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正香,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催醒,我迷糊的下床开门,知道是我老妈催我。心里有几分烦躁,但是不便发作,继续钻进被窝,准备一耳朵进一耳朵出。
“别睡了,你三姨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其实我本身有个改不了的习惯。在睡醒之后,至少有十分钟的时间脑子一片空白,通常情况我必须再眯一会,可今天老娘一句话直接把我从床上激了起来。
“怎么个情况?”
“你三姨不是因为拆迁,所以又买了几间老屋么?就是这房子不干净!”
我喝了杯浓茶,渐渐的回想起来,半年前三姨村里拆迁,由于三姨夫去世早,表妹又一直在外地上学,本来三姨准备随便的租一间屋子,打算去住到安置房分派下来,可是表妹大学毕业,觉得租房子不方便,加上打听到有便宜的民房,于是上个月就买了下来。但是一直以来,没有听说三姨又觉得不干净的东西。
我一脸疑惑,眯着眼问,“三姨不是一直在住么?怎么之前没有听说有不干净?是不是太敏感了?”
老娘端起茶杯续了些水,轻啜了一口,“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但是你表妹却说的自己亲眼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看见?我心里泛起一阵嘀咕,问,“那三姨准备怎么解决?”
“你三姨很害怕,准备带你表妹来住几天。”
我一瞥嘴,“什么时代了,还把这些封建迷信挂在嘴边?”心里虽然不相信这些妖魔鬼怪的说法,但是表妹说自己亲眼所见,所以潜意识还是有几分好奇。听说三姨和表妹要来,立刻翻身开始收拾卧室。
片刻后,三姨和表妹到来,三姨一脸着急,而表妹紧锁眉头,似乎还没有走出状态。 我一连叫了她很多声,她都没有听见。
一见这种情况,我立刻收起自己不着调的状态。 我看了一眼母亲,仿佛在肯定,表妹的确是经历了一些事情。
表妹接过老娘的水杯,低着头也不看人,只是愣愣的盯着手里的杯子。沉默了一段时间后,表妹终于开口,“昨晚,我看见有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见表妹终于有了反应,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昨晚是我回来的第一晚,因为天气炎热再加上这房子没有空调,而我又是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环境中,所以我有些失眠,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就是睡不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猛然间听到有奇怪的声音,起初我以为是隔壁妈妈起夜,没有在意。但随后我发现那是来回踱步的声音,心里便有些害怕。一时之间睡意全无,于是我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想从脚步声中听出妈妈的痕迹,但是,脚步声时而沉重时而轻盈,根本不是半夜起床去起夜的状态。”
表妹顿了一下,继续说,”当我觉察到门外的声音不是妈妈发出来的时候,心里便有些害怕,想大喊妈妈,又怕惊动了什么,于是我不由自主的想把自己裹起来,却。。。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说罢,表妹抬起头表情凝重的看着我。从她的神情中可以看出表妹并没有乱说,而我也几乎能确定,这种情况就是老人常说的鬼压床!
表妹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她一想到昨晚的经历就从心底里胆颤,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会产生鬼压床,但是为了安慰表妹我尽量把缘由拉向科学的边缘,“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鬼压床’。当然,它仅仅只是传说,而且名字比较唬人,但正统的科学对类似事情有过解释,这是人在睡眠时,大脑却介于一种睡梦与清醒之间的特殊状态罢了。所以,很显然是你坐车太久人有些疲惫。”
我原以为鬼压床的事情已经结束,谁知表妹继续说道,“当我发觉自己不能动的时候,我心里不由一惊,我开始尝试去控制身体,但无论自己怎么努力,身体却不能移动半点儿,就在此时,那脚步却声突然停了。脚步声的消失让我我松了一口气,我把注意力集中到身体时,却总感觉脖子处凉飕飕的。我想侧头但身体动不了,只能转动自己的眼球,却看见一个黑影就趴在自己的床边!”
“你,你看见了?**!不会是进贼了吧?”
