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鲤糊里糊涂的,她只觉得鱼肉滚烫鲜美,吃的直嗦舌头:“还能有什么意思?”
卫璋将云鲤挟给自己的鱼肉吃掉,慢条斯理地说道:“芳国的传统是女子娶夫,但也有一些女子不愿意和男子成亲,她们若是彼此有意,便可以去官府立契成为姐妹,从此同居同食,和成过亲的夫妻关系一样受到世人承认。”
云鲤一开始没想明白,还频频点头,觉得这法子挺好的。可当她看到卫璋似笑非笑的眼神后,她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了。
“不是吧!”她丢掉筷子:“不可能吧!两个女子——也行?”
卫璋冷笑:“我道她为何总是跟在你身后,还亲自护送你下山。我的陛下,你还真是魅力无限啊。”
云鲤哪里敢信!她纠结万分,扯着卫璋衣袖问道:“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她还没被女子喜欢过,突然得知,竟然不似被其他男子看上那般心生反感,反而有些激动和得意,甚至对方峋又增添了几分好感!
优秀的女性果然惺惺相惜!方峋是个很有眼光的女子,她如果要拒绝,一定不可像以前那般生硬——
“你在想什么。”卫璋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没憋好屁:“把你的嘴角给我压下去!”
哎呀!
她安慰卫璋:“你也别生气了,也许方姐姐——”卫璋瞥了她一眼,云鲤迅速更改称呼:“——方谷主只是不想与人多解释,所以承认了契姐妹。”
她晃晃卫璋的手:“再说了,就算是真的,你看,她姐姐看上你,她看上我,说明咱们多配啊!”
卫璋的表情瞬间变得一言难尽,他几次张口,最后还是把嘴边的话吞进肚里,用筷子敲了敲云鲤的碗:“吃饭,吃完我们下山。”
云鲤:“啊?至于吗!”
至于吗?
卫璋真想把这没心没肺的东西脑袋给扒开,看看里面是不是空心的。方峋和方峭一母同胞,性子极为相似,她这么多年都没有娶夫,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人,你说她至于吗?
方峭只是心黑,方峋却是手毒。卫璋当年之所以吃亏,很大程度是被方峋用药阴了,时隔八年,再想到此事他仍觉得心悸,就连这顿饭也吃不下去了,想立刻离开。
“等等等等。”云鲤拦住他:“可叶为安还……”
不提这货还好,提到他卫璋更为生气。
“叶为安?”他讥讽道:“他不是抱着一只鸭子就能过一辈子吗?”
这话听起来好奇怪哦。云鲤纠正:“不是鸭子,是烧鹅……”
“走不走。”卫璋也懒得与她废话:“不走我把他另一条腿也打断。”
云鲤大惊:“这又关他什么事!上次你把人家腿打断了,他都没怪你——不过说真的,你还没说为什么打断叶为安的腿呢,他又惹你了?”
卫璋定定看着云鲤,见她果然一脸茫然,便知她是一点端倪也没看出来,自己这气生了也是白生。
“算了。”他闭上眼,叹出一口长气,又说了一声:“算了。”
云国的銮驾还在芳国皇宫,叶为安也还在治腿,两人自然不可能独自离开。无言吃了会饭,云鲤见卫璋实在不开心,便说道:“其实提前走也不是不行……”
她放下筷子,认真道:“叶为安要连上十天的药,再过几天,芳王便会派人来神医谷接他。他既然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自然会明白我跟你离开了,到时候会带着銮驾回国的。至于我们俩,正好,都城里有我的熟人,咱们可以下山暂住,顺便游玩几日,等到銮驾返朝,再一同回京。”
卫璋看了她片刻,点点头。
神医谷入夜伸手不见五指,好在方峋虽擅长用药,内力却不足,谷内的杂役药人也都是普通人,两人悄悄离开,神不知鬼不觉,倒也没有惊动任何人。
出谷后,卫璋掏出一颗药丸塞进云鲤嘴巴,背着她快步跃下。云鲤把头埋在他后背上,犹不老实,还在张嘴说话:“你怎么有解瘴气的药丸?”
卫璋不答,他现在武功尽失,只能运转听云诀的第一层心法提气而行。他不敢说话,只怕速度过慢导致云鲤又晕过去,等疾驰行至山下才放松下来。
云鲤立刻从他背上滑下,扶住他:“还好吧?”
“无事。”卫璋有些微喘,但他不愿在云鲤面前示弱,反而问道:“你还好吧?”
云鲤好得不得了,只是山下黑黢黢的,她有些怕,于是紧紧挽着卫璋的手,不放心地说道:“这里离城中还有一段距离,不如我们等天亮……”
一阵轻响,漆黑中传来一个老妇的声音:“谁?”
云鲤捂住嘴,卫璋扬手一挥,黑暗中只听见噗嗤一声,再就是有人应声倒地。云鲤捏住卫璋胳膊:“你干嘛!”
卫璋抽出胳膊,牵着她走到一个草棚前,解开一匹马。
“没杀她,只是晕过去了。你把她抱进屋内,我们骑马离开。”
云鲤指指自己:“我抱?”
卫璋扬眉:“不然是我?”
行!
云鲤根本抱不动那老妇,半拖半拽将人拉回屋里。这屋里也有一张藤床,上面铺着厚厚的褥子。她把人弄上去平躺,又拉了被子给她盖上。
“对不住对不住。”云鲤给她作揖道歉:“晕过去也好,你已经尽力拦截了,方谷主不会怪罪的。”
屋外一声马儿的嘶鸣,卫璋扬声道:“好了没?”
“来了!”云鲤检查一下屋内,确定无误后小跑出去。
二人共骑一乘,卫璋怕她冷,用自己的大氅将她整个人包住,搂在怀里。云鲤只露出一双眼睛到处看,见卫璋并不往入城的方向去,问道:“我们去哪?”
卫璋甩了甩马鞭,策马前行:“回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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