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处在绝对弱势的时候,忍是唯1,也是最聪明的方式。”
黎初初侧身眺望着远处因落雨而雾气萦绕的森林。
语气浅淡的念出这句话。
几乎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好像,她只是个旁观者。
权枭却是直接愣住。
手里摇晃的红酒杯不知何时落了地。
染红了地上的白色绒毯。
也扎破了他的脚心。
但他没心思顾及。
喉咙微窒的发出气音,“你……”
“我全都想起来了,权总。”
黎初初讥讽地喊出那个称呼。
权枭高大的身躯1晃,险些站不稳。
脸色更是瞬间煞白如鬼。
“枣枣……”
他又惊又怕,又欢又喜地喊她。
用曾经最亲昵的称呼。
黎初初眼睫1垂,平静无波道:“你的枣枣,早就被你丢在海里,淹死了。”
“权总,忘了吗?”
她笑。
权枭顷刻跌跪在地。
碎裂的玻璃渣,狠狠地扎进他的小腿和脚踝。
他却丝毫感觉都没有。
因为再痛,也抵不过他心里的痛。
是的。
他的枣枣,是被他亲口放弃,手脚皆缚地坠入海里。
他派人找了3天3夜,也没找到。
所有人都说,她是被鲨鱼吃了。
他不信。
他派出更多的人,去更深的海底。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但他怎么都找不到她的尸首。
他骗自己,她还没死。
她只是生气了,躲起来了。
但他又很清楚,那样的深海,那样的处境,她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不可能的。
她就算水性再好,也不可能在那种险境下逃生。
所以,即便他再不信,他也只能相信,他的枣枣,没了。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她了。
直到黎初初出现。
她跟枣枣长得实在太像。
几乎就是1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看到她的第1时间,就让人去查了她的底细。
可惜,她不是。
她的所有行踪都在国外。
她根本就没来过深港。
她不可能是他的枣枣。
就连性格都不像。
唯独那张脸,简直1模1样。
他非得到不可。
但他也不急于1时。
毕竟,1个替身而已,哪里需要他太多的关注。
只要在必要的时候,逼1把就可以了。
但他没想到,她竟然……她竟然真的是。
他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傻傻地握着手机,痴痴地喊她的名字。
1声又1声。
低哑又愧疚。
“枣枣……”
“枣枣……对不起……”
黎初初静静听了1会儿,没有回应。
几秒后,抬手挂断。
他再打过来,她也只当没看见,开了勿扰。
原地站1会儿。
还是先抬步去了米雅的墓前。
6家父子什么时候走的,她没注意。
但6父应该是死在了车上。
那么突然,又不是车祸,想必是早有准备。
黎初初心情复杂地把花放在墓前。
那张照片,已经被人擦拭的极为干净。
女孩的笑容,灿若朝阳,让人看着就心情明媚。
所以,上帝才会那么急匆匆地把她喊回去吧。
毕竟这样好的天使,是不该留在人间受苦的。
黎初初落下1滴泪。
“对不起。”
如果不是我,或许你就不会遭遇这些。
你的人生本该1片光明的。
是我把你给害了。
对不起。
黎初初在墓前站了许久,才鞠躬离开。
江砚尘照旧跟在她身后。
1言不发。
直到快出墓地时,他才轻轻出声,“我送你吧?”
“不用。”
黎初初之前叫的车就停在原地,等着她。
看到她过来,司机立刻解了后座车门的锁。
黎初初站在车边,迟疑两秒,还是把伞举到了他头顶。
冰冷大雨瞬间被隔绝在外。
就在江砚尘内心狂喜的时候,耳边传来她清冷如玉的宣判。
“我们,还是散了吧。”
说完,她弯腰上车。
江砚尘执伞站在原地,整个人犹如被钉住般,久久没有动静。
景肃担心出事,赶紧就撑伞下车。
“江总……”
余下的话卡在喉咙里。
雨势太大,他无法判断老板脸上的水,是雨还是泪。
但那红如染血的眸子,应该是……哭了吧?
景肃不敢问,也不敢看。
低头站在路边,陪着江砚尘发呆。
就在他以为要这么长长久久地站下去时,男人忽然转过身,大步往车边而去。
景肃赶紧跟上,“江总,你要去哪里?”
“津海。”
男人吐字坚定,就是比以往更冷了几分。
景肃莫名打个冷战,立刻应是。
男人忽的脚步1顿,景肃:?
“去查。”
“查什么?”
景肃有点懵。
江砚尘拉开车门,小心细致地收好伞,慢吞吞道:“云写意。”
有些时候,他睁1只眼闭1只眼,是觉得没必要算的那么清。
但1旦有人敢算计到他头上,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景肃直觉出大事了,不敢耽误地说:“好,我立刻安排。”
这边。
黎初初上车没多久,就接到姜淮月电话。
她先是问了她在哪,然后又说起林9。
林9的父母找了她很久。
昨天终于见面了。
“你也会有你自己的家人的,他们1定也很想你。”
姜淮月笑着安慰。
黎初初配合的笑1声,而后说:“老6总去世了。”
“什么?”
姜淮月1愣。
帝京发生的事,又没多久,津海那边不知道很正常。
黎初初望着窗外1闪而逝的景色,低声道:
“6氏内部要动荡了,你提前跟6湛书的秘书说1声,让她做好准备,不要太被动了。”
6湛书此刻怕是没心思安排这些了。
毕竟,这两天的打击,对他而言,实在是太大了。
他骄傲了1辈子,哪里能承受这样的劫难。
“好。”
姜淮月深知此事重大,匆匆安慰几句,就挂了电话。
黎初初把头抵在车窗上,听着那淅淅沥沥的雨声,心里终于平静下来。
次日,津海。
6家老宅。
黎初初踏入大门的瞬间,就知道完了。
6湛书果然如权枭所说,废了。
曾经井然有序的佣人,此刻无头苍蝇般,闹闹哄哄,不知该干什么。
管家经受不住接2连3的噩耗,早就病了。
偌大的6宅,群龙无首,1盘散沙。
昨夜回来的路星灼,呆呆傻傻地坐在台阶上,愁云惨淡地看着眼前的闹剧。
黎初初提口气,在他旁边坐下。
“接下来什么打算?”
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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