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菀这回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指鹿为马,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皇后这会儿是认准了她欺负了嵩世子,或者说,无论欺负与否都好,她就是想要教训孟菀一番,是以只能按捺着性子,咬紧牙关双膝微微下屈,正要跪下给皇后赔不是,却听的身后传来一个轻浮的声音:“嵩儿,你这个混世小霸王,又在欺负谁了?”
转头看,只见一容貌俊朗的男子自树后走来,一身花哨的紫色,手里摇着一把铜骨折扇,折扇下头坠了一块方圆玉佩,下跟着一截红色的流苏,随着他轻摇扇子,那流苏左右摆着,如同他脸上那抹笑容一样,玩世不恭。
孟菀一愣,错愕间,他已经走到了皇后的跟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起身的时候,皇甫嵩一扫方才的趾高气昂,也一改在皇后面前的委屈模样,一派欢喜的冲了过去:“八皇叔--”
孟菀这才认出来,这男子,可不就是当今的八皇子,皇甫谧的八弟,皇甫逸。
他何时出现的,孟菀竟都没有注意到。
这会儿皇甫嵩已经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撒娇道:“八皇叔怎么过来了?不是约好了,傍晚才来找我玩的吗?”
“想着来瞧瞧你听不听话,没想到就见着你在欺负人。”
这会儿皇甫嵩已经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撒娇道:“八皇叔怎么过来了?不是约好了,傍晚才来找我玩的吗?”
“想着来瞧瞧你听不听话,没想到就见着你在欺负人。”皇甫逸抱着他在怀里,毫不留情拆穿他的谎言,而后抬头望向皇后,道:“母后可别听这小鬼胡说八道,他最喜欢欺负人了,儿臣方才可瞧得清楚,人家七嫂就是教训了他一句,他就赖皮了。”
一边说着,一边捏了捏他的鼻子,一派的疼爱意味。
皇甫嵩被他看穿了,脸色一红,却并没有发怒,而是笑嘻嘻的擦干伪装的泪水,搂着皇甫御的脖子撒娇:“皇奶奶说是她跟七皇叔害死了我的父王,所以我才会想作弄她的。”
“小鬼,又胡说八道了,你父王不是被人害死的,你皇奶奶也不会说这样的话,以后都不许瞎说!”
皇甫逸板着脸,教训道。
“是吗皇奶奶?”皇甫嵩到底是小孩子,听皇甫逸这样说,就仰起小脸儿来问向皇后,皇后明显一愣,这会儿却也只能点头,勉强勾起一抹笑容来,道:“是啊,嵩儿要存着宽厚之心,就算真有人做了坏事,你也不能随便陷害人家啊!”
皇甫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搂着皇甫逸的脖子,却是怎么都不肯松开:“八皇叔,听说你最近又弄了一些西洋玩意儿回来,不若带嵩儿去瞧瞧可好?”
“好啊,不过你得答应皇叔,去了得乖乖听话,否则我就再也不带你玩了。”
“好啊好啊!”皇甫嵩兴奋雀跃起来,显然他很喜欢皇甫逸,而皇甫逸也很疼这个侄子。
起身抱着皇甫嵩往远处走,走了几步,他转过头,又对孟菀眨了眨眼睛,这年纪一大把的人了,却想不到这么调皮!
孟菀瞧着,微微勾唇,感激一笑,等到抱着皇甫嵩离开,孟菀方才亲自扶起了春桃来。
“母后,儿臣还要去探望欣贵人,若是没有旁的吩咐,儿臣先告退了。”
微微福身,而后也不等皇后反应便带着春桃离去,只余下皇后僵在那里,脸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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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说你们啊,怎么这会儿才来,我都等了许久了。”
才刚进门,欣贵人便嚷嚷了起来,也不等孟菀行礼,便一把将她拉到了屋内坐下。
她便是这样的性子,孟菀知晓,微微勾了勾唇,轻笑道:“没什么,只是在路上耽搁了,贵人等急了吧?”
