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菱赶回医院,手术室门前站着一位形态焦急的白衣护士,她见夏以菱来,便匆忙将她带进了手术室。夏以菱躺病床上,手臂一疼,针已刺进去。夏以菱没见夏妍姗,有些奇怪,
“我妹妹夏妍姗呢,她怎么没在这里?”
“刚刚事态紧急,我们将她带到隔壁病房了,医生要氧气抢救,我们输血后就输送过去。”护士低着头,快速的说着。
一阵阵眩晕传来,夏以菱周身软弱无力,她闭着眼不说话。夏妍姗的孩子是她亲手毁掉的,她双手沾满了鲜血。她满心想的都是愧疚,补偿,只是她不曾发觉异常---电话怎会是医生打来的呢?医院没有血库吗?朱岚娜呢?
慕容擎仓已经开车出发去外省,刚开始接假肢因为没有知觉,他不能自己开车。经过这些日子坚持不懈的努力,他运用假肢十分灵活了。
他手边的电话铃声突然想起,他看,竟是夏妍姗。
慕容擎仓没有接,可是当电话不厌其烦的响了十几遍,他接起来,他倒要看看夏妍姗究竟还想耍什么把戏,“喂…”
“喂,擎仓,”夏妍姗带着哭腔,慕容擎仓顿时疑惑,只听,“擎仓你快来医院吧,姐姐身体不好正在手术室。爸爸不在,姐夫手机打不通,我实在不知道该找谁了。你快来吧…”
慕容擎仓紧急刹车,夏以菱苍白娇弱的面庞浮现眼前,他心内大痛。纵然他想不通夏妍姗怎么会对夏以菱这么善心关怀,但他还是忍不住掉头赶往医院。
医院大门口夏妍姗在焦急盼望着,她瞧见慕容擎仓喜上眉梢,“擎仓,快走。”她拉他到手术室门边,手术室红灯刺目的亮着。慕容擎仓还没有平息腹内的五味掺杂,手术室内就跑出一个白大褂医生,她白手套上沾着鲜血。
“你是病人家属吗,病人在进行流产手术,快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什么?流产?”慕容擎仓没听清,重复了一遍。
“是啊,你不知道吗?前一段时间她疑似怀孕便在我们医院化验检查,今早我们打电话给她,很不幸是宫外孕,已经一个半月大了。她赶到医院时,腹部疼痛的厉害,像是激烈运动过。事态紧急,我们就先给她进行了流产手术。别磨蹭了,快签字啊。”
“我姐怀孕了?”夏妍姗大惊,她接过医生手里的手术同意书仔细看着。
她竟然怀孕了,一个半月大?是在他流落农村被截肢的时候,还是在他接了假肢辛勤练习的时候?呵呵,慕容擎仓觉得自己既可悲又可笑。
剧烈运动?是她和他激烈的欢爱吗?慕容擎仓现在只要一想到他侵占她的时候,她肚子里还怀着慕容子轩的孩子,他就觉得呕心。是的,生平第一次,他有些失魂落魄了,他机械转身,想往前走。
“擎仓,”夏妍姗从背后叫住,“现在姐夫赶不回来,擎仓你就帮他签名吧?”
慕容擎仓觉得这话是无比刺耳和讽刺,他讥笑道,“慕容子轩的孩子找他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慕容擎仓往前走,可是他眼前闪过医生白手套上的鲜血,他就觉得脚下灌了铅,千斤重。他咒骂一句回头,他几乎是夺过夏妍姗手里的纸和笔,便签了名。
慕容擎仓乘电梯下去,他走的有些急,从梯上跨越到地面上的步伐有些大,他左脚一扭,右腿支撑不住便摔了跤。
此刻医院大厅里有很多人,人群看见他开始议论。是的,玉面男儿,衣冠楚绝,竟然这般落魄摔倒在地上。慕容擎仓是不想站起了,突然身边便是出现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女孩,“叔叔,你怎么摔倒了,我扶你站起来。”
慕容擎仓想拒绝,女孩肥嘟嘟的可爱小手已搭上他的臂膀,她温软身体贴进,使出吃奶的劲,脸面震的通红。她用力,“叔叔,快起来,地上凉。”
慕容擎仓最柔软的心房被攻破,他站起身又蹲下,“谢谢你。”
“不用谢。”小女孩说完后便一溜烟跑走了。
慕容擎仓刚伸出手想摸她粉红的脸蛋,他想亲吻她的额头,可是女孩跑走了。慕容擎仓收回动作,他一步一瘸的走出去。
每次他和她完事,他总说让她吃避孕药,他觉得孩子软弱是负累,他没做好当父亲的打算。可是…如果她愿意给他生一个孩子,像她的女儿,像他的男孩,他…想必都是喜欢的,他一定会将世界最完整最美好的父爱给他(她)们。还有…如果她愿意为他生儿育女,即使现在让他死又有何不可?
