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问陆芷沅：“要不要同我去见杨易，你走动走动，待会晚膳也会用得香点。”
“好。”陆芷沅起身。
祁渊接过茗玉拿过来的披风，给陆芷沅披上，两人往墨韵堂去。
到了墨韵堂，祁渊小心地扶着陆芷沅在榻上坐下后，才坐到书案后问杨易：“查出来了？”
“是。”杨易应道。
孙益祖上和赵濂祖上是同乡，赵雪樱入晋王府时，孙益还给赵濂送了丰厚的贺礼，后来赵濂得建昭帝重用，孙益也摆了宴席宴请赵濂。素日更是不时聚在一起吃酒喝茶。
直到赵雪樱在昆明湖畔惹出事端，楚珮容得建昭帝嘉奖，孙益才开始和赵濂生疏起来。
“孙翰林有两个女儿，一个年十八，一个年十六。”杨易补充道。
陆芷沅悄悄往祁渊那边看了一眼。
祁渊冷笑，“果然如此。”
矮几上有一碟大枣，饱满圆润，红艳艳的，陆芷沅看着，突然拿起一颗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
祁渊让杨易先回去，过来和她一起坐在榻上，柔声道：“杨易出去了，吃吧。”
陆芷沅咬了一口，大枣很甜，嚼到后面，有点微微的酸涩，倒是很清爽。
“孙益想仿着赵濂，靠着女儿向上爬。”祁渊把在御书房看到的奏章告诉她。
陆芷沅啃完一颗大枣，捏着枣核想找个空碟子放下，祁渊很自然地伸出手接过那枚枣核，丢到旁边的小碟子中。
陆芷沅又拿起一颗大枣啃着，“赵濂眼下
的日子并不好过，孙翰林就不怕重蹈覆辙？”
“孙益是觉得自己比赵濂聪明，女儿也比赵雪樱聪明，所以他不会落得和赵濂一样的下场。”
祁渊冷笑，“大多数人都是觉得自己比旁人聪明。”
他又丢了一颗枣核后，看到陆芷沅还想吃第三颗，忙抢过来，“不许再吃了。致静道长说过不可食生冷之物，我怕你嘴里发淡，才让你吃一两颗，可不能多吃。”
他怕她还是想吃，拉着她出来。
庄宜刚好下学回来，远远看到陆芷沅，就跑过来叫道：“小娘。”
后头跟着的丝雨慌忙拉住她，“小祖宗，您忘了奴婢说的话了吗？小娘肚子里有弟弟妹妹，您可不能再如往日般要小娘抱。”
庄宜听话地放慢脚步来到陆芷沅跟前，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触碰陆芷沅的腹部，仰着小脸问：“小娘，里面是弟弟还是妹妹？”
陆芷沅摸着她的小脑袋，“庄宜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妹妹！”庄宜大声地说道：“弟弟太淘气了，把九叔给我画的画册都撕了，我不喜欢。”
丝雨吓得扯了扯她的衣裳，“姐儿又在说笑了。”
陆芷沅却不甚在意，“你爹爹也喜欢妹妹，小娘生个妹妹好不好？”
“太好了。”庄宜欢喜地笑道。
陆芷沅要带庄宜回倚翠居，丝雨笑道：“华侧妃，王妃说您刚有身孕，怕身子不适，让奴婢先带姐儿回清辉院住着。”
陆芷沅道：“庄烨太
活泼，王妃看他一个都累，我现在还没什么不舒服，还是让庄宜住倚翠居吧，以后若我真不舒服了再说。”
祁渊早已把庄宜抱起来，“今晚爹爹教你临摹字帖。”
丝雨见状，只得作罢。
晚上，陆芷沅靠在床头看书，祁渊沐浴回来，拿过她的书，“别看了，好好歇息。”
“师兄。”陆芷沅看着他，欲言又止。
祁渊扶她躺下，自己面向她，“怎么了。”
陆芷沅纠结了好一会，才吞吞吐吐道：“致静道长说了，不能同房，你是不是……”
她话未说完，祁渊就微眯着眼睛，“你要赶我走？你有了孩子，就不要我了？”
“什么啊？你这人真的是，越发地胡搅蛮缠。”陆芷沅啼笑皆非，“什么叫有了孩子就不要你？我不过是怀着身子，不能陪着你，怕你……”
陆芷沅越说越小声，后面的话根本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觉得脸上烫得厉害，转身向里躺着。
虽然与他同床共枕了一年多，缠绵时也说过情不自禁的话，但她还是觉得羞赧。
祁渊最爱看她羞涩的模样，当下身子靠了过去，抱着她，薄唇贴着她的耳畔，继续逗她，“怕我什么？”
陆芷沅掐了他的手，不搭理他。
祁渊不敢逗得太过，将她身子翻转过来，温言道：“阿沅，你知道我最羡慕先生什么吗？羡慕他和师娘情投意合，两人厮守终生。”
“和你在一起之后，我体会到情投意合两情
相悦的美好，但也遗憾没能早日遇到你，若能早日遇到你，便只有你我二人了。 ”
“我知道我对不起王妃和向良娣，是我亏待她们。”
“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睡在你身边，抱着你，听着你的呼吸，我觉得特别安心。”
“你能怀上这个孩子不容易，我要陪着你，直到你平安生下来。”
“所以你不用怕我想行周公之礼怎么办？若你想要我陪着你，我自会小心陪着你，若你不想要，我自会安分守己。”
陆芷沅把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地传出来，“谁想要你陪着我？”
“是吗？”
祁渊把她拉上来，看着她满脸绯红，双目紧闭，不怀好意地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陆芷沅的脸更是红得想滴血，她嗔道：“你再说我就恼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快些睡觉。”祁渊笑着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陆芷沅闭目假寐，听到他的鼻息变得均匀绵长，又睁开眼睛。
她看着他的剑眉，有着长而密的黑睫的双眼，高挺的鼻梁，软软的薄唇。
她悄悄靠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低声道：“师兄，你在我身边，我也很安心。”
陆芷沅有身孕之事，并没有瞒着叶寒舟和兰氏，次日，兰氏便带着自己做的桂花糕来看陆芷沅。
陆芷沅和楚珮容她们在园子里，坐在亭子中，看着庄烨在小溪边把几只绿头鸭追得四处跑。
“师娘来了。”楚珮容和陆芷沅，向菱迎
了出来。
兰氏看着陆芷沅的腹部，笑道：“昨晚听先生说，我高兴得不得了，这下好了，你娘家人也可放心了。”
众人回到亭子中坐下，兰氏拿出桂花糕她们品尝。
徐娘子也来到园子中，和楚珮容道：“王妃，许娘子说赵良娣又闹绝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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