表妹摇摇头,继续说道,“由于视角问题,我根本看不清楚,只能感觉是一个模糊的黑影。那种被盯的感觉持续了好久,还能听到均匀的喘息,而且呼出的气流正打在脖子上,我很害怕,想喊喊不出,想哭哭不出来,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它却开始拉我的手,似乎要把我拉起来。而且用的力气越来越大,突然它猛的一拽。我整个人仿佛被电击了一样,随后身体也能动了。我侧头环顾屋内,发现并无黑影,但我不能确定它是否是真的离开,手慢慢的抓起毯子,把脖子以下紧紧锁在被子里,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更别说下床,就这样睁着眼一直到天亮。”
听完表妹的叙述后,我叹了口气,点上一支烟,思索了片刻后,说,“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昨晚,你做了一个梦,或者说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梦,你梦见了自己突然惊醒,梦见了诡异的脚步声,梦见了它向你脖子里吹气,梦见了它要拽你走!人在梦中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的,所以你不能动,但这一切你却浑然不知。直到一记电流流经你的身体,你才算真正的清醒。这道电流其实是真实存在的,许多人在睡沉以后都会有突然惊醒的经历,而且通常还伴有身体的抖动,这其实是人在极度疲惫后入睡,大脑误以为人已经濒临死亡,所以才发出的试探信号。所以,这一切都归根于你太过于疲惫。”
表妹听完我说的话,立刻抬起胳膊,我以为她要打我,于是连忙闪到一旁。
但她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暴力,只是轻轻的拉扯自己的袖子,表妹露出她那白皙的手腕,但在手腕处,我清晰的看到了一个紫黑色的手印!
看到这紫黑色的手印,我心里猛一哆嗦,脑子里顿时乱成一锅粥,不知道该说什么,愣了半天,才伸手想摸一下。
表妹把手一缩,抬头看我,“不用摸了,我想我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
表妹眼里透着一层泪水,这让我想到如此坚强的她现在也是处在崩溃边缘,我开始思索整个过程,其中的大部分都可以用心里作用来解释,唯独这淤青手印,让我觉得太不可思意。对于无神论的我来说,这个手印彻底打败了我。
母亲安慰三姨和表妹,让她们母女在这里先住些日子。然后开始翻手机,准备联络自己认识的算命先生。等到一切安排妥当后,母亲对我说,“儿子,下午你陪先生去看看吧。”
我心里暗暗叫苦,但是这种事情落到男人头上,几乎是无法推脱的,我佯装无所谓点点头。
时间还早,我一边上网查询淤青的形成,一边紧张的等待。但不得不承认心理暗示的作用,再怎样普通的房子,只要你说里边不干净,心态都会有所改变,不只是心态,我甚至连表妹都不敢多看一眼。空调开得很大,但手心全是汗。
下午三点左右,我按照老娘的地址,把算命先生接到家里。先生的年龄大约七十左右,是个瘸子,身穿灰色布衣,枯瘦的身体根本无法支撑起衣服。在我的搀扶下,先生来到客厅,第一眼就盯住表妹,表情阴沉,过了大约十秒先生叹了口气,“被脏东西盯上了!”
就这一句话,表妹整个人愣住了,自己做了最坏的打算却被别人一口肯定。
然而在我心里,算命先生完全是靠心里猜测混饭吃的职业。老娘打电话邀请他,自然会向他做简单叙述,所以我心里并没有太多震惊。
我搀着先生坐在表妹旁边,先生看看表妹手上的淤青,没有说话,转头看看我,“走,去看看房子。”
我立刻起身,载着先生开车前往,由于自己从来没有去过三姨刚买的这几间平房,到了村里后,我正准备下车打听,先生却指了一个方向,“应该是那几间民房!”
