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行宫回去,云鲤一路上都在思索方峭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呢?什么叫她和卫璋以前有过一段?还说什么重拾旧情?不可能吧,两辈子都没听说过卫璋和芳国有什么关系啊!而且方峭都多大年纪了,卫璋以前那般目中无人,连皇帝公主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和她有旧情呢?
她一路沉思,愁绪万千回到紫宸殿,刚一进入,就见一人正背对着自己站立。
肩宽腿长,劲腰细瘦。美色当前,云鲤登时忘了烦恼,扑过去抱住:“玉章!”
卫璋抓住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顺势一拉,将人拉入怀中。
云鲤笑得眼睛弯弯,她正欲抬头,卫璋却一把将她的脑袋按住,不让她看自己。
还是别看了,今天早上,他刚刚感受到臂弯中的小人动了动,正欲睁眼抱抱她,突然听到一声尖叫!
虽然云鲤事后道歉了,说她只是睡迷糊了,忘了旁边这个陌生的脸孔就是卫璋,但那一瞬间的伤害还是不可逆转的。
想到这里,卫璋也觉得有些好奇,不由地问道:“昨天倒是忘了问你,是怎么把我认出来的?”
纵是卫璋也想不出来,神医谷的易容术无人能破,他也从没给过云鲤丝毫暗示,可她偏偏就认出来了,还咬定结论,主动向方峭把人讨了去。
卫璋觉得奇怪,于是便问了。云鲤缩缩脖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就眼神咯。”她含糊其辞:“再加上女人的直觉……”
老天爷,总不能真的告诉他,自己是凭他的手认出来的吧。
想到昨天下午,她哭着说不行,卫璋干脆扯下腰带将她眼睛蒙住,用低沉的嗓音诱导她幻想一切,两根手指在她身体上游走,挑逗着她敏感的神经……
云鲤脸颊红红,眼神闪躲,一看就是满脑子垃圾。
卫璋真是熟悉她这个表情,他轻嗤一声,把人松开了。
“你刚刚去找方峭了。”他用的是陈述句:“去问怎么解除这个易容?”
“是啊。”云鲤叹口气:“可是她说只有芳国神医谷谷主才能解。”
要不说方峭心眼子多呢,她给自己留了好几条后路,就算卫璋把生死置之度外,拒绝和她回神医谷进行最后一次换血治疗,可易容之术,却是非解不了的。
总不能每天早上被云鲤一脚踢醒吧!
卫璋真是在心里把方峭骂了一万遍,再回神医谷,莫过于就是自投罗网,可人家早就将天罗地网设好了,不管怎么选,最终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见卫璋不说话,云鲤安慰道:“你别怕,我这次陪你一起去。”
她坐到卫璋身边,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方峭还说了,你体内的毒血没有完全清理干净,还需要做换血的治疗——换血是怎么回事?她们除了用刀切开你的身体,还要换掉你体内的血吗!”
真是匪夷所思的治疗手段,比杀人还可怕!云鲤觉得,就算自己当时和卫璋在一起,都不敢同意神医谷这样来救卫璋。
“方峭说换血需要十天半个月,多可怕啊!我陪你一块儿去,到时候就照顾你。”她心疼死了:“等宫内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我们即刻出发!”
卫璋真是受够了方峭那张胡说八道的嘴,他不同意云鲤跟随。
“什么十天半个月,最后一次换血了,只需要一天就行。”他觉得芳国的女人都有病,根本不想让云鲤沾惹这些,“别担心,方峭想要的都已经拿到了,她不敢得罪云国。”
除了卫璋本人,方峭的里子面子全都有了,她也清楚男女之事强求不来,与其把卫璋绑在身边,不如将他治好归还给云鲤,也算是卖云国一个人情。
云鲤已经开始耍赖了:“我以前就想去芳国玩玩,你就带我一起去嘛!”
卫璋试图讲道理:“此去来回,起码得一个月,这段时间你把朝政交给谁?叶青?他已经不是国丈了,哪里还会像以前一样尽心?”
哦,这件事啊,云鲤早就想好了。
“你不是把叶为安的腿打断了吗?”她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我们得负责吧,所以我决定把叶为安一起带去神医谷去,给他把腿治好,保证还叶青一个活蹦乱跳的傻大儿!”
得,这是绑了个人质了。
卫璋还想拒绝,可云鲤伸出手,轻轻捂住他的嘴。
“我真的不能再跟你分开了。”她轻叹了口气:“我想早点看到你本来的模样,我想让你一睁眼就看到我,我受不了一个人在皇宫苦苦等待,却始终等不到你的音讯。”
失而复得的喜悦之后,云鲤心中常有恐惧。她只怕这是一场镜花水月,梦醒来后,一切都归于虚无,偌大的皇宫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别再抛下我了。”她的语气透着哀伤:“再失去你一次,我真的会死的。”
……
临近过年,朝中事情并不算多,等到纪卿尘的仪驾姗姗来迟后,云鲤毫不犹豫把人塞回车上,派了使臣“护送”,让他原路滚回去了。
接下来,她即将出发,正式出访他国。
不同于偷摸着对胡国御驾亲征,也不同于被人掳去纪国,这次,她正正经经以云国女皇的身份出使,将阵仗铺出了二里地!
除了随行伺候的太监宫女,一列的金甲卫身着铠甲,手持精铁武器,昂首挺胸,气势恢宏!云国的百姓看到如此壮观的御驾队伍,啧啧称赞:
国家果然还是强盛了啊,皇帝出国访问居然摆出如此大的阵势,知道的是友好访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带兵把芳国打下来呢!
为显敬重客气,方峭的御驾在前,云鲤在后。沿途百姓争先恐后出来看两位女皇帝的风采,议论纷纷:
“你们说,云国以后会不会变成芳国那样,女子为尊啊?”
“不可能,皇帝是皇帝,家里的婆娘是婆娘,要是她敢骑在老子头上,我不把她尿都打出来!”
“别吹牛了,听说你女儿去念什么女校了吧,要是她以后真当了官,你还敢打她娘?”
“什么女校,要不是给那个赔钱货提供食宿,还每个月给家里面发钱,老子才不许她去念书!唉,为什么只招女娃呢,要是能给家里的小子免学费就好了,小子念书不比丫头强!”
“别东扯西拉了。看,御驾后面还跟着两辆青帐小车,这里头是谁?”
“我外甥的表兄在宫里当值,听说女皇纳了个贵君,还是从芳王手里抢过来的男人,里头应该坐的就是他吧。”
“瞧,什么女王女皇的,还不是得二女共侍一夫?那另一辆车呢?”
“应该也是侍君之类的吧。唉,你们说女王的男人长什么样,是不是特别帅?”
“是了是了,诶,你们还记得以前那个权倾朝野的奸宦吗?别的不说,那长相是一等一的顶!你们说,这青帐小车里的两位侍君,能比那谁更好看吗?”
“呸!提他干什么,晦气!”
说着说着,一阵风吹过,恰好吹开了两辆青帐小车的车帘。
百姓们伸长了脑袋往里看,大家都想见识见识女王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
惊鸿一瞥,他们看到了两张平凡至极的脸,其中一个腿上还打着板,应该是个瘸子。
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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