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矿场
柯北生是跟着江然他们一起出门的。
但是中途人便没了踪迹。
这其实是江然的一个小花招。
此地是古章县，古章县又是一处比较特别的地方，所在荒僻，人迹罕至，外来者很容易分辨。
江然着厉天羽前去探路，其实就是一次打草惊蛇，投石问路。
对崇山派下手之人，不管是谁，他们在这古章县内必然有所耳目。
一个陌生人忽然出现，打探崇山派。
无论是否是做贼心虚，总会引起他们的关注，从而查探一下这群人的来路。
先前厉天羽回来的时候，便带了一个尾巴。
只是这个尾巴有点不太行。
这门武功看似简单，实则不愧为十八天魔录之一。
可谓是昼夜不停。
他说完之后，伸手自怀里掏了掏，然后找出了一块蒙面巾系上。
江然点了点头，看向了田苗苗。
“你的意思是……”
无奈之下，两个人就只好等在这门前。
田苗苗想了想，认同的点了点头：“也对。”
“这里是古章县，县太爷才是天。”
柯北生面具之下的老脸果然一红，忍不住分辨：
“他内力确实在我之下，我只是猝不及防。”
“正可以让她来印证所学，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我再想去追，却已经找不到了。
这世上高手没有那么多，这里巡逻的兵卒也不会全都精修内功。
“否则的话，如何能够一掌便叫你经脉受阻？”
如今深更半夜此地也没有半点休息的迹象。
“啊？”
“好。”
“就是我赌斗赢回来的一个小丫鬟而已。不学无术，听到个词就乱用。”
田苗苗看着江然的眼神，多少有点埋怨。
柯北生微微低头，面具之下的脸孔有些惭愧。
距离十里亭不远的一处所在，柯北生对江然说道：
说来可笑，这一处所在距离古章县并不太远。
如今柯北生现身之后，便单膝跪在了地上：
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其后田苗苗又回到了交手所在。
“有一处足迹断续，看脚尖和脚跟的方向，应该是从这边来的……”
江然先前忽然改变主意，和厉天羽一起去找董青城，就是为了不让厉天羽叫破此人行藏。
“啧啧，老脸都不要了。”
“那人原本就藏在这里……而且看来路，似乎是从那边来的。”
江然看了她一眼：
“我有办法可以潜入其中，你行吗？”
柯北生头前带路，目不斜视。
柯北生自然不用多说，江然说话他听着就是了。
柯北生答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跟在江然的身边，一边走一边说道：
“先前按照公子的吩咐，跟在那人身后。
“万一被发现的话，一旦闹大了，事情就麻烦了。
“董兄偏要跟着一起，那才是添乱。”
就见唐画意有样学样的从怀里也摸了一条系上。
“我知道了。”
“这里应该是古章县的铁矿场，古章县偏僻，此处却是他们的命脉。
说到这里，她便朝着脚跟所在方向去找，很快就在几丈之外有所发现：
就听江然一笑：
“责罚就免了，回客栈。”
“行了行了，别解释了。”
“绝不会有错！”
“老奴办事不力，还请公子责罚。”
正要开口，江然便说道：
“起来回话，咱们边走边说。”
江然没有她这样的本事，蛇行术虽然也包含了缩骨功一类的手段，却不能这般自如。
“练武之人感官敏锐，离得太近，很容易被人察觉。
“跟丢了？”
筋肉骨骼扭转，就跟儿戏一般。
“今日虽然是打草惊蛇，引出马脚。
董青城看的瞠目结舌，正想问你怎么还随身带这个？
“行了，你们退远一点，免得被人发现，我们走！”
“哦……”
叶惊雪神色有异，诧异的看了江然一眼。
“好家伙，到了此处他竟然都不遮掩了，不过也对，这里距离十里亭至少也得有五六里地了。按道理来说，老东西这会已经找不到他们了，自然是不需要遮掩了。”
“公子放心，尽管交给我就是了。”
“恩，那人和老东西对了一掌之后，便追上了那‘老鼠’跑了两步，然后施展轻功飞身而起。接下来一段，应该都不会有脚印了。
“原来如此……”
“朝廷远着呢，庙堂之上的那位目光可未必能够看到此处。
柯北生更是心头委屈，他确实是不擅长追踪，但是他擅长被人追杀啊。
江然嘴角勾了勾：
“然后呢？”
江然听她一直‘那边那边’的，开始严重怀疑这孩子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只是到了这会，两个人都有点麻爪了。
尤其是以轻功踏足草尖这种草上飞的功夫，更是无迹可寻，至少在江然看来，那棵草和其他的完全没有区别。
也因此，速度快了许多。
“一会你能不说话吗？还有别问我问题了，我脑子不太好使，专精于一件事情的时候，说话就容易分心。”
江然当即住了口，表示之后一句话都不会说。
“你莫要小看这丫头。”
“咱们先回客栈找个人。”
江然连忙打住：
自然不能从正面进去，两个人朝着侧面围绕而去，待等脱离了视野之后，来到了火光照耀不到的地方。
根据这些零零碎碎的信息拼凑了一下。
刚刚走到僻静处，就被截了下来。
