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鲤不懂,但云鲤大为震撼。
她为了躲避方峭的热情介绍,装作喝醉了的样子,很没义气地把叶为安一个人丢在了宴席上。等到被女官扶回行宫的时候,她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根本无法站立。
卫璋把人接到怀里,皱着眉捏住她的鼻子。
那位芳国女官刚刚也在殿上伺候,她听说云皇的贵君姿容出色,比两位皇子更甚,于是抬眼偷看了一下,瞬间疑惑了。
什么嘛,看起来很普通啊,就算丢到大街上也没什么人会注意到呢!
女官迷惑脸退下,等人走了之后,云鲤一个鲤鱼打挺,从卫璋怀里站出来大喘气。
“你捏我鼻子做什么!”她抱怨道:“差点露馅了!”
卫璋轻笑一声,拉着她回屋:“你们女人在宴席上又谈论什么大事了,让你不得不装醉回来。”
云鲤哪里敢说,方峭企图给卫璋介绍两个弟弟的事情。她避重就轻,兴奋地讲述了那十二侍君的事情,还有芳国神奇的家庭关系。
“他们认为,妻主的孩子就是大家的孩子!”云鲤简直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你知道吗,有几个侍君可能也没比两个皇子大几岁,可看他们的眼神真够慈爱的!咦额~”
她搓了搓手臂,丝毫没有意识到刚刚暴露了她见到了两个皇子的事情。
卫璋早就知道,方峭不会放弃与云国和亲的念头。他见云鲤不谈,也没有主动提及此事。
“是,芳国是母系部落发展而来的国家,最初成立时,子女跟随母亲生活,没有父亲这个观念。”卫璋给云鲤科普:“建立国家后,为了避免血脉混淆,女子开始纳娶男子,形成家族,但这个传统观念并没有被抛弃,所有的夫侍不分你我,共同养育后代。”
他敲了敲云鲤的脑袋:“之前逼着你读的四国通史里面都讲过,成天拿着一本书装模作样,书都念到哪里去了!”
云鲤揉揉脑袋:“四国通史那么厚,摞起来比我人还高,我看得眼睛痛嘛!”
看杂书倒是不知道眼睛痛。
卫璋懒得说她,继续道:“芳国之所以可以保持女尊社会这么多年,这个观念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原因。而且,正是因为如此,每一代的芳国王室都异常团结,兄弟姐妹皆是一母所出,大家共同为了皇室荣耀付出,几乎不会出现相争的事情。”
这倒是个优点。
云鲤啧啧称赞:“如果每家每户都这么和谐,也没什么嫡庶之争,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卫璋笑道:“怎么,你也想效仿一下?云国女皇?”
云鲤鼓着脸去打他,两人玩闹了一阵,房门被敲响。
“皇上。”叶为安的声音弱弱的:“你还好吗?”
一听到叶为安的声音,云鲤就想到她刚刚把人丢在宴席上,心中愧疚,赶紧拉开门走了出去。
“朕没事。”她在叶为安面前转了个圈,表示自己十分清醒:“刚刚是不想喝酒了,所以才装醉的。”
那就好。
叶为安松了口气,他手里还拄着一根拐杖,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说来也是奇怪,当初卫璋也拄过拐杖,但丝毫不减风采,反而还增加了几抹肃杀之气。可叶为安拄着拐却显得有几分滑稽,看起来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摔下去一样。
云鲤想让他进屋坐着说话,可叶为安也不知道什么毛病,说什么也不肯进去。他就靠在廊下的柱子上,欲言又止地看着云鲤。
云鲤有些不耐烦了,主动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叶为安眼珠子乱飘,犹豫了半天,终于小声问道:“你、你除了他,回国之后还会纳别的郎君吗?”
哎呀!
云鲤以为他在说芳国皇子的事情,一把捂住他的嘴,警告道:“可别乱说!朕刚刚不是拒绝了吗!”
她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门的方向,确定卫璋没反应,又拜托道:“如果以后有人问到了,你可要给朕作证啊,朕刚刚拒绝得很明确的!”
什么有人,不就是屋中那个谁吗!她这般谨慎,叶为安心里发酸,他本想再问问自己还有没有机会的,可现在看来,倒也不用自取其辱了。
他悲愤交加地看了云鲤一眼,一把挥开她的手,一米六一米七地跑走了。
“什么毛病。”云鲤不明所以,搓搓手回房间了。
在芳国王宫住了两日,云鲤桃花不断,三步遇到一个三皇子,五步遇到一个四皇子,她惊恐万分,不顾方峭的挽留,立刻决定出发前去神医谷。
神医谷在京城附近的一座深山里,平日里瘴气弥漫,除非提前服下避毒药丸,否则根本无法走进去。方峋早就派了药人守在山下,几人到了后,服下药丸,乘坐藤轿上山。
纵是服下了药丸,云鲤一路也晕晕沉沉的。山路颠簸,藤轿一晃一晃的,她觉得自己的脑浆都要被晃出来了,眼前发黑手脚发凉,竟是还没入谷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经全黑了。
她独自躺在一张藤床上,外衣和钗环都被人除下了。屋子里只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豆大的烛光影影绰绰,屋内很昏暗,看不出身在何方。
云鲤掀开被子,慢慢坐起来。
空气里弥漫着草药的味道,竹屋草帘,藤床木柜,一切看起来既简陋又神秘,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神医谷了。
她茫然地坐了一会,披上外衣站起来,端起油灯推门走出去。
神医谷在深山里,夜晚十分黑暗,草丛里虫鸣声不断。云鲤有些害怕,她不敢乱摸乱走,只能在木屋附近晃晃,轻声呼唤。
“玉章?叶为安?叶为安!”
如此摸黑乱晃,她撞进了一个人怀中。
“乱叫谁的名字呢?”那人从云鲤手中端过油灯,举起来放在两人中央,映出一张让云鲤神魂颠倒的俊脸。
“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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