可是这些都不可能了,他慕容擎仓还没有卑微到去要一个怀过别的男人孩子的女人去传承接代,他觉得脏。可是…可是他明知她已经是慕容子轩的女人,他还不是照样想要她?慕容擎仓此刻真想给自己两刀,他什么时候这么低贱了,总是摇尾乞怜的抓着缝隙去偷,去期盼别人的施舍。
医院里夏妍姗落出了胜利的得意微笑,她朝那白衣大褂一点头,那人便又回了手术室,她则小心翼翼的将手术同意书折叠放口袋里。
“妍姗,”说来也巧,朱岚娜手提塑料袋从远方走过来,“妍姗你还在坐小月子,尽量不要下床走动。看,你说要吃的点心妈妈给你买回来了,快回去吧。”
“恩,好。”夏妍姗绽放最甜美的微笑,她撒娇般粘着朱岚娜的胳膊一起走了。
手术室里夏以菱手臂上的针管终于被拔掉,她不知被抽了多少血,就觉得好长时间过去了,她现在连眼皮都睁不开。
“夏小姐…”有人在耳边叫唤了一声。
“恩,”夏以菱算是回应,她现在浑身瘫软,动弹不了。她只迷迷糊糊的说,“送我去病房吧,我想睡一会。”……
夜幕时分,慕容子轩家。
慕容子轩坐在房间沙发上,他指尖颤抖的握着电话,他确实雷霆之怒了。
“喂,你们医院时怎么做的事情?上次我妻子被抽血,你们解释说是事态紧急,且双方自愿。那这次呢,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们我妻子身体不好绝不能有第二次抽血,你们都当耳旁风了吗?”
“对…对不起慕容董事长,这…这…”电话那边想解释,却似乎理缺词穷,越忙越乱。
“好了,”慕容子轩冷冷打断,他咬牙切齿了,“这次算了,但是真要有第三次,你们医院没别开了,你也别在A市混了,我要你们一个个通通给陪葬。”
慕容子轩不顾电话那边畏缩维诺的点头,便自行挂了电话。他抬眼冷眸横扫着此刻屋里站成排的医学精英们,那些人倒吸冷气后迅速低下头。
“说,我妻子怎么还不醒?别他妈在跟我说是什么失血过度,我要的是她苏醒的办法?”
慕容子轩心里又急又痛,他不过是出差了一趟,下午赶回来连公司都没去便来医院找她。当时她四肢冰冷,毫无生机的一人躺在病床上。他颤抖着接近,心脏快炸裂,扶摸了她鼻息后才确定她还活着。
后来他抱她回了家中,医生说她再次被抽血,失血过度。他气得七窍生烟,真恨不得拿把刀桶那些人几刀,她现在瘦弱苍白成这样,那些人怎么忍心,忍心再雪上加霜。
“咳咳…董事长,我依旧还是以前那些话,少夫人压力太大,抑郁成疾。她长期将自己锁着,逼迫自己。而且不知少夫人最近是不是记忆在下降,会经常出现忘事的状况?”
“什么?”慕容子轩阴森着脸,“说的再具体点。”
“是。少夫人现实生活中承受着许多不愿意不喜欢的事情,这些事情累积叠加到一定程度,严重超标了她的心理极限,她潜意识里会想着逃避,会遗忘。”
“那该怎么办?”慕容子轩情绪激动的跑到医生面前,仿佛他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便会大打出手一般。
“这…”医生又开始犯难,“所谓心病难依,还是要想办法让她解压,快乐…”
“废话…”慕容子轩揪住医生衣领,他抬起一拳便要往那人脸上砸去。
突然慕容子轩停止了,他清晰听到“嘤咛”一声,是床上的夏以菱苏醒了。他惊喜转身,连忙擦拭了双手,抚平身上衣服的褶皱,他展示着温柔的微笑跑上前,他多么怕吓着她。
他这一系列动作雷倒了身后那批医学精英,这待遇是多么天差地别啊。
“以菱,有没有感觉不舒服?”慕容子轩扶起夏以菱。
“没有,就感觉头晕乏力。”夏以菱坐起身,恍惚间眼睛已被房间里的五色灯刺伤,她下意识问,“现在几点了?”
“现在晚上9点多了…”慕容子轩温柔回答。
夏以菱被像是受了惊吓,她惊呼一声“不好,晚了”便掀被下床。可是脚底仿佛踩在云端,丝毫没有力气,幸好身后的慕容子轩接住她并拥进怀里,“以菱你要去哪?是有什么急事吗?”
夏以菱头好痛,“是啊,要去哪?”她嘴里重复着话语,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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