田苗苗也不说话，老老实实的开始观察周围。
董青城眉头紧锁：
“天下各处矿区，除了几处属于江湖上的几个大势力，其他的全都归朝廷所有。
这第一次安排事情，结果就给办砸了。
此处果然是古章县的官矿。
“但如此一来，也会引起他们的警觉，迟则生变，最晚就得今夜找到他们的痕迹。
董青城似懂非懂，不过懂不懂无所谓，这个时候只需要点头就好了。
“你们都留在此处，倘若我和天心真的遇到什么事情的话，虽然料想他们也拦我们不住。
不过如果说来人是从十里亭这边来的，那许是因为此人原本就在十里亭，发现那‘老鼠’被人追踪，这才现身救人。
“老东西没有撒谎，他确实是从城内追出来的，到了这里，那人忽然现身。
“公子，老奴无能。”
好在他抓那人身形跟他相差不大，再配合秋水凝冰决，寻常人也看不出破绽。
可惜，这事是干不了了。
他们两个对付两个兵卒，那简直就是欺负人。
田苗苗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
少了田苗苗的追踪之术，他们实在是很难找到白日里那人。
“江大侠好艳福啊，这位姑娘聪明伶俐，追踪之术这般了得，实乃大才！”
“这里有足迹，分别来自三个人。
柯北生心头一紧，他跟着江然这小半个月的时间，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差事给他做。
“此地不是主路，却有足迹，可见这老东西说的不是假话。
江然笑道：“她是有些本领在身上的。”
江然见此不免赞叹了一声：
“好一个天机斗转大移形法。”
江然继续说道：
说到最后，也不知道她在那笑话谁。
又换了两套衣服，重新整了两张面容，这才大踏步的朝着监房之内走去。
但是田苗苗却能分辨出来，而且言之凿凿。
当中几次江然都觉得这田苗苗可能是看不出来，在这胡扯。
“你脑子不好使，不用怀疑。”
“这尚且还在两说。”
“这不就是了吗？我们两个进去出来，可以来无影去无声。
田苗苗看了一眼对江然说道：
叶惊雪倒是很听话，直接点了点头。
董青城吃了一惊，看向江然：
江然摆了摆手：
“彼此之间，或许是有些关联在的。”
“其后甩脱了，便也没有理由处理。
田苗苗听江然夸她，顿时眼睛一亮，拍了拍胸脯说道：
“没错，我本领大着呢，不然的话，岂能做公子的通房丫鬟？”
十里坡自然是在县城之外十里之处。
结果竟然真的被她找到了踪迹。
她伸手一指，却是指向了十里亭的方向。
凑近了方才知道，这里赫然是一处矿场。
江然举目凝望，眉头微蹙，看向了田苗苗：
虽然江然不跟她说话，但是这丫头的嘴其实也闲不下来。
一时之间心头不免有些慌乱。
江然说话也不客气了：
“你就和他们在这里等着……
结束之后，就会回到矿场的监房之内休息。
而采矿的，则大多数都是犯人，因此把守极为严格。
……
“别原来如此！”
董青城却总是忍不住去看田苗苗，最后问江然：
“找什么人？”
两个人打探出了监房的位置，便朝着那一处走去。
“你在看不起谁？”
“当时这老东西追到这里的时候，那‘老鼠’在前面几丈之外，跟的有点太近了。
江然问。
也对可还行？
江然一时之间哭笑不得。
“……”
柯北生对于她口中的‘老东西’三个字相当不满，但是也不敢违背江然，只能恨恨的抬脚。
“我和你一起去！”
“……这个，不太懂。”
田苗苗说到这里，看向了江然：
“公子。”
江然翻了个白眼。
两个人易容改扮好了之后，便将那两个倒霉蛋藏好。
唐画意想都不想便开口请缨。
“他们为了躲避柯北生，一时之间肯定来不及处理痕迹。
“你说。”
田苗苗确实是出乎了江然的预料，但是这跟艳福无关！
江然虽然知道解释大概也没有用，但还是强调了一下他和田苗苗之间的关系很纯粹，所有的不纯粹，全都因为田苗苗的那张破嘴。
“这里这里！他轻功到了换气的时候，脚下难免少了轻重，这里的脚印比正常时候深了三分，恩，有了这个脚印，基本上就可以抓到他的痕迹了。”
然后就听唐画意身上的骨头嘁哩喀喳的一阵乱响，身形便已经跟被她掳走那人一般无二，紧跟着脸上面容起伏不定一番，就已经成了那人的模样。
“她天生神力，还精通追踪之术。”
窥准了两次巡逻间隙之后，两个人对视一眼，飞身而起，却不是朝着矿场里面走，而是奔着那巡逻的兵卒去的。
“能。”
只是江然看着他，到底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便将叶惊雪叫了过来，在她的耳边耳语了两句。
江然沉吟了一下之后，微微一笑：
“好。”
唐画意眉头一挑。
到了僻静处，手脚麻利的将两个人身上的衣服一扒。
田苗苗满意的点了点头，便领着江然一行人往前找。
在天色擦黑的时候，江然带着董青城他们离开了古章县县城。
江然挑眉看了柯北生一眼。
江然说道：
周遭有兵卒把守，里面不仅仅有开采之声，还有红光冲天，显然是挖出来的矿石，直接就地冶炼，烧出铁锭之后，就拿去打造了。
“董兄，我问你，你可懂如何潜入？”
“老奴当时与那人便是在此处交手。”
“不过他吹牛了……和对方交手的时候，明明退了一步，他却说对方的内力在他之下。
