以用web标准解释，到时候就不会有什么软件了，一切都在网页上执行。
谷歌是HTML5的主要支持者，自然支持‘web万能论’，苹果看起来也很崇尚这个理论。今年发布的iPhone1看起来就是这样的东西——对受到各种传媒轰炸过的普通人来说，iPhone1的发布看起来似乎是个石破天惊的历史性事件，谈及苹果发布当然是所谓‘开启智能机时代’‘手机新篇章’之类的宏大叙事。
但实际上iPhone1的迷惑设计有很多，比如说乔布斯信了诺基亚的鬼话，iPhone1特地做得很耐摔，它的外壳是合金的，通过人脉重启康宁猩猩玻璃的初衷也是因为人家是战斗机玻璃、硬度足够高，除此之外它也不支持3g，当然这些问题不是最重要的问题，相对而言，如今最重要的问题是iPhone1根本就不是狭义上的智能机。
苹果有iTunes，它的应用商店起初就是iTunes改良来的，所以在技术上，或多或少搞点第三方应用的框架对他们来说并不困难，之所以不这么做，就是因为‘web万能论’，他们想靠浏览器成为智能机。
这次星系手机成功后，苹果和谷歌自然不会全无反应，大概是看到了Facebook和推特两个web服务直接登上手机os并大获成功的先例，今年苹果的手机设计跟陈钦的记忆中有了相当大的改变，比如说他们的iPhone1支持3G了，比如说他们宣称会为第三方互联网服务商提供提供定制浏览器，但是他们还是没有应用商店，甚至连谷歌原本以兼容性为产品的主要卖点的话也找不到了，他们现在正在做Chrome，看到有人在浏览器领域超过他们半步，现在整个公司跟斗鸡一样死杠定制浏览器……
对此，陈钦只能说他不是故意的。
当初两亿美元想搞个自研OS出来，钱其实绰绰有余了，只是涉及到研发，很多问题不是钱能解决的，他倒是也想直接把Java虚拟机做出来，但这不是没那实力么。
现在看到两边好像都有点被他带到沟里去了……其实未尝不是好事，就算谷歌在商业利益上并不是敌人，但现在这不是还没成队友么。
所以他让mLinux把项目独立出来，研发不能停，推广不能停，但重新起个名字，多少能起到一些迷惑对手的效果。
至于这个名字，之前是让李南光跟他们开发人员自己决定了，陈钦还没问过。
现在叫‘开天OS’……是哪个领导赐的名吗？算了。
开天就开起来李老做得其实很不错了，如今国内抄开源项目的吃香喝辣——比如他自个就是，但自己做开源那是真的人嫌鬼憎，陈钦做开源只是为了赚钱，自己亲自下场去搞这种大工程其实也有点不太乐意，所以才去忽悠谷歌一起搞。
但如果李老他们真的搞成功了呢？
脑海中一闪而逝了这个念头，陈钦却又摇了摇头，软件毕竟不是真的从商标里长出来的，搞这个就要以后花大量人力持续维护，这还是太麻烦了。
倒是雷君……
转头看了一眼，雷君根据年功序列，就坐在李南光教授边上，两个人靠的很近。
他似乎真的对这个感兴趣，跟李老说着话，陈钦看他却有点横竖看不对眼了。
怪不得之前暗示让他下海做手机没反应。
记得当年金山快破产的时候是联想投的钱，现在联想似乎也还是金山的大股东。
如今金山虽然上市了，但关系大概还在，这些做实业的挤破头皮想进互联网圈子，而星系跟金山的合作，实际上完全是跟雷君的合作。
之前倒是没仔细想过，原来是这样啊……
想到刚才雷君跟上首如同教父一样的柳承志的目光交换，陈钦感到他隐约明白了点什么，看雷君也觉得左右都不顺眼，甚至前面的东坡肉也不香了。
倒是转头看了一眼。
“怎么不吃了？不合胃口吗？”
陈钦没胃口了，旁边阿玥也把筷子横放在了盘子上。
阿玥嗯了一声，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陈钦想问，又想到那天她一个人在教室扎美工刀，当时虽然她没当成班长，但应该就是拆分的消息刚出来的时候吧。
而三洋电机本来是顾文杰谈来的，刚才这些人故意在她面前谈这些……
陈钦这么想着，感到越来越没胃口了。
就在这时，上首的马赟同样注意到了她的异常神情。
“诶，阿玥，尽管吃喝，这里都是咱自己人，你把这当自己家就好了！”
然后阿玥却学着李南光一样，跟个回答问题的学生一样站了起来。
“谢谢你，马伯伯，不过你们叫我来临安，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自从爸爸今年初受伤，我家多亏大家支持才坚持到现在，这份恩情我家始终铭记在心，如果叔叔伯伯们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请尽管说吧。”
“不用紧张，阿玥。”上首的柳承志笑道，“咱们都是老同学，没什么需要伱做的。老顾出了这种事，咱们也很痛心，这次请你过来，就只是做个见证而已，下午咱老同学们要一起搞个募捐，钱不多，但也是一份心意。”
阿玥鞠躬：“谢谢柳叔叔！大家的好意，阿玥一定铭记在心！”
另一个搞实业的老板说道：“另外就是老顾出事，现在在美丽坚住院，不知道治疗得怎么样了，但咱们最近也想了点办法，请了一位对这方面很擅长的大师，大师是很有本事的人，虽然手法可能大多数人不太相信，但过去给印尼总统都治过病，就是不知道嫂子什么意见……”