孟菀是想大事化小,更何况对方是个孩子,她也没必要跟欣贵人念叨,可是春桃却憋着气呢,听孟菀这样说,撅着嘴,小声的符合:“可不是耽搁了吗,险些被小霸王诬赖了去,还真是讨厌呢!”
声音不大,欣贵人却听得清楚,眉眼倏尔一亮:“小霸王?你说的可是嵩世子?”
春桃点了点头,也不顾孟菀的阻拦便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对着欣贵人说了一通,末了,道:“若不是恰巧八皇子经过瞧见,今儿个王妃就要受冤枉了呢!”
孟菀知春桃是在为自己抱不平,只不过一个小孩子,她倒不放在心上,是以听春桃这样说,只是不在意的笑了笑,道:“不是什么大事,算了。”
春桃见状,撅了撅嘴,想说什么,却见欣贵人使了个眼色过来,春桃会意,只能不情不愿的福了福身,转而出门去了。
欣贵人这才道:“嵩世子那孩子的确是顽劣了些,不过我见过一次,本性倒是不坏,只是可惜了,被大皇子宠的无法无天,如今又被皇后抚养着不尽心,只怕这孩子就要毁掉了。”
难得欣贵人能说出这样感性的话来,孟菀一愣,随即道:“这话贵人可不能乱说,否则让人听了,会说你对皇后娘娘不敬呢!”
“不敬便不敬了,反正我不守规矩也不是一天两天,谁能拿我怎么样?”
欣贵人一仰脖子,就恢复了以往的大咧咧。
孟菀见状,不由得抿嘴一笑:“说嵩世子是混世小霸王,我瞧着欣贵人与他倒是不相上下,瞧瞧连皇后都不放在眼中,这本事,可不是谁都有的。”
自是在打趣,欣贵人当下拿眼横了她一眼,“不相上下便不相上下,说实话,嵩儿那孩子我的的确确喜欢的很,当时也想着跟皇上请命领过来养,可惜被皇后那厮抢了先,所以说起来啊,我就有气。”
倒是没想到欣贵人会有这样的念头,孟菀一愣,随即道:“既然这样喜欢孩子,不若自个儿生一个,至于嵩世子,你喜欢着,便多去瞧瞧,若是觉得皇后对他教育不周,也可以与皇上说,你便不要气势汹汹了。”
提及孩子,欣贵人小脸儿一红,嗔了孟菀一眼,道:“你说的也没错,就算再喜欢,到底不是自个儿的孩儿,不如自个儿生。”
“有消息了?”见她小脸儿绯红,孟菀心下一喜。
欣贵人却摇了摇头:“还没,不过我让太医给我开了个催孕的方子,这两月一直在用,也不知管不管事,等我先试试,若是好使,就给你也用用,到时候多给衡王生几个胖小子。”
欣贵人说话百无禁忌,却羞死了孟菀,一边推攘着,一边拿了旁的话来说,一时之间,欢欢喜喜的,倒也越发有趣了起来。
回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皇甫谧正在书房里,见孟菀一脸欢喜的回来,便迎了上去:“什么事这样高兴?捡着银子了?”
捡着银子?
孟菀拿眼嗔了他一眼,随着他进门,却有两个字从口中挤出来:“低俗!”
皇甫谧不由的一笑,“哪里低俗了,难道捡着银子你不高兴?”
“若真捡着自然是高兴,只是。。。难道你捡着银子了?”否则干吗她一回来就银子银子的念叨个不停。
“银子倒是没捡着,不过有比那更高兴的事。”
“什么?”
皇甫谧将桌上的一直书信在孟菀跟前晃了晃,道:“五哥还有你家大哥不日便要回京,这算不算好消息?”
先前边境动乱,除了皇甫御与皇甫谧,孟君珩也随军出征,这会儿终于要回来了吗?