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最后从一些兵卒，以及正在挖矿的人口中知道了一些关于此处的情报。
“你们若是执意要去，我也和你们一道。”
然后藏在那里，静观了一会。
江然若有所思：
“其人内力虽不及你，却也只怕差距不大。
江然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江然对他们摆了摆手，然后和唐画意一道飞身而去。
“这老东西多半不太擅长追踪……若是我的话，他们定然发现不了。
其后方才重新进了矿场之内，大摇大摆的往里面走。
这些人分为两班交替劳作，晚上是一批，白天又是一批。
“恩，知道就好。”
估摸着等他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明天日上三竿了。
别看只是区区五六里地，田苗苗却足足找了半宿的时间。
众人总算是来到了一处所在。
田苗苗抱着胳膊说道：
“田苗苗，柯北生，还有……惊雪。
“此人轻功颇为高明，不过雁过留影，想要追查还是能够追查到，就是颇为麻烦。”
不过事已至此，却也只能信她。
“我不能任由你们冒险。
董青城连忙摇头：
“这里毕竟是朝廷的地方，私闯其中罪责不小。
其后众人出门，江然便让柯北生偷偷尾随此人，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董兄先稍安勿躁，事情到了现在可未必就是结束。
门前守卫看到他们，还很惊讶：
“不是说要去茅房吗？”
“不过到时候说不定还需要你们帮忙断后。”
“不过我轻功不太好，虽然善于追踪，可是追不上，哈哈。”
仔细分辨各处脚印，还让柯北生抬脚给她瞅瞅。
“我哥说过，跟踪这行当，不能跟的太近，也不能跟的太远。
只是到了门口，却没能进去。
田苗苗满脸都是自信。
“既然来了，那总得探一探。
……
“难道对付他们的并不是江湖上的邪魔外道……而是，而是朝廷不成？”
似乎深夜之间，有大批的人手在这里挖什么东西。
江然见她认真，便忍不住问道：
“可能看出痕迹？”
来人轻功极为高明，不需要刻意遮掩，就几乎留不下丝毫痕迹。
至此都不需要田苗苗了，江然等人便可以根据足迹继续往前找。
“我一路跟着他出了城，到得城外十里坡的时候，忽然有一个黑衣人现身发现了老奴。
董青城对田苗苗佩服的五体投地：
厉天羽回到了客栈之中发现了此人不说，就算是在房间里的唐画意和叶惊雪也发现了。
“朝廷？”
走在最后的两位吭都没吭一声，便被他们掳走。
董青城直言回答：“烈刀宗只教过如何惩奸除恶，不曾教怎样潜入……”
如此这般，沿着脚印痕迹寻找，又走了足足一个时辰之后。
“当真是这里？”
唐画意张嘴就答：
“解手不抬头，遍地是茅楼。”
江然却笑而不答。
“开始的时候颇为顺利，此人见得公子你们进了王宅之后，就转身离去。
监房之内把守的兵卒和外面巡逻的穿着并不相同，他们贸然闯入的话，只怕会被认出来。
田苗苗头也不抬，于草丛之间扒拉着寻找：
“不行。”
站在远处看，这地界灯火通明，还能够听到斧凿石刻的声音。
“是。”
“若是田姑娘所言是真，崇山派的同道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确定了一下守卫时间……因为时间紧任务急，来不及彻底打探清楚每一次巡逻的时间和规律。
走着走着，便对江然等人说道：
“这里有一棵草被压坏了，看来轻功还是不到家。内力伤到了叶子……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是骗不过我的眼睛。”
“这样，我进去，你们在这里等着。”
董青城说道：
“可如此一来，线索岂不是断了？王家应该也不简单，他们家的小公子，明明身怀武功，却偏偏一副体虚力弱的模样……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
田苗苗正色说道：“公子，你能怀疑我脑子不好使，但是绝对不能怀疑我的追踪之术！”
只是这一路过来，不知道兜了多少个圈子。
董青城问。
这让董青城忽然有点自我怀疑，是不是行走江湖都得配上一条蒙面巾才行？
“江大侠要找的人，就是这位田姑娘？”
“老奴与之对了一掌，其人内力虽然不及我，可他的内力阴寒，让我经脉一时受阻，便是这一顿之间，那人带着先前那老鼠转眼便不知所踪。
只是江然看她自信，一时之间倒是有点不自信了。
过了一会，方才见到两个兵卒从监房之中出来，去做什么事情。
那守卫一听，顿时咧了咧嘴：
“你可别乱拉，上次不知道哪个倒霉催的，害我踩的满脚都是。”
余下几个人哈哈一笑，便也就放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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