阿玥又鞠躬：“谢谢冯叔叔！回头我就去告诉妈妈。”
“这次文杰遇袭，真凶至今逍遥法外，咱们正准备通过媒体向美丽坚施压……”
“你家生活上遇到什么问题，也可以尽管说……”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给遭遇困境的老同学家属提供帮助，让这名利场也变得格外暖心了起来，阿玥则不断鞠躬道谢：“谢谢各位叔叔阿姨！有什么需要阿玥做的，阿玥一定全力以赴！”
马赟眼眶有点红了：“阿玥你这孩子，不说别人，你马大伯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呀！你现在别这么见外，我记得半年前你都不是这么说话的……”
“就是，阿玥你坐呀……”
富豪大腕们各自感怀落泪，几个叔叔过来拍着阿玥的肩膀让她赶紧坐，气氛烘托下来，阿玥也红了眼眶，泪珠在眼里打转，但是仍然站着没动。
“现在不是咱们找你做事，是咱们在为你家提供帮助呀！”最上首的柳承志适时说道，“不过咱们跟文杰、毕竟只是同学，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现在主要还是咱们不知道你家还有什么困难？叔叔阿姨们都不是外人，你妈妈说有什么困难，还有你自己觉得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跟我们说。”
下首的姜南春也认真道：“咱不一定都能帮得上忙，但总之尽力而为，不存在勉强不勉强的问题，所以有什么问题就尽管说吧。”
阿玥便红着眼眶说道：“谢谢各位叔叔阿姨，我家现在一切很好，我和妈妈也一切都好，虽然爸爸一直醒不来，妈妈也一直在四处寻医，我知道这是上天注定的事，谢谢大家关心。”
众人连连说吉人自有天相，老顾肯定没事的。
然而之后阿玥又说道：“只是我从小就看到爸爸奔波操劳，努力了这么多年才有今日的局面，结果现在他受伤昏迷，公司股票又一直下跌，还要被人强制拆分，我想如果他现在醒来，那会有多失望……”
几个老者喟然长叹，几个感情丰富的阿姨大妈拿出手帕、擦着眼泪。
却都无奈地沉默着，天意如此，人又能怎么办呢。
更何况……顾文杰股份不是好好的吗？这公司拆分，本身应该是挽救股价的正常经营行为，她难道是想反对拆分吗？
而不管怎样，大多数人对这件事都没什么办法，大家虽然是商人，但插手人家的生意就是另一回事了，而就是快看传媒也不是顾文杰自己的公司，大伙也不能为了让昏迷中的顾文杰高兴就损害其他快看股东的利益，对这件事自然是无可奈何。
如果说有什么能做到的事，那就是帮衬一下他们的生意，但是对话进行到这里，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看向了几个‘当事人’。
马赟说道：“当年文杰是跟我一起做阿里的，他的生意就是我的生意，这事我也一直都在关注。”
阿玥点了点头。
马赟这时拿出一张纸：“阿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阿玥摇头。
马赟笑着说道：“这还是当年你父亲做生意的时候，抵押在我这里的欠条，他要开公司，我代表阿里借了他五十万。”
其他人脸色微变，然而马赟把条子传过去，让别人把条子交给阿玥，阿玥看到了上面白纸黑字的欠款契约，还有她父亲的亲笔签名，但马赟却说道：“因为当时注册公司还是认缴，而且他的公司成立之后，很多地方都需要用钱，当时我借他钱，说你只管去开吧，以后做不好了咱们再说，结果文杰成功了……”
“如果折算成股份的话，这些钱如今已经几千万了吧，不过去年我已经跟文杰说好了，这笔钱一笔勾销了。”
其他人这才恍然大悟、并且鼓起了掌，阿玥连忙躬身道谢。
然而马赟看着她，却面色严肃地说道：“但是阿玥，我想告诉你的是，公司经营是一件很复杂的事，很多事都是无可奈何的选择，现在快看传媒是很多人的快看传媒，大家都不愿意看到它倒掉，所以才有今天的局面，至于你也不用太担心，至少我的阿里作为快看的股东，我们会努力让快看传媒做好的。”
其他人连声称是，马赟则继续道：“当然，我知道现在发生的这些事虽然符合理性，但是不合情理，快看确实是文杰一直以来的努力结晶，现在把它拆分开来，这件事对文杰可能的确不太公平……”
他说着提出了一个建议：“恰好，我现在不仅是快看的股东，而且还是快看的大客户，现在快看的很多广告订单都来自我的阿里巴巴，在这次拆分案中，我们阿里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似乎是意识到了他要说什么，旁边有另外一个老板也道：“我是做房地产的，我家在快看传媒也有不少业务……”
“我是做化妆品的，巧了，我家在快看也有业务……”
