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你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
人终究要死亡，离开现世，前往幽冥的死后世界，作虚无缥缈的魂灵。
塞琉斯却不甘接受那样的命运。
他是这大国的王，身上流着神灵的血，死亡理应与他无缘，那些冥界的河水不应染湿他的灵魂。
这几年来，塞琉斯寻遍国内的奇人异士，但无人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这位王者在一无所获之下变得越来越焦躁，甚至有一次，失态地当众处死了一位冒犯他的术士。
“父王…尾骨部族叛乱了。”
三王子在王座前单膝下跪，向塞琉斯王禀报着王国的近况。
“那个虎人的部落，我就知道，那些野蛮的兽人们太过桀骜，即使一代臣服，必会一代叛乱。”
塞琉斯王听着三王子的禀报，心生怒意道：
“除了这些烦心事，我的孩子，难道就没有一个好消息吗？”
三王子连忙说道：
“父王，有的！我听说，那个名医卡萝已经抵达王都，您想什么时候召见她？”
塞琉斯王挑了挑眉毛。
两年前，他自听到卡萝的事迹以后，便催促那小国的君主将后者送来。
但这两年里，那卡萝以种种缘由推脱，以致于塞琉斯王更为心烦意乱，在数个月前下达了最后通牒。
眼下，卡萝终于还是来了，他千等万等总算是有所收获。
“三日后，不，后日我就要召见她。”
塞琉斯王从王座上猛然站起，激动地下旨道：
“你们好好招待她，她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去吧，不要让我失望。”
三王子重重地点了点头，领命之后，便很快退出王宫。
塞琉斯王手握权杖，他让侍从上前，让后者为自己去准备好到时要穿的王袍。
“陛下…要这么郑重吗？”
侍从有些犹豫道。
王袍穿戴繁琐，一般是召开御前会议，或是接见使臣时才会用上。
“不要怀疑我。”
塞琉斯王的嗓音低沉，
“我有预感…那卡萝…或许真的会为我带来永生之法。”
………………………………
卡萝一来到王城，就受到了黎波加三王子等人的盛情款待。
他们为这位名声在外的医师准备了一场小型的庆典，在王城的大道上泼洒清水和花瓣，并为她举行了一场隆重的宴会，将她引见给各大贵族与夫人们，以及其他珍贵的血脉们。
黎波加王国的礼遇有加，教卡萝不禁有些飘飘然。
一晃多年，她恍然回首，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为接生失败而恐惧的稳婆，籍由着女巫的两瓶魔药，麻雀一跃变作了凤凰。
卡萝醉醺醺地走入那为她准备好的宅邸，一进入卧室之中，她的汗毛便耸立起来，酒意顿时去了大半。
黑漆漆的卧室里，黑袍女巫正立在月光之中。
“尊贵的女士。”
卡萝无比尊敬地行了个礼。
莫娜看着眼前的稳婆，她多么想开口叫一声母亲。
但她不能，她有赌约在身，一旦违背，自己就要永远跟母亲别离，遁入密林之中，作那熬制魔药的邪祟女巫。
见女巫没有开口说话，卡萝便有些急切道：
“女士啊…你是否能给我那种药到病除的万灵魔药。
除此之外…如果可以的话，你是否知道…这世上有没有让人永生的魔药？”
莫娜听到这里，终于缓缓开口，
“卡萝，伱的要求太多了。”
卡萝一下子吓得闭起嘴，好半响后连忙道：
“对不起，女士，是我太过嘈杂，我等候你的吩咐。”
这几年过去，莫娜早已过了变声期，再加上索拉缪斯施下的小小幻术，卡萝没有从声音中认出那是自己的女儿阿明娜。
“我会给予你万灵魔药，但…
你要以什么来交换？
或者说，
你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
莫娜说话时的语气很是冷漠，她有意地通过这些小小的暗示，将卡萝拒之门外。
然而…在卡萝眼中，女巫的话语再如何冷漠，都是最大的诱惑。
“尊贵的女士…那看你想要什么。”
卡萝激动道。
“那么…我要一个贵族的孩子，只要你给，我就给予你三分一瓶万灵魔药。”
莫娜压低着声音道。
“尊贵的女士！赞美你！应该有人为你立起塑像…你比许多神祗都值得供奉！”
卡萝满口答应了下来，她肉麻地赞美着眼前的女巫。
只见卡萝冲出卧室，以凌厉而刻薄的嗓音向安排给她的侍从吩咐着什么。
身为女巫的学徒，莫娜服用过各种各样的魔药，其中一种就是让耳聪目明的丹药。
她很快到，卡萝在欺骗着那侍从，她以名医的身份撒下各种谎言，只为了骗来一个贵族的小孩。
莫娜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我要的是妈妈的孩子…不会的，妈妈不会这样做的。”
莫娜勉强安慰着自己。
她立在黑暗的卧室里，看着自己的母亲，一步步朝着与自己期望相反的方向前行。
………………………………
火神尼努尔站在王城的半空中，祂扫视着大大小小的街巷。
这些年来，火神拜托擅长幻术的隐秘之神娥为自己打造了一个仪式，只要布下仪式，让塞琉斯陷入其中的幻术，他必会产生永生的错觉。
而这一切的发展不能突兀，必须要天衣无缝，才好欺骗自己那聪慧的国王儿子。
尼努尔的目光缓缓落在了那名医卡萝身上，与此同时，祂也看到了那位黑袍子女巫。
“原来如此…包治百病的名医依靠的不过是女巫的魔药。”
火神对这粗鄙的女人嗤之以鼻，显而易见，她根本就没有多少的医术，失去女巫的魔药就什么也不是。
但是，祂很快想到。
这个所谓的名医与来历神秘的女巫，或许能够成为让塞琉斯陷入幻术中的关键。
一位包治百病的名医带来永生的秘法。
听起来是如此的合情合理。
火神尼努尔回过头，看了眼辉煌的王国宫殿，沉声呢喃道：
“塞琉斯，我的儿子，
希望你在这永生的幻梦中永不醒来。
若你苏醒，那么我希望你意识到永生不过是异想天开。
如果你仍执迷不悟，
那么作父亲的我唯有做出应有的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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