孟菀眉眼顿时一亮:“真的吗?他们要回来了?”
此番征战,路途险峻,前两日听说花朝王要来,原本以为还得过些时日,却不想竟然这样的快,“哪一日可说了?这一番是与花朝王一道回来吗?在信中可报了平安?”
急切的语气,显然是十分担心的,皇甫谧见状,将书信交到了她的手中:“别这样激动,否则我又得吃味了,你大哥还有五哥一切安好,放心吧!”
孟菀欢喜着,拿了信仔细的看了一遍,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之后的几日,举国欢腾,花朝王来访以及五皇子孟君珩携带诸位将士回朝,更是让人欢喜不已。
皇帝亲自带众朝臣去宫外相迎,可见对此事的重视。
一大清早,孟菀便乘着马车一路进了皇宫,因为女子不必出城相迎,是以给皇后问过安后,便径直的往欣贵人那里去了。
却不想欣贵人那里聚了一大堆的太医,孟菀去的时候,明显被吓了一跳,环顾了一圈儿屋内,也不等通传,便快步的走了进去。
“贵人--”
太医院院士正在为欣贵人把脉,见到孟菀,忙不迭的要起身行礼,却被孟菀拦住,望着太医院院士,又望向欣贵人,但见欣贵人面色红润,并未有任何的病状,不由得有些纳闷,道:“贵人,您哪里不舒坦?”
欣贵人摇了摇头,面色带喜,太医院院士见状,忙不迭的跪下,道:“回衡王妃话,欣贵人的身子并未有任何的异样,不过是有喜罢了。”
有喜?
孟菀一愣,随即笑容顿时显露于眼,快步上前,一把握住了欣贵人的手:“真的吗?真的吗?”
她知欣贵人早就盼着能够有孕,这会儿终于得偿所愿,叫她如何不高兴?
欣贵人点了点头,也是一派的欢喜,孟菀当下转向了那一堆太医:“还愣着做什么,不赶紧的去向皇上报喜!”
那一堆的人方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纷纷退下,屋子里只余下了孟菀与欣贵人二人,握着的手依旧没有松开,欢喜之意溢于言表。
“太好了,太好了贵人,你终于得偿所愿了,太好了。”
没了人,欣贵人方才敛去了方才极力伪装出来的镇定,恨不能一下子跳起来,反手握着孟菀的手,忙不迭的点头:“是啊,是啊,看来那药方果真有用,菀儿,赶明儿你也试试。”
孟菀点了点头,望着欣贵人,眼底,倾泻而出的是难掩的欢喜。
有了身孕,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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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去向皇上报了喜,皇帝迎完花朝王,便急忙的赶来了欣贵人这里。
自然是欢喜不已的,当下晋封了欣贵人的位份,为欣嫔,一时之间,原本便喜气洋洋的宫中,越发的欢腾了起来。
庆典是从晚宴开始,酉时三刻,皇后亲自来催促,说是花朝王已经入席,请皇上过去。
欣贵人已经换了新的衣衫,这会儿皇帝欢喜着,亲自搀扶着她往前头而去,全然不理会皇后铁青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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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是主角儿,是以孟菀只是安稳的坐着,只听着皇帝与花朝王闲聊,间或着会问欣贵人一句,无非是关切的话。
若大的殿中,欢喜的一片。
孟菀也欢喜着,端着酒杯一杯接一杯的饮着,却见对侧孟君珩冲着她这厢使了个眼色,孟菀会意,放下酒杯,便随着他一道走了出去。
已经是夏末的光景,夜里难免有些凉,站在凉亭里,看着远远走来长身而立的男子,孟菀抿了抿嘴,唤了一声,“大哥--”
孟君珩勾了勾唇,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孟菀的跟前,颀长的身形笼罩下来,直将孟菀小小的身子笼罩其中。
孟菀瞧着,笑容更甚:“几日不见,大哥越发的俊朗,看来边境的日子并不像想象中那般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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