“好了，总之大家先听一听再说。”马赟提议道，“咱们这些人，本来对快看的拆分没什么意见，但如果是为了文杰，咱们可以提一点建议……现在快看重组方案其实已经大体上确定了，星系以网吧业务为主，雅虎以游戏业务为主。”
“剩下的就是广告业务，咱们可以要求快看成立个子公司，至少把我们的广告业务留在这个子公司手里，这样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影响，对快看传媒来说也没什么影响，但是可以让这些业务仍然留在文杰手里，大家觉得怎么样？”
长桌边，不少人暗自点起了头，也有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只有阿玥道：“那么除了这些呢？我爸爸最看重的其实是游戏，那些游戏该怎么办？”
马赟似乎有些意外，他踟蹰道：“快看的代理游戏业务，基本上被雅虎把持在手里，就算留下，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建树。”
其他人也劝说道：“对快看来说，最宝贵的也还是广告业务啊。”
阿玥试图解释：“我不是说代理……”
不是代理还有什么？这时有人反应过来了：“对，我记得去年年初快看那边也要搞自研网游，好像是准备叫‘快玩’的，现在‘快看’这个商标被雅虎分走了，但至少留下‘快玩’这个商标，对老顾来说应该也是好事吧。”
“对对对，商标也很重要，这个也是咱们能争取的。”
这下阿玥没意见了，鞠躬说谢谢叔叔阿姨，马赟问她这样你觉得怎么样，阿玥说谢谢马伯伯，然后终于坐了下来……
同学会的长桌边，大人们纷纷舒了口气，纷纷说着阿玥懂事、体贴爸爸，又有人商量起了具体的办法，而说到这里，他们终于提到了这次合作的具体计划——
“各位先静一静，大家也知道，文杰现在还昏迷不醒，由他自己来担任这个分公司的职务多有不便，但如果交给文杰的父母，又可能有些不太方便，毕竟文杰似乎有个跟快看没关系的兄妹……”
又有人说道：“嫂子那边，到底还是不太方便吧，我觉得这事既然因阿玥而起，那么就该由阿玥自己来担，等将来文杰醒了，看到宝贝女儿已经能独当一面，肯定会很欣慰吧。”
这时有人问道：“阿玥才上初中，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的，就今年、不是新出了一个法条么，说未成年人也可以担任民营公司职务的。”
“什么法条？”
“就是是司法解释什么的，我记不清了……”
得到本人的首肯之后，老板们各自讨论了起来，事情似乎开始与阿玥自己关系不大了。
不过谈到这个最关键的问题上又卡住了，谈话的几人似乎忘记了一个关键信息，不过就在这时，阿玥身边的小男生之前一直没说话，此刻突然出声提醒道：“是工商行政总局，今年六月发布的《关于未成年人能否成为公司股东的答复》。”
“啊对对对，就是这个！”
大人们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过之后继续谈起了正事，也很快就顾不上他了。
就这样过了一个小时，这场‘同学会’算是正式结束了……
当然，实际上没有结束，毕竟真正的同学会其实是在晚上呢。
不过中午这些人，其实就是这场同学会的主要参加人员了，参加这场‘同学会’的人本身怀有着各自的打算，他们的目标其实已经差不多达成了。
于是阿玥也要回去了，说是她还要上学，这跟说好的不太一样，毕竟今天才星期六，明天大伙还要去参观快看公司呢，这也是为了支持陷入困境的的快看传媒所组织的活动，不过阿玥因为同伴的缘故改了主意，大人们也没勉强她。
就这样，一切都仿佛和来时一模一样，吃了一顿饭之后，三人重新回到了临安火车站。
不过……又有什么东西好像不一样了。
就在火车站前，三人才上台阶，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喊叫声。
“等一等！”
回头一看，那辆来时的宝马刚在火车站的停车场停稳当，那个戴墨镜的女人从车里出来，远远地喊着：“顾小姐，等一下！”
她一边高喊，一边挥着手，并且蹬着高跟鞋跑了过来，看起来样子有点滑稽，阿玥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但女人却满脸笑意，跑过来，把一个公文袋子交到了阿玥手里。
“恭喜你，顾小姐！”
她兴奋地对阿玥说道：“咱们按照阿里的马总的要求，已经开始跟快看传媒进行谈判了，其他事你尽管交给咱们就行，不过这个东西你先拿着！”
阿玥打开袋子看了看，里面是些乱七八糟的文件，还有个简易小公章。“这是什么？”
“这是些工商方面的文件，虽然目前还没什么用，不过东西你要收好了，有了这些，以后你也是个董事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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