我一愣似乎不敢相信,立刻加速准备去验证下。到了门口,我一看门牌,心里大叫,草,还真是这里。从我搀先生下车后,先生的脸色就没有放晴过,眉头拧成纂。我见先生表情如此严肃,心里添了几分害怕,我借着搀扶他的机会,紧紧攥住他的胳膊,仿佛他就是我的救命稻草。
从小听过的恐怖故事早已经深深的烙在心里,尽管有些东西我没有见过,也不太相信,但是我还是会害怕的。我开门让先生进去,搀着他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整个过程我总感觉身后有人,不停的回头张望。 最后先生叹了口气,“这屋子怨气太重,恐怕解决不了。”
我一听说情况比较严重,腿肚子都开始打转儿了,随后先生让我扶他准备离开,我一看有离开的意思,差点把这老头抱起来跑进车里。
先生见我有些紧张,安慰我说,“你阳气正旺,不需要害怕。”
我心里暗骂,不害怕才怪,没看见我刚才锁门的时候钥匙掉了三次么?
回去之后,先生把情况跟三位女士一说 ,三姨一脸懊悔,自责的向老娘诉苦,“我当时就觉得便宜,心说怎么也得二十多万,而她家只卖十几万,以为自己见到了大便宜,谁知原来是凶宅。姐,现在该怎么办,钱也给了,手续都办完了。 ”
老娘 也是心疼的责怪三姨之前没有打听下,毕竟这种情况的房子或多或少都会有点传闻。
三姨问先生是否还有解决办法,先生摇头,又要了表妹的八字,批过之后连忙摇头,“孩子八字太轻,实在不适合住这种房子。我想房子能出手就出手吧。”
说完起身示意我要走,三姨递上红包,几分推脱后先生收下,让我开车载他回去。
回到家后,发现她们正在商议如何出手房子,我觉得无聊,便回了卧室。正无聊着,手机响了,抓过来看,发现是个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会儿发现对方没有挂断的意思,心想自己自己圈子不大,很少会有陌生号码打进来,怀揣着几分好奇,按下了接听。
“喂,怎么才接电话啊?” 听得出对方的语气是半开玩笑
“额。。。额,你好?”我试探的问了一句,希望他能自报姓名。
“老四,是我啊!怎么听不出来了?”
老四这个称呼,是我大学期间,宿舍按照年龄进行的排名。可是从老大到老五我都保存了号码,每次换号我也及时更新,难道这次有人换号码,电话通知?可是这帮混蛋从来都是短信通知的,而且这声音也显得陌生,虽然毕业后和和舍友联系变少,但也不至于让我听不出来。
“哦,哦,是我,呵呵。”我语气有点磕磕绊绊,有过此种经历的人应该理解,当别人亲切的叫出你的名字而自己却想不起对方是谁的那种尴尬。
“听不出来?是我,老六!”
我脸一沉,因为宿舍到毕业只有五个人,我脸一沉,觉得这个玩笑不好笑,刚要破口大骂却猛的想起,确实有个老六,只不过开学不到一个月,就辍学了。
“哈哈,我以为是谁啊,原来是老六啊,这么多年中医学的怎么样?”我假装亲切,把脑子翻过来也没想起他的名字,好在知道他当时辍学是跟他爷爷学中医,这样也不至于让谈话太拘束。
“哦,还行。我在网上看到你似乎遇到一些情况,几经打听才弄到你的电话。”
原来是上午我发表的关于表妹遇见脏东西恩文章被他看见了,于是我添油加醋的跟他描述了一番,他听得很细心,偶尔还打断我,问我表妹状况以及房子的具体情况。听完我的叙述后,他沉寂片刻,突然告诉我,“我能解决!”
这句话着实让我吃惊,随后他又告诉我,让我明天等他,而且这段时间尽量不要靠近那房子。
我还在发愣,他便匆忙挂断电话。
我心里还在琢磨要不要告诉三姨,但是我对老六的了解太少了,想不起他的姓名,甚至记不起他的相貌,只有隐约记得他消瘦的体型。他说能解决,但是方法过程我一无所知,我实在无法告诉她们,我的一位大学同学现在和阴阳大师是一个级别,省得让她们希望落空。
由于担心表妹会不会把脏东西引到家里来,所以夜晚我也失眠了,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最后把管制刀具放在枕头下方,这才消停。
清晨我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唤醒,在确定不是闹铃以后,我拿起手机,发现是老六的电话。我回了回神接通了电话,老六告诉我他已经到达本市的火车站,问我的具体位置。
我告诉他让他等我。挂断电话后,自己奔上车就驶往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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